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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纵这一觉睡的极美,这有他一夜苦思得果的原因,更有温香软玉在怀的缘故。只苦了他怀里头的莲香,百般招数都不管用,只能在谭纵怀里头生闷气,埋怨自己错过了一个如此好的机会——她时时刻刻都想着压苏瑾一头,包括与谭纵行房上。
只是,再怎么有怨气,在谭纵怀里久了也免不了睡着。谭纵醒来时,见到的便是莲香咬着小指酣睡的模样。
谭纵是个疼女人的,自然舍不得把这睡的正熟的女子叫醒,便自己轻轻挣脱开女子纠缠的肢体,悄然下床,又自个穿上衣服,这才轻轻打开房门,却发觉不知什么时候那待客的小厅里已然有客人落座,正与苏瑾在那喝着茶,而清荷则不知跑哪去了。
这客人作锦袍华服打扮,一身上下极尽奢华,拇指上一只血红色的大扳指被食指弄的滴溜溜地转个不停,丝毫显不出一丝贵气,反倒似个孩童的玩具。脚下则趴着一只松狮犬。这松狮犬被打理的极好,皮光毛顺的,让人看着便喜欢。
那边苏瑾则是一身妇人打扮,头上挽了个坠马髻,一蓬乌黑秀发便这么坠了下来,看着有些别扭,却也多了几分妇人气派。
谭纵心里头微微一笑,心知苏瑾必然是推脱这人不过,只好梳了这中年妇女才会梳的坠马髻,好在来人面前表明身份心意,好绝了对方的心思。
而谭纵想也未想便知道,能让苏瑾这般招待的必然不会是别人,定是那安王无疑——也只有以安王的身份才能让苏瑾不顾妇道人家的颜面,特意出来招待。
只是谭纵心里头已然有了打算,便故意抛下这故作奢华的王爷,径直去了厢房,找着了在厢房里瞌睡的花蕊,让她去打盆热水来。
谭纵的这般举动却让安王心里止不住的别扭,有心在苏瑾面前埋汰谭纵几句,却发觉苏瑾却改了先前对着自己的冷意,正一脸微笑地指使身后的瘦腰去帮忙。
这会儿,蒋五心里其实也是有些拿不准:若要说谭纵小心眼,偏偏这人对自己夫人与旁个男人对坐而饮毫不介意;若要说谭纵与苏瑾两人貌合神离,偏偏苏瑾又一改自见到自己后的冰冷神色,笑意嫣然;而若是要说谭纵有意如此,偏偏这人神色自然,毫无做作之态。
直到谭纵洗漱过后,重新走进客厅,蒋五心里头仍然没个准念。不仅如此,谭纵一句话,却让他惊的坐起身来,直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人。
“不知安王此来何事,莫非只是与瑾儿喝茶叙旧么?”
谭纵嘴角含笑,却是不顾一脸惊讶神色的安王,径直蹲下身去逗起那条松狮犬来。
第十八章 破绽(求票求收)
谭纵这话问的何其突兀,便是蒋五心里头已然算到谭纵知晓了自己的身份,可他却是料不到谭纵竟然会这般开门见山的道出来。
按蒋五与曹乔木合计的结果,只怕谭纵不仅不会揭穿“蒋五”的身份,还会趁机与自己拉近关系,好谋些方便。若是再下作些,指不定还要借着蒋五爱慕苏瑾的事儿,多多制造方便,牺牲了苏瑾好让自个投到安王的门下。
只是,自从谭纵出现,不仅未对苏瑾与他蒋五对饮作丝毫评价,便是连半点掩饰也没有,直接便把他蒋某人的身份给挑了出来。这如何让蒋五(和谐)不惊,又如何能让他不讶。
若是再加上先前那般自然而然出去洗漱,这会儿不理会蒋五,反而去逗那只松狮犬的状况,便是蒋五一时半会也摸不清谭纵的路数了。一时间,蒋五只能暗恨自己出门前话说的太满,竟然未把曹乔木一起带出来。
曹乔木却是隐隐看出来了,这位公子爷心里头看似毫无芥蒂,实则对谭纵却是颇有些轻视,无外乎还是心魔作祟——漂亮的女人果然都是祸水!
“若是有乔木在,又怎会吃这等亏!”蒋五牙齿恨不得能咬碎了,这会儿当真是憋了满肚子的脾气,却偏偏发作不得,端的是难受非常。
说白了,还是引以为傲的自信被人毫不犹豫地践踏了惹出来的。
只是他却不知,他这般状态,却正是谭纵预想中的。
似这等王公子弟,从古至今,又有哪个不是生的一股子好傲气,又有几个手底下不是半斤八两?所谓眼高手低便多是给他们用的!而这等人,又最受不得别人无视,更受不得别人的闷棍,只要吃了点亏便要千方百计的寻着法子把场子给找回来。可是,这些王公子弟又是最容易哄的,哄这班人便如哄那毛驴,只要你顺着毛来摸,自然便能把这脾气捋顺了。
因此,自见到蒋五开始,谭纵首先便是打了两记闷棍过去,又故意用言语震慑住这人,让他一时半会发不出火来。而接下来的,便是要看这人涵养如何:如果是个好脾气的,指不定便要再花些心思,先把这人的底线探清楚了;若是个脾气不好的,便得再敲几回边鼓,好把场面稳住,以免闹的不欢而散,让对方直接撒手走人,这便是不美了。
这里头的弯弯道道,多的很。可也就是谭纵这会儿对这蒋五的时候敢拿出来,换个老于世故的,却是只能藏气来了。
这时候,谭纵见着蒋五的状态,便知道这人的脾气还不算坏,至少能容人,比后世那些个省里头的太子爷们都要好上不少,难怪能被官家派出来办事。因此谭纵心里头也有了计较,便把松狮犬放下了,坐到了苏瑾的左手面。
这边瘦腰却是早早地给谭纵备好了茶——他喜欢的凉白开,还特意用了个小瓷壶装着,在这客厅里倒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谭纵对着打着探寻眼光过来的苏瑾笑了笑,又把瘦腰撵走了,这才又问了一句:“安王此次所为何来,是为与瑾儿叙旧呢,还是为了寻我谭梦花?”
谭纵这话说的实际上很是无礼,甚至若是有旁个人在,便要直接喝斥谭纵欺君了——欺负皇子可不就等于欺君么。可这会儿客厅里头别说是旁人了,便是外人都只有蒋五一个,这也是谭纵敢用这般放肆语气说话的缘故。
他知道的清楚,太子党的脸可不是这么好打的,须得有好时机好地点,更难得的是不许让旁人看着,否则只怕打脸不成只怕还得把头丢了。所谓太子党,最看重的不就是这张脸面么!
什么银子,什么婊子,什么房子,那都是次要的,只有这张面子才是最重要的!
而这会儿天时地利人和,谭纵全占尽了,说不得便要小小地打上那么一记让对方再多点印象,也好显出他谭纵恃才傲物来。
那边的蒋五被谭纵这么一问,果然忘记了先前的不爽利,只是在心里纠结,究竟是要端着架子,先把今儿个糊弄过去,还是直接了当的问谭纵到底都知晓些什么——毕竟谭纵敢当面喊出安王的名号来,想必也是心里有点存货的。
一时间,客厅里便静了下来,只剩下那枚血红色扳指在手指上轻轻转悠的细微声响。
过的半盏茶时间,便是连杯子里的茶都凉了,可蒋五却是浑然不觉,只是端了起来微微嘬了一口,这才缓缓道:“蒋五此次来,一来是为与苏大家叙旧,二来是见见今年南京府亚元的风采,三来么却是想看看,能让曹大人赞不绝口的年轻俊才究竟有多大本事。”
“哦?”谭纵心里头又是一笑,却是知道这会儿只怕前面两条都是烟雾弹,只怕第三条才是蒋五心里头的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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