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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甲和牙齿（第1页）

phie在徐家住了来，说了一大通话就窝在沙发里睡着了，宛如一只慵懒的猫咪。

徐媛也没吵醒她，从衣架上取了件衣裳披在她身上，不是关心她着凉，而是挡住她的不雅姿势。继后，她抿了口果汁，眼睛漫不经心的看向窗外，不知在想什么，但是她知道她需要的是跟方凌宇好好谈谈。

黄金大钟滴嗒滴嗒的响着，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失，情景有点像朱自清的散文《匆匆》，‘我不知道他们给了我多少日子；但我的手确乎是渐渐空虚了。在默默里算着，八千多日子已经从我手中溜去；像针尖上一滴水滴在大海里，我的日子滴在时间的流里，没有声音，也没有影子。

去的尽管去了，来的尽管来着；去来的中间，又怎样地匆匆呢？

我赤裸裸来到这世界，转眼间也将赤裸裸的回去罢？但不能平的，为什么偏要白白走这一遭啊？

你聪明的，告诉我，我们的日子为什么一去不复返呢？’

正是如此，时间就像风吹过窗外的树叶，一瞬间就从眼前飘过。徐媛空白的大脑不知怎么的想起很多事来，有的是幻想在医院里见到方凌宇，他脸色憔悴、忧郁、失血。心像是被什么突然攫住，隐隐地生疼；她摇摇头，又看到少年时在芳草青青里聊天谈笑，她穿着淡淡的紫罗裙，脚步轻盈地跑下楼，站在丛丛花间，向来路上张望等待着他。然后等到他时，他的眼睛有着燃烧的一团火焰，炙烈灼热的狂放着。有时她还会化上淡妆，乘着风月跟他开车去郊外，就为吸收大自然的新鲜空气，聊各地风景名胜，奇闻趣事。

清晰的情节浮了上来，徐媛竟不能确定是不是真实的，一切就像发生在眼前，她似乎又看到方凌宇黑而深邃的漂亮眼睛，干净修长的手指，轮廓凌角分明脸形，尤其是当他不经意间的一低头，额头的一绺留海自然地垂落在眉毛边缘，看上竟令人心跳加速，神思荡漾。

她突然的发现他的弟弟，他的弟弟竟是一个帅气的大男孩。

门外一串开启钥匙的声音，徐媛才从神游大空处回过神来，她的嘴角自然扬起，略有些激动的去拉门，道“凌宇，你回来了”

声音干脆、清朗，似乎还带着微微的一点甜，门外的人明显一僵，停止了插钥匙的动作，愣在那里一动不动，大门缓慢的打开，徐媛抬眼就见到林伽铁青着脸，风拂过他凌乱的短发，神色十分难看。

“林伽”徐媛轻喊了一声，他没有动，只是定定的看着她，眼睛闪动着诡异的白，似乎要从她的眼睛里找出一丝慌乱和愧疚。但是他令他失望了，看到的却是一抹清澈的温情。

“林伽，进屋来啊！”才一晚没见，他竟憔悴成这样，徐媛微微有点心酸，但联想到昨晚他呆在卧室里的可能，又浮起了一股儿恼意。也许女人天生就是感性的吧，phie刚说着方凌宇的好，让徐媛的心里某一处变得柔软，又唤起了她很久以前埋藏在深处的回忆，至使她对方凌宇的感官变了很多。甚至于为他昨晚的事开脱责任和罪恶。

不过就是成年人的游戏，她把自己给了他，算是还了这些年来欠他的债。

但是林伽呢，她有些看不透他，想不通他了，为什么要把自己推给别的男人，推出去后，现在又露出神伤的样子？他到底在想什么，是怎样想的？

两人对望了良久，林伽没有作声，也没有要进门的意思，徐媛也不强迫他进来，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徐媛，是方凌宇回来了吗？你别把他关在外面啊。”phie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她似乎没有抬起头，认清门外站的人不是方凌宇，又接着不满的大声嚷嚷“徐媛你就别闹别扭了，体恤一下方凌宇。他今天找我喝了一整天的酒，胡言乱语的不该对你施暴，不该让你的第一次那么痛。但是男人嘛，那哪是能控制得住的。快点放他进来啊！”

“闭嘴！phie你给我闭嘴”不知道phie还要说些什么，但徐媛听到施暴两字时，心不由一沉，迅速厉声喝道。

而门外林伽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他夹在腋下的工作包猛地一抖，掉落在地面上，他微微把头俯下来，努力露出勉强的笑容看着徐媛，那模样令人禁区不住想用手抚摸、安慰。但徐媛没有去抚摸、安慰，而是转过身冷冷地对phie厉声喝道，带着不容置疑的口气。

“徐媛，你对我大声说话？用得着这么生气吗？我不全都是为了你们好，你居然吼我”phie躺不住了，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双手擦着苏醒的眼睛，对着大门方向就咆哮如雷。

“别再让我重复一遍！亲爱的”徐媛的声音冷了，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你……哼！大人不计小人过，我懒得理你”看得出来这是最后的通碟，phie好女不吃眼前亏，更何况现在寄人篱下，还是不要跟主人吵起来为妙。

phie蹬蹬蹬的上楼，眼睛目视前方，似乎真是不想看到徐媛，连门外的人也懒得理了。

“我们分手吧！”

“你先进来”

漫长的等待中，林伽淡淡的开口说道，徐媛的声音也紧接着有条不紊的吐词，她不知道林伽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看起来阴晴不定，难以捉摸，她觉得他们需要谈谈。可是在她还未说到重点时，他居然又提出分手……他怎么能这样。

林伽还是跟着徐媛走了进来，从桌上面拿起一杯冷冷的冰水，大口的喝了下去。

“林伽，你昨晚没睡对吧？我看到你滴在地板上的血液了！”心像是被一把利刀隐隐地扎了一下，有些狠狠的痛，不知如何开口说出的话，徐媛竟也能说得如此自然。

“……”林伽征住，握在手里的杯抖了一抖。

“林伽，你可知道男人的一时，女人的一生啊！”她认真的看着他，声音却气若游丝。直到他的眼睛里的两盏灯火倏地熄灭了。

“林伽你是不是不爱我？”

“……”爱，只是除了爱还能给你什么，他什么都没有，这样的爱情会很空洞，更不配说爱。而她又太过敏感、小心翼翼，这样的两个人怎么维持得下去？所以分开吧！对大家都有好处。可是心底有什么在呐喊着，做不到，自己做不到……

有些话无法说出口，只能沉默。

“李碧华说有些感情是指甲，剪掉了还会重生，无关痛痒，而有些感情是牙齿，失去以后永远有个疼痛的伤口，无法弥补。林伽，我不能失去你，否则就像失去了牙齿”而失去了方凌宇，则是像失去了指甲吧！他的沉默让她慌乱，她腾地起身，用极幽深的目光的盯着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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