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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不是要等景渊?&rdo;
&ldo;他还没回来,三个月的约定一到,我自然会回来这里等他,离开我要到无月庵一趟。&rdo;
上了飞来峰的无月庵,阿惟见到的是一座修葺得朴素而不失别致的庵堂,也见到了庵堂后院黄杨树下的一个小土丘,阿一正小声地对一位比丘尼说着什么,然后递过一张银票添了香油钱,那比丘尼连声称诺。
阿惟问阿一:&ldo;不是说庵堂烧毁了么?&rdo;
&ldo;是景渊让人重建的,还给我修了座衣冠冢。真是的,寒酸得要死,连块碑也不给我立,最起码弄块木牌子嘛,真小气。&rdo;
阿惟笑了,目光仍流连在那衣冠冢上,阿一不知道,思念从来都是很朴素的,不知景渊当时怀着怎样的心情立的这坟茔,但若非相思入骨,何必千里迢迢立坟情怀缅?
她们于是离开了广陵,在白月渡口坐船去兰陵。上得船来,阿一放下包袱时包袱的结散了,里面的东西都掉了出来,其中有封信落到阿惟脚边,阿惟捡起来正要交给阿一,信封上的&ldo;阿一亲启&rdo;四个字跃入眼帘,她的心蓦地跳快了两拍。
那笔迹是如此的熟悉,让她惊疑不定,有如坠于浮云之中。
&ldo;这是谁写给你的信?&rdo;她问阿一。
&ldo;景渊啊,这里还有两封,最近的一封是十天前的。&rdo;
&ldo;我能看一看吗?&rdo;阿惟的声音有点发抖。阿一点点头,很干脆地把信笺抽出来递给阿惟,阿惟打开一看,顿时脸色变了变,眼睛盯着信末的日期,仿佛要把那里盯出一个洞来一般。
&ldo;怎么了?&rdo;阿一见她神色不对,不禁发问。
阿惟这时心里什么滋味都有,喜悦的,难过的,气愤的……抬头看见阿一真挚关心的表情,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怎么可以说出口?她怎么能告诉阿一这些信都是顾桓写的?那个日期,不就是看到镇南王世子出殡的那一天?其中一定有些什么隐情,说不定自己见到的都不是真相……然而看着阿一,心里升腾起的狂喜却猛被冷水兜头淋下,她该怎么跟阿一说,顾桓代笔给她写信意味着什么?
顾桓,你究竟是真的还活着,还是离开前未雨绸缪到今日这一步?
欢喜佛,薄倩赋第一百二十八章一线天1
凤城是西晋朝有名的历史名城,山明水秀不说,单是盛产美女这一点放眼整个西晋就没有哪个地方能与之比拟。凤城曾经出过三朝皇后,而城南的岐山更是有名,传说远古时代有凤栖于岐山,鸣声清朗,遂得名。自一百年前的一位宰相顾淮告老归田开办岐山书院后,岐山变成了人人仰望的诸子圣贤论辩之地,大大小小的书院越来越多,每年都有的蹴鞠大赛、辩术会、六艺擂台以及邀请各地的有名院士前来开设为期一月的时政论坛,使得凤城尚儒之风日盛,就连贩夫走卒都能随意捻来一两句诗词名句,偶装风雅。
其中最有名的书院自然是岐山顾氏开办的品山书院。
品山书院在岐山山脚,大门之下是长长的一段石阶,阿一抬头望了望那青黑色的大门,对阿惟说:
&ldo;我们真的要进去?&rdo;
阿惟拉了拉她的领口,遮住了她的领口,两人进城后买了两套青色的粗布小厮服换上,头发扎好在脑后用同色巾布包好,再在脸上抹了两把灰,问了买狗不理包子的老板品山书院的位置,二话不说便赶来了。
&ldo;记住,如果人家问我们是来干什么的,我们就说是来求学的;若是被拒绝了,我们才说是来找人的。&rdo;阿惟道。
&ldo;嗯。&rdo;阿一应了一声,两人走上石阶来到沉重的木门前,一个抓着门环使劲儿敲,另一个直截了当地伸手用力拍门。很快,门开了,一个白衣童子谨慎地把门打开了一道缝,问:
&ldo;两位有事?&rdo;
阿惟笑眯眯地说:&ldo;我们久仰书院大名,千里迢迢前来求学……&rdo;还没说完门便砰的一声被关上,那童子闷声闷气的声音透出来:
&ldo;已经满员了,明年请早!&rdo;
死小鬼,摆什么谱!阿惟和阿一对视一眼,心有灵犀地又去拍门,这一次,更用力了。
门又开了一道缝,白衣小鬼的脸再次出现,不耐烦地道:
&ldo;又怎么了?&rdo;
&ldo;我们找人。&rdo;阿一说,&ldo;请行个方便。&rdo;
&ldo;找谁?&rdo;
&ldo;顾桓。我们是他的……&rdo;旧识二字未说出口便被打断,那小鬼黑着脸说:
&ldo;没这个人!&rdo;说着又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阿一和阿惟面面相觑,正叹气无奈时见书院外墙上贴着一份告示,阿惟走过去看了看然后便一手撕了下来,阿一问:
&ldo;这是什么?&rdo;
阿惟神秘一笑,道:&ldo;我们混进去的通行证。&rdo;说完又去敲门,这次隔了很久门才开,开门的不再是那讨厌的小鬼,而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瓮声瓮气地问:
&ldo;两位是来求学还是找人?&rdo;
&ldo;都不是。&rdo;阿惟把手中的告示一递,道:&ldo;我们是到书院来当杂役的!&rdo;
老头眼神不大好使地往她们脸上打量了一番,才慢吞吞地打开大门,嫌弃地说:
&ldo;身子内瘦弱成这样,能砍柴洗碗擦地倒夜香不?&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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