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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由于夜间休息不好,白天似乎总是处于亢奋的状态,情绪极不稳定,同时又在半睡半醒的梦中一样,干什么事都是仿仿佛佛,遇事也绝没一个主张,忽东忽西,时是时非的样儿,比如在决定要不要让古知道和林联系了业务的事上,她就非常地矛盾,最后不得不问小文员:你说我是告诉古呢,还是不告诉他?小文员实际上在公司是一个受气的角色。在美女经济时代,小文员一点儿也不漂亮。她头发枯焦,一张尖瘦的小脸,说话的声音非常尖细,常是那种有气无力的状态。她因为找不到更好的工作,便跟了这样的女人,诚如女人也招不到更好的文员,只能要了她一样。但小文员常常被女人斥责。每受了委屈,小文员便噘着嘴,低眉不语,一幅虽没做错事却也不得不府首认罪的样子。小文员并非女人从人力市场上招来,她们以前就认识,那时女人和小文员都找不到一分可以拿固定月薪的工作,主要是她们不够漂亮,不能为美女经济时代的必要因素。她们不得不去做业务员。谁都知道,历来的业务员都是那种半文不武的人充当的角色,一般的人都以为业务员嘴要会说,可以把一切吹得天花乱坠,实际上都是一些响叮当的半瓶水,没有城府,肚里当然就没有什么存货料道。而南方的业务员,多半是那些稍有一点文化,偏又没高学历可以在写字间做白领的男女。业务员的收入当然靠业务提成,一点也不稳定,不是那种有稳定工作和固定收入的人,做得不好的业务员,实际上就是一个十足的流浪汉。不过女人受够了委屈,一时发狠,也总算成功了,设立了这间小公司,便叫做什么都没一点急躁和上进心性的小文员一起来经营这份事业。因为毕竟是共过患难的两个女人。因此,女人失眠,小文员总是出主意想办法,熬药汤。药汤煮沸了,扑出来烧了炉子,又挨女人一通臭:你干什么吃的?!你干什么吃的?!女人唾沫横飞,小文员当然低眉府首,红脸,不敢说话。因此,小文员虽觉共过患难,毕竟女人也太凶,虽是个“好人”,也不是十二分的“大好人”。她想古至少提供了信息,怎么能避开古呢?这不是一个信息时代么?因此小文员说:如果不告诉他,万一他知道了,也不知他会怎么样。女人见过古向人发脾气。那是一个叫郑见利的人,差古的工资。古在电话里的声音就很凶:是不是要我亲自到你公司来?!是不是要我亲自到你公司来?!对方大概是怕了,在讨绕,当然也在推迟,古的火气才熄灭了下去。女人当时也很生气恨,说:这个人真是见利忘义!你都离开他的公司了,差你的工资为什么还不给?!再不给,我也去帮你要!!似乎很有些仗仪。古不语,想:做业务员总这样为难,黑心老板不仅东扣西扣,扣得你本来没多少提成了,最后还总是拖得不想给你。当然,我也是很忙。我业余时间老是绘画。幸而有一个大美女冬知我疼我,否则,我就是凡高,恐怕也早在凡高自毙那年龄饿死了。现在是商品经济时代,谁都主张文化产业化,而我的绘画收入目前却为零。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的画卖一个好价钱。但是,我也不怕。我肯定能够成功!
古白天跑业务,晚上便回去绘画。他把自己的画寄放在一个叫凡超的小女孩的店里托卖。凡超的画卖得好,他的画总是卖不动,但他一点也不焦急。他想他的艺术功力绝对胜过凡超,只是凡超摸准了市场动向。他不想像凡超他们那样投机。但他非常自信。他想他应该是笑到最后的一个人。
古那时似乎得到了女人的同情。但涉及自身利益时,女人又犹豫了,不知道要不要侵占古的利益。不过她最后还是虑及长远利益。她想:古比以往那些男孩子强多了。虽然古看上去比那些男孩子轻松,但古却有很多业务。古是一个能力比较强的男人。古的能力自然比她还强。古似乎又比别的男孩子贪玩。但古显然又不是一般的小男孩了。古应该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了。
林正是这天见到了古。林以前听说过古。林的父亲做装修。他们总是到大芬村去买油画。每次买了画回来,林就说那些油画太漂亮了。父亲便说那是古的画。谁是古?林问。父亲说:我也没见过这人。我们在一个叫凡超的小女孩那儿买他的画。林问:那个叫凡超的女子是古的老婆还是女儿?林的父亲说:我们替你问了,她既不是古的老婆,也不是古的女儿,甚至连情人也不是。凡超她自己绘画。她的画很多,也卖得好。可不合我们意。我们只买古的画。听说古的画也只卖我们一家。林说:那我去见古。林的父亲说:下回买画你去。
林后来到油画市场去了很多次,却没见到古。她问凡超古住哪儿?凡超说:我们只是画界朋友,他住哪儿我们一般不过问,因此不知他住哪儿。林不信。林想:凡超这狐眉子一定爱上了古。因此以后不再打听古的消息。
林的父亲要林就在自家的装修公司干,跟单,每月也开工资,横竖比请外人强。林说:我今年24岁了。我想嫁人。因此我再不能帮你。我要出去找份工作,同时也找个爱人回来。
林的父亲笑,盯着林:真的,我的女儿24岁了。林说:我都大学毕业一年,帮你干了一年了。这一年就算我为你免费服务吧。你以后再请我,一定要给我开工资。林的父亲说:我们没权利剥夺你的幸福。谁也没权利剥夺你的幸福!
……
……
林到东方广场,是林把自己对外开放推向社会的第一份工作。林没想到第一天上班就遇上了古。林那时还不认识古。她只是听薛说文化礼仪公司的人来了。林和薛一同去接见。一个女人总是嘿嘿儿笑,她一笑就把眼睛眯成一道缝,蛮格格圆脸上的斑点胡乱撒放。林感到有些恐怖。她一脸严肃。但她立即被坐在对面的古吸引。她以为古是另一间公司,便向古笑了笑,点头致意道:你等一下。笑着的女人立即说:他和我一起。女人说这话时看了古一眼。她当然因为古是她公司的人而骄傲。
古沉静端庄,锐目深邃而又闪着寒光。林却是一个大嘴吧女孩,大眼睛,灵动着尚未过气女子清丽的波光。她虽然也显出冷艳凄美,但看见古,她还是情不自禁地笑了一笑。
薛把林介绍给女人就走了。薛好像刚刚哭过,脸上还有泪痕的样儿。他以前见过古。但他很骄傲,装着不认识古。古当然也没和薛打招呼。
林和女人谈话,显得很亲切。林说:你们已经来得很晚了。其实我们已经基本上定了一间公司,打算让他们做我们的活。既然你们来了,我还是竭力推荐你们。方案,当然你们没他们做得好。
给我们做吧。我们给你们做了算了,女人说。林说:你知道,我不能做决定。我只能向老总竭力推荐你们。我今天才到这间公司来上班。
我去见你们老总。我和你们经理薛是老乡。女人说。她不知道薛已经靠边站了,林到公司来就是要取代薛。她径直闯老总办公室,一见到东方公司老总便哈哈笑,说:老总,就给我们做吧。我和你们公司经理薛是老乡。老总本要接待她,后一句话却让老总皱紧了眉头。老总说:这件事我不管,你找林。
你是老总,我就找你,女人说。老总皱着眉,说:那你把方案放这儿,我们通知你。
哈哈!我等你通知。女人笑着走了出来。林把女人和古送到门口。林对女人和古非常友好。
下午,东方公司讨论东方广场开盘活动究竟由哪家公司承办。老总说:怎么古又突然到女人公司去了?林问:谁是古?老总说:就是和女人一起的那个男人。林问:他是一个画家?老总说:是,他绘画。林不由哦了一声:原来他就是古?老总问:听说过?林说:我们家一直买他的画。我们家只买他的画给客户做壁面装饰。听说他也只给我们家作画。
那你还不认识他?
我不知道他还另谋职业。我一直没遇上过他。我看这单活就给他做吧?林说。老总道:我也这么想。
薛也在场。薛坚决反对。薛说女人文化礼仪公司没实力,肯定做不好。薛仍力荐那间价报得最高的公司,说只有那间公司才做得好。薛的反对让老总做出了最后决定:就给古的公司做。听说古很有才华。我也欣赏他的画。我希望他的画画得好一些,再好一些。
不行!古的公司我了解,根本就没实力。他们十单活有九单活要做砸。薛说。林道:以往我不知道,但我想,这单活古能做好。
好了,就这样定了。老总站起来,离开会议室。
众人纷纷离去,薛一人还坐在室内发愣。他坐了很久才起身走出会议室去问老总:未必这单活就定给那个什么古做?老总本想说:这事你不要管。但他白了薛一眼,没说话。薛红着脸从老总的房间退了出来。薛退出来后便给女人打电话,说这单活定给了女人做。
这可全是我的功劳,薛说。女人笑:哈哈!感谢你啊,薛经理!真是太感谢你了!有时间我们一起吃饭!薛满口答应:好呀好呀!就今天晚上吧!
吃饭是女人喜欢开的空头支票。她说一起吃饭,你千万不要当真,到时还不知究竟谁埋单呢。可是这一回女人却当真了。因为林果真通知去签合同。林当时问古在不在。女人问:找他有什么事?林说:我和他是朋友,你叫他过来签合同。
他出去了,女人说。
古的确出去了。女人叫小文员和她一同去签合同。林问:古呢?女人突然生气道:你干吗呀!你是找我来签合同还是要抠我们的古?!
林的脸一下子红了。林没想到女人会这样向她说话,并且当着公司众人。林当时非常难堪。她当时就不想再把业务给女人的公司做。但她又禁不住问:未必古没在你们公司?!小文员立即接口道:他在。但他很忙。
他绘画吗?林不再理女人,她盯着小文员。小文员说:这些我不知道。听说、、、、、、他好象绘吧?小文员把头扭向女人。女人因为林不再理她而更加生气,说:不要问我!我不知道!!
看在古的份上,我还是和你签合同。林突然扭过头来说,脸上居然有了一点笑意。女人却更加生气。她倏地站起来,盯着文员:你看着办!我走了!!
女人快步走出门去。林笑:干吗那么大醋劲?未必古是他老公?小文员说:不是。
我想古也不是她老公,林笑,继而又问文员:古的老婆在干什么?
不知道。好象他没老婆吧?不过我没问他。
行了,看在古的份上,我把合同给你签了。不过你要告诉女人,公司没一个人因为她才把业务给你们做,公司全都充着古才把业务给你们。
小文员不再说话。林自己在合同上签了字,又拿去老总签字。老总问刚才在外吵什么?林说:女人在骂她的文员。她说她太忙,走了。
老总接过合同看了,签了字,林拿去盖了章,然后把合同给小文员一份,自己留了一份。
小文员回来,女人还生气:这个臭婊子!她究竟干吗呀?!她究竟要古还是把业务给我们做?!她要这样!我偏就不让古在她面前出现!小文员不语,只笑。
签了合同后,林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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