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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一个月五两银子,林康瞳孔骤然紧锁,随即扯了扯嘴角,“这也太多了吧。”
孙成眼睛一瞪,果然是庶子的下贱胚子,真是胳膊肘往外拐!俞氏不满道,“一个月五两银子,怎么就多了?”
俞氏说着看向明凤,“大妹子,你相信我,你这一个月只需要给五两银子,那是你赚到了!”
明凤看看俞氏,又看看孙成,真心有些想笑,他们是不是还当自个儿生活在京城,怎么就那么不食人间烟火呢?别的不说,谢长文在县里读书,一年的束脩银子也不过十两!这已经很高了。明凤猜孙家自从流放到这儿,怕是都没了解过当地的物价,张口就来个五两,他们怎么不上天呢?可事实是孙成和俞氏觉得他们已经很委屈了,五两银子多吗?他们在京城出去吃个饭,都不止这些呢。现在明凤要请他们的女儿去教她女儿,他们只要了一个月五两银子,这已经很便宜了。要知道孙玉洁有如今的学识才华,那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而是他们花了大把银子培养的!孙氏疼孙玉洁这个唯一的侄女,特地请了女先生还有宫里的嬷嬷教她,一个月起码要花个三四十两。想想看,五两能跟三四十两比吗?傻子也知道不能。“爹娘,你们别说了。”
孙玉洁偷偷做刺绣卖,还算清楚当地的物价水平,在听到孙成开的一个月五两银子,她脸都忍不住红了。俞氏见孙玉洁拆台,顿时不高兴了,女儿就是没儿子听话懂事啊,“你个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有我和你爹帮你做主呢。”
明凤道,“两位,我家只是普通人家,一个月五两银子,我实在是有些承担不了。”
人家摆明了狮子大开口,明凤要是答应了,除非她是傻子了。孙成皱眉,看着明凤的眼神含着深深的不满,“我原先想着你虽说是乡野妇人,但知道给自己的女儿请先生教导,还当你有几分见识。没想到女人果然都是头发长见识短。为了那区区的五两银子,就害的你女儿前途受损,你这当娘的,于心何忍?”
俞氏附和道,“就是就是!大妹子啊,你可别就盯着眼前的一亩三分地啊!那可是买椟还珠,是赔本儿的买卖!”
明凤被说了,也不恼,笑着道,“两位说得真是太有道理了。还是等以后有慧眼识珠之人来请孙姑娘吧。我是没那识人的本事,更没那钱。”
眼见明凤真的要起身离开,孙成和俞氏顿时急了,急忙道,“别走别走!咱们再好好商量商量。”
明凤停下脚步,扭头看向孙成和俞氏,“怎么商量?”
孙成的脸色变来变去,一会儿青一会儿红,好一会儿才道,“我看夫人你也是满怀诚心,那就——那就一个月四两吧。”
明凤什么都没说,直接扭头,抬步就要走。孙成彻底急了,“停停!三两银子一个月!这总成了吧。”
明凤停下脚步,再次扭头,“二两银子一个月。”
每个月的束脩也不是不可以谈,但孙成和俞氏真的是狮子大开口,拿她当冤大头,这就是明凤无法接受的了。明凤还是比较欣赏孙玉洁的,这才愿意开二两银子一个月,再高,那是不行的了。从原先的五两银子降为二两,俞氏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的不满意,可明凤是一言不合就扭头走,她也是真的怕了。如果错过这么好的赚钱机会,她能心疼死。孙成、俞氏还有孙子恒三人凑在一起,轻声商量了一番,最后由孙成出面同意。明凤看向孙玉洁,“孙姑娘,明日你早上就过来吧。”
早上教完,包孙玉洁一顿午饭。孙玉洁点头,“好。请问夫人,您希望我教您女儿什么?”
“我女儿叫谢宝珠,你就教她读书吧。我也不指望宝珠成什么才女,只盼她能懂点做人的道理。”
孙玉洁明白了,“夫人放心,我会竭尽全力的。”
商量定了,明凤和林康就离开了。人一走,俞氏嘴巴直撇,“真是个无知的乡下妇人,培养女儿,当然得培养太学习琴棋书画了。读书能顶什么用?真是本末倒置。”
孙成深以为然。孙玉洁心下无奈,她倒是很看好明凤,那真的是一个极为明白的人,清楚知道自己要什么。乡下人家,学什么琴棋书画?琴多贵啊。就是学了琴,那又有什么用,平时根本用不到。这些话孙玉洁就没说了,因为她知道她爹娘根本不会听。林康这里也在问明凤,“我还当婶子你不会选孙姑娘。”
明凤挑眉,“为什么会这么想?”
“孙姑娘——我承认她的确不错。”
整个孙家,林康唯一有点好感的就是孙玉洁了,当然不是男女间的那种好感。“可是孙姑娘的父母就——”林康没继续往下说,因为他知道明凤肯定明白。明凤幽幽道,“孙姑娘的父母是不怎么样。可我最欣赏孙姑娘一点的就是没有一味地附和父母,在知道父母过分或是做得不对的时候,她会说。这就十分难得了。”
当然孙玉洁也没拼命跟父母争吵争执,非要争出个谁对谁错。这是封建古代,孝顺父母很重要。当子女的能这么跟父母争执吗?显然不现实。孙玉洁能做到这份儿上,已经很不错了,反正明凤是真的挺欣赏她的。说真的,如果谢宝珠有孙玉洁一半,那她真的能省不少心了。“婶子你是一个有大智慧的人。世上有很多人怕是都不如你看得通透明白。”
明凤看向林康,“我没你说得那么好。什么大智慧,我顶多也就只有一些生存的小智慧。”
说着,明凤看着林康的眼神有些纠结起来,“我总觉得你是一个有故事,有很多秘密的人。你明明年纪不大啊,瞧着怎么总是心事重重的。”
曾经明凤以为林康是因为被流放,所以才如此。后来她才渐渐发现她错了,林康的心事重重绝不是因为被流放到这里。明凤不是一个好奇心旺盛的人,只是跟林康认识那么久,她是真的把林康当成好友了,或者说是小辈吧。因为明凤感受得到林康是真的将她当成长辈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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