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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

打翻的蔬菜汤，被踢飞的门和桌椅，以及……

那一枪。

等沢田纲吉切换到自己的身体赶过来时，六道骸早已遁走，沢田家光也带着小兔子重伤的躯壳离去。

被牵连的农庄主人和她吓坏了的孙女也随后被老波维诺派人接走了。

满地狼藉只剩下了那冷掉的猫耳朵汤。

沢田纲吉蹲下身，用手一点点捞起被踩碎的面皮和四分五裂的西兰花放进口中吃掉了。

热的时候该有多好吃呢？

之后无论他怎样辗转打听做法，甚至央求老波维诺，都没办法拿到最地道的做法了。

那个农庄，再没有了人息。

他捏出来的猫耳朵不是太厚，就是太软。失去了那个形状，也就不能够吸取足够的汤汁，就没有嚼劲。

西兰花没有经过蒜瓣和干辣椒的煸炒，干巴巴，硬邦邦，一点也不入味。

一切都是连锁反应，就像沢田纲吉的命运。

他每次吃自己做的猫耳朵汤最后都会吃不下去，直到前不久对老波维诺松口，答应让蓝波跟在自己身边，老波维诺才告诉他，会给他一个惊喜。

原来就是这个啊。

哈哈。

沢田纲吉笑了起来。

他感觉眼睛有点酸，然后低头舀了一大勺塞进嘴里大口咀嚼。

眼泪啪嗒就掉了下来，落在盘子里。

他逼迫自己不要吃得太过狼吞虎咽，但是眼泪掉得太快了，简直就要把盘子里的美味都淹没。

他感觉自己有点抽噎，鼻子里的氧气管被临时取下后他觉得有些难以呼吸了，他拼命地吸着气，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像现在这样狼狈过。

Reborn暗叹一声，看着前教父这样哭，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轻轻地握住了，有失重一般的心慌，又矛盾地感觉沉甸甸的。

“先把嘴里的咽下去，慢些，乖。”他也放下勺子，将这个无缘了的学生抱在怀里，用手摸着前教父的后脑勺。

滚烫的热泪迅速洇湿了他的衬衣，烫进他的心口。

沢田纲吉抓住他的衣角无声又放肆地哭了起来，他一边吞咽下嘴里剩余的猫耳朵，一边试图开口说话，结果被自己口水呛到了，猛的咳嗽起来。

杀手大人不得不示意让小波维诺将沢田纲吉床边没动用过的氧气瓶推过来。

呼吸面罩被接通后，杀手才捏着抖得像只兔子一般的前教父的脖颈安抚道，“乖，吸会儿氧好么？等下该难受了，就吸五分钟，擦把脸咱们再继续吃？好么？”

怀中的人一动不动，只有肩膀时不时耸动一下。杀手大人知道这是同意了，将面罩给对方戴上后没有放开对方，任由他将眼泪口水甚至面糊蹭得全身都是。

蓝波在一边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只担忧地蹲在彭格列身边，伸手想帮他拍拍背，又不敢。

没多久沢田纲吉情绪平复下来，他感到丢脸极了，尤其蓝波还在一边，他的耳朵有些红了，轻轻推了一把杀手大人示意他放开自己。

意大利男人从善如流地放开他后，帮助他摘下面罩，“能自己吃吗？”

沢田纲吉点头，“……抱歉，你去换衣服吧。”

“好，还想吃什么和蠢牛说。我去去就来。”杀手大人看向小波维诺，得到对方一个肯定的点头。

这个世界的蠢牛比主世界还是要懂事一些…

杀手大人压了压帽檐，这不是沢田纲吉愿意看到的，也许是时候和前教父讲讲他们现在正在做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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