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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 各为其主（第1页）

千羽重阳离开三叶殿不久，凝香和雪儿端着茶点回来，她们没看到千羽重阳，只好把端回来的糕点放在了桌上，随后伺候在一旁，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雪儿，外头梧桐树落叶又多了许多，去清扫一下吧，方才皇上来的时候身旁的小太监在外头叨念了许久，本宫想着若是下次皇上来了，还是这般多的落叶，倒是着实让皇上面儿过不去。”陆如裳望着外头的梧桐树，隐隐沉思道。

雪儿得命便去了外头清扫落叶，凝香站在一旁。她们只见并未说话，过了良久，只听见陆如裳说道：“凝香今年也是有十八了吧？”

“回娘娘，前几日刚过了生辰，已经十九了。”凝香如实回答。

天耀国有规矩，一旦奴婢到了二十五岁，便允许其出宫嫁人。可二十五岁的老姑娘还能嫁给谁呢，还是这宫里出来的奴婢，要么是被人娶为小妾，要么便是嫁给穷人家，若是要大富大贵这自然是没有的。

好在凝香十九岁，可遇到了一个称心如意的人，在宫里奴婢不允许与人苟且，更是不允许与太监对食。但陆笺是个忠心之人，这一两年来，一直未陆如裳忙忙碌碌做着一切，身上背负着她所有的秘密，可却没有透露出一个字，倒是着实是个靠得住的人。

凝香托付给他，陆如裳还是放心得下的。

“凝香，你跟着本宫可觉得苦？”陆如裳望着窗外雪儿清扫梧桐树落叶的身影，微微有些出神。

凝香听此立马跪在了地上，心下急切，说道：“娘娘说的什么话，奴婢自跟着娘娘以来就只认定娘娘一人为自己的主子，什么苦不苦的，跟着娘娘奴婢一点都不苦，望娘

娘不要说这么见外的话，真是折煞奴婢了！”

陆如裳听此，微微一笑，倒是没有想到凝香会如此着急，她扶着凝香起来，说道：“不要紧张，凝香，本宫只是觉得在三叶殿苦了你了，若是以后本宫不在了，再给你安排其他的主子，你可不许怀念本宫，定要对那位主子无二心才是。”

她说的是千羽重阳，若是被千羽重阳发现二心，怕是连小命都要赔上去。为了凝香能够活下去，陆如裳依旧说出了原本不打算说的话。

“娘娘是要把奴婢驱赶出三叶殿吗，还是要将奴婢送人，奴婢生是娘娘的人，死是娘娘的鬼，请娘娘不要赶奴婢走，”话还未说话，凝香顿时泪眼婆娑起来，她继续说道：“还是奴婢有什么做错了，让娘娘感到生气，这才不要了奴婢？”

陆如裳拉着凝香到一旁，笑着擦了擦她的眼泪，说道：“你这说的什么话呢，本宫都还没说其他的话，你就一股脑儿胡乱猜测，本宫的心思岂是你猜得透的？”

说着，从自己的首饰盒里拿出一只玉镯，成色通透，隐隐带点碧玉色，便一手戴到了凝香的手腕之上，继续说道：“你跟了本宫这么久，本宫都没有送过什么东西给你，这个玉镯是本宫进宫前，本宫的娘亲送给本宫的，如今本宫对这类玉镯都不太喜欢，就送给你了，你可要好好收藏啊。”

凝香的脸上挂着泪水，低头看了看已然套在自己手腕上的玉镯，说道：“娘娘……这么贵重的东西，奴婢，奴婢不敢收……”

“让你收着就收着，你不收本宫可真要生气了。”说着，陆如裳便故意露出一脸凶相，吓得凝香立马咽了咽口水，立

马将玉镯收在了怀中。

过了不久，陆如裳再次看了看外头的雪儿，说道：“凝香，本宫待你和雪儿两个婢女中，总归是对你有所私心，但这些就不要让雪儿了，且本宫知道小陆子心悦你，你也同样对他有所情感，你们之间的事情本宫还是支持的……”

陆如裳一边说，凝香的脸一边就跟着红了起来，她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自家娘娘竟然一直都知道，且看得比谁都透彻，这简直就是让她非常羞涩且难以启齿的一件事，怕自己与陆笺的关系让娘娘难堪，又怕娘娘不允许他们之间有所对食。

“去吧凝香，小陆子说有东西给你，他在御花园等你，本宫猜小陆子能这番跟本宫说话，定然是准备了好东西给凝香，若是不是好东西，凝香只管回来跟本宫说，本宫替你做主。”陆如裳给凝香传达了陆笺所说的话，还添油加醋说了一些让凝香更加脸红的话。

她想起了前不久陆笺叮嘱她的事情，若是成功扳倒韩宇缚，她要给他一个高一点的职位，陆如裳完全能理解陆笺的想法，毕竟以陆笺的身份是无法给凝香幸福的，只能自己先拿到权势，不受人欺凌，这才能保护凝香。而如今陆笺已经得到了相应的提拔，从辛者库运水小太监，变成了一方太监总管，这个身份虽然不是太监职位里顶尖的，可却也是别的太监需要攀爬十余年才能得到的。

但陆笺也付出了不少，故此得到这个职位一点都不多，所以他想给凝香一个小惊喜。他在御花园里摆设了许多花，让陆如裳今日记得提醒凝香到御花园去一趟。陆如裳倒是真心羡慕陆笺对凝香的用心，也感叹自己曾经与莫宇

文差点也这般甜蜜，只是如今物是人非，连着她都变了很多。

有时候陆如裳在想，她承担不了那份幸福，那么只能让身边的人去幸福。凝香听了陆如裳的话，红着脸离开了三叶殿，偌大的御花园要寻到陆笺实属不易，但是既然是陆笺让娘娘传递的haul，自然是不会骗她的，如此一想，竟有一瞬间的心猿意马。

正好，陆如裳现在有话要对雪儿说，趁着凝香离开的空档儿，她便召唤外头已经清扫的梧桐叶清扫的差不多的雪儿进屋。

陆如裳在软塌上吃起了桂花糕，而雪儿站在一旁，沉默着，觉得气氛有些奇怪。但是雪儿不敢随意开口，她觉得近几日的陆如裳十分奇怪，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那日她在黑暗之下探听了陆如裳和一个男子说的话，但是她并未听的真切，故此消息至今都尚未传达出去。

许久，陆如裳饮了一口茶，抬眸看向她，问道：“雪儿，你入宫多久了？”

“回娘娘，五年了。”雪儿如实相告，从她作为秀女选拔入宫至今，已经有五年的光景。

最初，她是作为秀女进来的，虽不是大富大贵人家的小姐，也算是市井中商户的家中碧玉，她和那些完全是为了进来当宫女的女子不同，她也想成为某个皇子的妃子，可无奈家中无权无势，人脉不广，入宫之后只能当一个小小宫女。

但这不足以让她认命，雪儿在家里就是一个倔强的性子，虽然不善言辞，可心里却自有安排，所以她走的每一步都是想好的。天耀国总共两个皇子，一个是先皇韩宇缚，一个是当今皇上韩绍桓。她进宫的时候，老皇上还没去世，不论怎样，

即便是韩绍桓看不上她，但是雪儿想过，这个常年留宿在烟花柳巷的韩宇缚皇子定然看得上她……

故此，她从尚宫局底下最小的一个不起眼婢女，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子，都是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接触到韩宇缚，并被一朝青睐，能够平步青云。即便没有常年的宠爱，但是能有一朝一夕的权势便足以，只是没想到的是，她还没来得及更多的接触到韩宇缚，这个短命的皇帝便薨逝了。

雪儿的目的骤然土崩瓦解，计划在一半便没了前进的道路，没办法之下，她只能改变计划，做不成皇上的女人，但是成为别人有力的婢女也是一朝权贵。

在尚宫局的时候，她最初伺候的是一个叫做燕宇的娘娘，那个娘娘后来因为怀上龙嗣被人害死，死后她又辗转到别的宫里当下人，两年后遇上了凝香。凝香也是死了娘娘的沦落之人，两人虽然没有太多话说，却也正好相依为靠，在这宫里干活。

再后来，她们被安排到梧桐苑打扫院子，那里曾经住着一个妃子，妃子死后那里人去楼空，后宫里的太监让她们四处打扫，再到后来，陆如裳入宫了，那个冷落的别院就成了陆如裳的住所，而她们，阴差阳错被分配给了陆如裳做奴婢。

她本就不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婢女，也伺候过许多主子，所以陆如裳对她而言真的算不得什么，只不过是众多主子里的其中一位，早晚他们也阳两隔，只是早晚而已。

“你觉得本宫待你如何？”陆如裳继续问道。

“娘娘，待奴婢，很好。”雪儿低下头，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又似乎在担忧什么。这个“早晚”，似乎来的早了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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