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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流放之人（第1页）

第145章流放之人叶天看着手中赫然发光的令牌，不免又一次感慨当兵人的生性耿直。他重重回抱着蓝方，同人不醉不休，直至天明。军营里的将士们次日亦是有起身操练，恍惚间似乎并未醉过。吃多了冷酒，再醒来时，众人都觉得头疼不已。老李头给他们送来热汤，让人赶紧趁着热乎喝些缓缓。“我们这些人在外征战多年，什么情况都有遇到过，别说是睡了大半夜，就算是醉死过去，听见动静时也能拔刀而起。”

“你们赶紧趁热喝汤吧，等缓缓也就没事了，我们还得忙着伙房那一套呢，眼看着都要回去了，竟然又来了一批人，真是平白添乱。”

他用围裙擦拭着双手，面上一阵嫌弃。有兄弟好奇问道：“老李大哥，这不都已经打赢仗了吗？怎么又要来人？”

老李头啐道：“北戎人倒是被歼灭了，可消息还没递出去，正巧朝廷那边给咱们递的包袱到了。”

“他们倒是好命，流放到这里来后也不用再打仗，咱们可得白养着那些人，真是够憋屈的。”

三言两语过去后，众人方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京中年年都有带罪之人被流放到边关，女人为奴为婢，负责做饭浆洗衣服，男人们则是上战场杀敌。这样的人每年都要来几批，此时刚好又有新人到。正在大家喝汤时，外面有传来叮叮当当的铁器击打声。众人掀开帐篷往外看去，瞬时能看到一群男女老少手边脚下戴着铁镣铐缓步前来，他们个个灰头土脸，面上一片麻木，害怕的不敢抬头看人。仗都已经打完了，眼下自然不需要这些人再冲锋陷阵。到底也是赶着许多路前来，蓝方让人带他们先下去用饭，等着吃后再做商议。这群人似乎多日都未能好好吃过一顿饭，此时狼吞虎咽起来，拿着窝窝头就大口往嘴中塞去。旁侧押送他们前来的官兵也是累到不成样子，得知仗已打完后，个个激动的热泪盈眶。“咱们这次押送了百十来口犯人过来，路上可是累的够呛，本来以为交接完就能回京，看来这下还得将他们带回去了。”

“活着回去总比死了好，这群人可真是够好命的，来了有吃有喝不说，还不用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话说，都已经被押送到这儿来了，要是让他们再回上京城，这其中有没有翻案的可能呀？”

能够被一路流放到边关的人，势必有犯下重大过错。叶天倚靠着帐篷外啃饼子时，恍惚间想起柳南雪的背景来。她爹爹正是因为据北城兵败而成为戴罪之人，先前没有机会，未能打探出人的动向，也不知眼下究竟身在何方。想到这里，他不免好奇起来，趁着那帮官兵兄弟谈话时，上前有打听几分。几人看他在军营中如鱼得水，往来间很受人的敬重，对他的态度自然也是相当客气的。再听说叶天想要打听的人姓柳后，立刻便有官兵拍着大腿喊道：“这可不就是巧了吗！我们兄弟这趟押送过来的人当中，还真就有姓柳的。”

“那个老头子当的官可不小呢，要不是犯的过错太大，咱们这些人怕是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见着他，要不怎么说，人的命数定不下来，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呀。”

一听说来的人当中当真有姓柳的，叶天急忙追问此人的背景。官兵们沉思片刻后，却是有些为难的回避了话题。“我说这位兄弟，此事非同小可，既然能够流放到边关，那他们就已是半只脚踏进棺材里了，你若真想打听个来龙去脉，不妨去问问将军吧，他们每个人的底细都以编写成册递了上去。”

闻言，叶天也不再为难他们，而是转身去了蓝方军帐中。和北戎人的战役大获全胜后，将士们纷纷准备收拾行头返回京中。蓝方端坐在上位，手里握着狼毫笔，正在书写信件。恍然间看见叶天进来，忙招呼着他在身旁坐下。“叶兄弟可有事？”

叶天抱拳说道：“蓝大哥，先前我看见那群流放的人，便是有心想要打听一下我家娘子族中人是否也在其中，没曾想当真还有姓柳的人。”

蓝方放下笔，抬头问他：“不知弟妹出身于哪户人家？若是上京城的高门大户，我应当知晓一二。”

他迟疑的目光在叶天身上流连着，关于对方的背景先前也已是有摸查个一清二楚。一个寒门小户出身的人能够娶到的女子势必也是乡间人，更何况叶天父母双亡，他自个儿也是吃百家饭长大的，这辈子走过最远的路，也是当年被朝廷抓壮丁上了战场的那条路。在听叶天说起柳南雪的名姓来历后，蓝方恍然大悟。“原是如此……你小子可真是好福气，太守家的大小姐都被你娶过家门了。”

叶天连连摇头，回道：“我当时尚且在战场上，我家娘子乃是同公鸡拜堂成亲的，而后村里误传回死讯，哪怕家中日子难过，她也借银两替我置办下棺材。”

“再后来村里遇上土匪袭村，她一小小女子更是执刀护于我身前，此等恩情，终身难忘。”

蓝方也听得心中动容万分，把早先准备好的犯人册子塞给他。“你自个儿看吧，上头应当有你要找的人。”

“拒北城太守可是大官，我虽还没有看过名册，但先前也有听到风声，应当是在这一批人里。”

“眼下既是不用他们再打仗，倒可以在有些日子活，若是其中另有隐情，兄弟，你也可趁此机会为你的岳丈好生调查调查。”

蓝方这番话说的意味深长，叶天重重点头，知道人是惦记着他二人间的情意，特别有网开一面。叶天翻看着手中名册，果真有看到几页标着柳家人名姓的纸张。“拒北城，太守府柳家人，柳崇山，柳知文，柳莹儿……”他心中瞬间大喜，对着蓝方连声道谢。“蓝大哥，来日回灵州城，你可定要去尝尝你弟妹的手艺！”

蓝方低头写信，正要回到时，却见人已如风一样跑出帐篷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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