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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乔奈生8 我恨自己（第1页）

“我总有一种错觉看着奶奶就像看着自己，我怀疑我的心事。

奶奶生病了，昨天去挂水拿药，今天还是不见好转，生病的奶奶总是一脸的衰颓和愁容，这种氛围笼罩着我就像被掐着脖子。奶奶在某些想法上总是那么执拗，而我总是粗暴的希望她什么也别想，但是一个人的执拗总是来自内心深处那些难以改变的东西，我于是变得愤怒、暴躁、不安、压抑。

下午叔叔把奶奶接去家里看病了，我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巴掌，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奶奶也说家里医院有熟人技术更好，会有亲戚照顾她，可我也知道奶奶不想大家知道她病了，麻烦很多人去照顾她。而我，并不能坚决的干脆的把她留在我这，只是看似把选择权留给了她。

我虚伪么，我想自己一个人待着却不能说出来。我自私么，我想没有奶奶在一切都会更自在。我没有拿钱，都是奶奶自己卡里的钱，我却一副自己付出很多的样子，我还总是控制不住情绪在奶奶面前大喊，总是提一些一起去死、不想活了的话，我为什么不能像对其他人一样从头装到尾。奶奶已经如此敏感、衰老了，我呢，我在做这么，我对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做了什么，我甚至不愿意拿出自己的假期去陪伴她。我甚至想着人生一无所有，孤身一人去流浪，去发疯。

我打了自己很多个巴掌，脸和心都是麻的。

我从未有一天像今天这样恶心自己，虚伪、自私、怯懦、无能、不孝，我还一天天的观察别人的恶劣，实际上，自己和那窥视的丑陋一般无二，或者是我这丑陋的心映射出世界的扭曲。而曾经的我只是相信了自己制造的假象。

是不是我没有抑郁、没有焦虑，只是我不想接受这个真实的自己，我给自己一切丑陋、一切放纵找了理由，是不是我期望着自己生病，让一切变得合情合理，让别人原谅，让自己心安。这样丑陋的我依然被人养大，甚至还有人真心待我，我有什么资格去死去病去发疯，我还没有赚到什么钱，也没有让他们为我开心骄傲过。我这个垃圾，凭什么就想不顾一切的自我燃烧，凭什么解脱。

今天，我恨自己。”

奈生，不要恨自己，不要。我发疯一般想打断她的话，心揪在一起发疼，她还是没有听到我的呼喊，只是站在离我很远的窗边，我最近好像生病了，不能下床。我就这样错过了抓住她的机会，我从来没有这样渴望过一把抓住她，把她留在我身边。第二天中午，奈生又出现了，在我够不着的地方，她像是在交代新发生的近况。

“今天依旧是麻木的，好在昨晚吃了药没有感冒。中午去按摩后感觉身体轻松了很多，但是心依旧是沉重的，回家路上，走在太阳底下，我在想：我是怎么了，是每个人都活得这么艰难么，我做错了什么。听着奶奶电话里疲惫的声音，我在想她是不是觉得冷清，也在心里感慨儿孙无情都不能陪伴左右。

回家后，打开日记，看看昨日的记录依旧觉得触目惊心，就好像清醒的看到自己魔怔了一样。昨日的自己在脑海中一遍遍闪过，我竟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是怎么了，我是不是不会快乐了，我的世界是不是不会好了。

我告诉自己：亲爱的，你不是一无是处，虽然你可能的确自私、怯懦、虚伪，但你也的确善良、真诚、勇敢，相信大雨后会天晴，相信每个黑夜都会走向黎明。

在没有记录的这些日子里并没有天晴，内心一片迷障已经连敲打键盘的力气都没有了，万千情绪不知道从何说起，满身疲惫只剩缄默。

今天终于决定写些什么了，尽管此时我还不知道写些什么，但我想，也许比起那些高中的日记，现在记录的心情也许更真实，但也无从比较了，因为那些年的日记已经被付之一炬。我到底有没有抑郁，管他呢，日子还是要过。我发现想死的日子里总是会不自觉的把死挂在嘴边，说出来有种莫名的痛快。

我常常在压抑的情绪里看向奶奶，试图记住这样一张脸，记住她脸上的每一条皱纹。奶奶看我时脸上永远有温情，她那慈爱的脸总是让我充满负罪感，觉得不应该向她暴露我内心的灰暗，然，我的悲伤已无处藏匿。只希望，我的奶奶比我更坚强。

她是那样爱我，依赖我，爱本应该提供前行的能量，我却在爱里时常感到负累和窒息，为此我也感到内疚。我也试图宽慰自己不必为这般艰难的人生愧疚，放过自己，也许人心并不像某些时候所感受到的那么无望。

——有一只苍蝇昨晚大概是开门时迎着房间的灯就窜进来了，结果我关门后它一直试图在灯下冲出一条路，梆梆地往灯上撞，像是自寻死路。我正烦着也没觉得它很英勇，关灯后不知道她在房间哪个角落嗡嗡地飞，我很累，虽然睡不着但也不想动，更不想开灯找到它再想办法赶走它，算了让它飞吧，好歹是个活物，听习惯了倒觉得因为它可能就不会害怕了，是的，每次回家睡不知怎地还是会隐隐有些害怕。

这会儿已经是隔天傍晚了，房间开了灯也没有窗外亮，这只笨苍蝇又在飞了，梆梆地往透明玻璃上撞，我终于大发慈悲决定放它出去了，在窗边捉住它毫不费力，大概是困了一夜没有出路它也累了，揪住它的小翅膀往窗外扔出去，唰的一下它又飞远了，大概是为这久违的自由而雀跃吧，对这些永远义无反顾向着光的小生命，我总是充满怜惜的。

唉，是不是中午没睡觉，我又觉得好困了。”

我也困了，这次我们一起睡着了。

“我总有一种错觉看着奶奶就像看着自己，我怀疑我的心事。

奶奶生病了，昨天去挂水拿药，今天还是不见好转，生病的奶奶总是一脸的衰颓和愁容，这种氛围笼罩着我就像被掐着脖子。奶奶在某些想法上总是那么执拗，而我总是粗暴的希望她什么也别想，但是一个人的执拗总是来自内心深处那些难以改变的东西，我于是变得愤怒、暴躁、不安、压抑。

下午叔叔把奶奶接去家里看病了，我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巴掌，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奶奶也说家里医院有熟人技术更好，会有亲戚照顾她，可我也知道奶奶不想大家知道她病了，麻烦很多人去照顾她。而我，并不能坚决的干脆的把她留在我这，只是看似把选择权留给了她。

我虚伪么，我想自己一个人待着却不能说出来。我自私么，我想没有奶奶在一切都会更自在。我没有拿钱，都是奶奶自己卡里的钱，我却一副自己付出很多的样子，我还总是控制不住情绪在奶奶面前大喊，总是提一些一起去死、不想活了的话，我为什么不能像对其他人一样从头装到尾。奶奶已经如此敏感、衰老了，我呢，我在做这么，我对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做了什么，我甚至不愿意拿出自己的假期去陪伴她。我甚至想着人生一无所有，孤身一人去流浪，去发疯。

我打了自己很多个巴掌，脸和心都是麻的。

我从未有一天像今天这样恶心自己，虚伪、自私、怯懦、无能、不孝，我还一天天的观察别人的恶劣，实际上，自己和那窥视的丑陋一般无二，或者是我这丑陋的心映射出世界的扭曲。而曾经的我只是相信了自己制造的假象。

是不是我没有抑郁、没有焦虑，只是我不想接受这个真实的自己，我给自己一切丑陋、一切放纵找了理由，是不是我期望着自己生病，让一切变得合情合理，让别人原谅，让自己心安。这样丑陋的我依然被人养大，甚至还有人真心待我，我有什么资格去死去病去发疯，我还没有赚到什么钱，也没有让他们为我开心骄傲过。我这个垃圾，凭什么就想不顾一切的自我燃烧，凭什么解脱。

今天，我恨自己。”

奈生，不要恨自己，不要。我发疯一般想打断她的话，心揪在一起发疼，她还是没有听到我的呼喊，只是站在离我很远的窗边，我最近好像生病了，不能下床。我就这样错过了抓住她的机会，我从来没有这样渴望过一把抓住她，把她留在我身边。第二天中午，奈生又出现了，在我够不着的地方，她像是在交代新发生的近况。

“今天依旧是麻木的，好在昨晚吃了药没有感冒。中午去按摩后感觉身体轻松了很多，但是心依旧是沉重的，回家路上，走在太阳底下，我在想：我是怎么了，是每个人都活得这么艰难么，我做错了什么。听着奶奶电话里疲惫的声音，我在想她是不是觉得冷清，也在心里感慨儿孙无情都不能陪伴左右。

回家后，打开日记，看看昨日的记录依旧觉得触目惊心，就好像清醒的看到自己魔怔了一样。昨日的自己在脑海中一遍遍闪过，我竟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是怎么了，我是不是不会快乐了，我的世界是不是不会好了。

我告诉自己：亲爱的，你不是一无是处，虽然你可能的确自私、怯懦、虚伪，但你也的确善良、真诚、勇敢，相信大雨后会天晴，相信每个黑夜都会走向黎明。

在没有记录的这些日子里并没有天晴，内心一片迷障已经连敲打键盘的力气都没有了，万千情绪不知道从何说起，满身疲惫只剩缄默。

今天终于决定写些什么了，尽管此时我还不知道写些什么，但我想，也许比起那些高中的日记，现在记录的心情也许更真实，但也无从比较了，因为那些年的日记已经被付之一炬。我到底有没有抑郁，管他呢，日子还是要过。我发现想死的日子里总是会不自觉的把死挂在嘴边，说出来有种莫名的痛快。

我常常在压抑的情绪里看向奶奶，试图记住这样一张脸，记住她脸上的每一条皱纹。奶奶看我时脸上永远有温情，她那慈爱的脸总是让我充满负罪感，觉得不应该向她暴露我内心的灰暗，然，我的悲伤已无处藏匿。只希望，我的奶奶比我更坚强。

她是那样爱我，依赖我，爱本应该提供前行的能量，我却在爱里时常感到负累和窒息，为此我也感到内疚。我也试图宽慰自己不必为这般艰难的人生愧疚，放过自己，也许人心并不像某些时候所感受到的那么无望。

——有一只苍蝇昨晚大概是开门时迎着房间的灯就窜进来了，结果我关门后它一直试图在灯下冲出一条路，梆梆地往灯上撞，像是自寻死路。我正烦着也没觉得它很英勇，关灯后不知道她在房间哪个角落嗡嗡地飞，我很累，虽然睡不着但也不想动，更不想开灯找到它再想办法赶走它，算了让它飞吧，好歹是个活物，听习惯了倒觉得因为它可能就不会害怕了，是的，每次回家睡不知怎地还是会隐隐有些害怕。

这会儿已经是隔天傍晚了，房间开了灯也没有窗外亮，这只笨苍蝇又在飞了，梆梆地往透明玻璃上撞，我终于大发慈悲决定放它出去了，在窗边捉住它毫不费力，大概是困了一夜没有出路它也累了，揪住它的小翅膀往窗外扔出去，唰的一下它又飞远了，大概是为这久违的自由而雀跃吧，对这些永远义无反顾向着光的小生命，我总是充满怜惜的。

唉，是不是中午没睡觉，我又觉得好困了。”

我也困了，这次我们一起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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