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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瑭埋着头默默扒着饭,心想常禄口无虚言,办事效率可以说是极其之高了。
良子接话道:&ldo;今儿我跟常公公一路去送王爷,打外院走了一趟,听侍卫处的几个人商量,往后去王府各院门下匙的时间也预备要提早儿了。&rdo;
马瑞咬了口羊肉,鼓着腮帮子问:&ldo;不能这么严吧,整天瞧着你们杵在爷爷脸前头,下值了还不能四处串门溜房檐子洗洗眼,那还不得活活给憋死。&rdo;
良子道:&ldo;你以为爷耐烦瞧你那张臭脸,驴蹄子踢开花了似的,好看相儿?这话我听何二爷亲口说的,还能有假?&rdo;
念瑭猛的一下抬起头来,搁下饭碗问道:&ldo;您是说何二爷?他没有随王爷去山东吗?&rdo;
几人都被她一惊一乍的吓了一跳,面面相觑着,良子回过神,啊了声语气也开始不确定了:&ldo;好像是没有,我也不大清楚,王爷都出发半晌了,我打侍卫处门前经过那时,何二爷还在里头呢,听他跟几个侍卫在那商量,要不要提前下匙&rdo;
不等他说完,念瑭已经丢下筷子快步出门去了,小栓儿呆呆看着门口:&ldo;这怎么话说的,什么要紧事急成这样?&rdo;
马瑞摆了下手:&ldo;莫管闲事儿了,人一大姑娘家家的,私事儿咱们也不便打听,我瞧念瑭对王爷倒也是真心实意,自打王爷走了之后,她就跟失了魂儿似的。由着她去吧。&rdo;
昨天去找何祎未成,原本以为他会跟随睿亲王东征,看来目前并没有,她还是有可能从他那里打探出一些消息来的。
经过一些院落时,太监们正围在太平缸周边架了柴准备烧火,念瑭匆匆瞥过,一时没顾上眼前,脚下一绊往前跌去,不偏不倚撞进一人的怀里。
对方穿着兵甲,咯得她脑子发昏,一抬头见是宋齐,念瑭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宋齐的脸上永远挂着晴朗的笑,问道:&ldo;你这么着急上哪儿去呢?&rdo;
念瑭倒退了几步立稳身子道:&ldo;说来也巧,我正要去找二爷您呢。我就不跟二爷兜圈子了,我是想问您&rdo;
&ldo;你是不是想问我,王爷昨儿晚上跟我商量了什么?&rdo;何祎抢先问道。
念瑭愣了下,点了点头,&ldo;您能告诉我吗?王爷他到底有什么计划?&rdo;
何祎笑道:&ldo;王爷的计划若连你都不清楚,我又怎么会知道呢?王爷只告诉我,他不在的这段时间侍卫处要加强巡防警戒,其余的,我打听了,他骂我多管闲事儿,什么都不肯告诉我。&rdo;
念瑭将信将疑,她又旁敲侧击的问了他几个问题,不知道何祎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的,总是模棱两可的回答。
怎么会这样?她忧惧不已,眼神都颓了下去,何祎看了于心不忍,好言相劝道:&ldo;王爷他什么人物?遇到事情总会化险为夷的&rdo;
&ldo;二爷,您别说好听的话来搪我,&rdo;念瑭眼眶子憋的发红,&ldo;当年唐家怎么没的,我比您清楚,您同我说实话,到底是不是豫亲王跟朝廷联手设了局,要加害王爷呢?&rdo;
见她难过,何祎心里头也难受的紧,可是他能怎么办,总不能赞同她的猜测,任由她胡思乱想。总不能告诉她,睿亲王抱着赴死的决心出发,要同豫亲王一决高下,甚至于把她都交由他来照顾了呢。
不论结果怎样,他不能让她提前承受这样的真相,那样太过残忍。
&ldo;我是真的不知道王爷什么打算,&rdo;何祎横下心准备一慌扯到底了,&ldo;我先前不也是这般猜测的吗?可你昨晚也瞧见了,王爷横竖不肯把内情儿透露给我们啊。不过,告诉姑娘实的,我听朝廷里的动向,王爷领这趟差事是有备而去,风险也许会有,倒也并非胜算微小。&rdo;
何祎平静的看着她,看似一脸坦诚,念瑭却没有完全听信他的话,如果对方有意瞒她,她从正面根本套不出有用的消息。
第45章烟鬓花枯
明白了这一点,她不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而是问起了唐家的旧宅。
听说睿亲王把唐家的房契交给了念瑭,何祎凑着下巴想了想道:&ldo;唐家的案子洗白之后,因为唐家当年满门抄斩,世人所知并无活口,按律法来讲,唐家的宅子应该是收归国库所管了,不过公家的物品内务府也可以按章程拿来买卖,可能王爷自己出资把你们唐家以前的宅院买下来了吧。&rdo;
话至此,两人一时都说不出话来,内心感受到了不一样的震动。
何祎自愧不如,他对念瑭的那点喜欢跟睿亲王比起来堪比萤火之光与皓月争辉,简直没得比较。
&ldo;房契上可是以王爷的名义购买的?&rdo;他问。
念瑭垂下头摇了摇,&ldo;是以咱们府上侍卫处田项田大人的名义买的,他现在跟唐家的案子关联紧密,可能他是担心用自己的名义办事,会暴露我的身份吧&rdo;
她喃喃的说完这些话便往回走了,&ldo;二爷您忙着,我就先回去了。&rdo;
她看起来单薄无力,没走几步就打了个踉跄,何祎抬脚追了几步又堪堪忍住了,她不傻,八成是已经猜透睿亲王的用意了。
那抹背影被风吹的模糊起来,渐渐消失远去。
念瑭眼巴巴的算着黄历,一天一天的熬起日子来,才发觉时间是那么的漫长。到了腊八这日,睿亲王已经出发整整十五日了,琥珀开始脱毛换毛,原本姜黄的身躯掺杂了些许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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