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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舒痕膏的第二日下午,沈悠悠让徐太医带领大家复习前一日所学习的知识,检查他们的笔记。她则是悄悄女扮男装跟着暗二溜出了军营直奔城镇上的红颜阁。红颜阁在药铺济安堂的对面,上次暗二来买鱼骨胶是在济安堂买的,珍珠粉在红颜阁买的,她都让暗二打听清楚了!红颜阁是专门做女子生意的,卖衣服,鞋帽,首饰,还有各类化妆品等。
红颜阁的掌柜并不识得这个年轻的后生,对于他带来的舒痕膏也是兴致缺缺。虽然闻着味道清香怡人,但是这个是长期使用才可见效的,又不像是止血散那样一用即可见疗效。而且这后生年纪轻轻好大的口气,竟敢说可与御赐的舒痕膏媲美!还要价十两银子一小罐,那她这红颜阁岂不是得卖价十二两银子才行?那太贵了,足以买十几罐普通的铅粉和胭脂了,这可没办法卖出去。若是便宜一些倒是可以放在这里卖卖试试。但是沈悠悠知道这些舒痕膏的效用,而且光成本价都要五六两银子了,再加上她的人工费用。她本来就是想用舒痕膏打开市场格局走高端消费路线,所以这个价格不能降!
正当她们二人在讨价还价之时,忽然听到街对面的济安堂铺子前面传来声音凄厉的喊叫“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救救我家夫人吧!”对面有两个小丫鬟跪在济安堂铺子前面不停的磕头,小丫鬟侧面停着一辆马车,马车上有鲜血在不停的滴落。未几,马车车轮下就印满了鲜红的血迹。
“不是我们不救你家夫人,而是实在救不了呀!你家夫人本就是双胎难产,现在连稳婆都没有办法,你来求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济安堂的掌柜眼见门前看热闹的人越围越多,便赶紧出来说明情况,也好告诉大家不是他们见死不救,而是情况使然实在救不了啊!
“求求你们了,替我们夫人诊治一番吧!我们家老爷出去巡查生意了,恰巧夫人难产,我们才带着夫人出来寻医!求求你们了!救救我家夫人吧!”两个忠心的小丫鬟还在不停的磕头求人。“谁能救救我家夫人?我们老爷回来之后定当重金酬谢!”她们仍旧在不停的磕头!
众人一听怀的是双胎,又是难产,便都唉声叹气替这夫人觉得可惜了。年纪轻轻就要去了,一尸三命,实在是可惜了!
人群中有眼尖的认出这是城中刘大善人家的马车,“里面莫不是刘夫人?”“对呀,好似听说前几个月刘夫人有喜,刘大善人一高兴又捐了一条路。”“真是可惜了,刘夫人也才十九岁吧?!年纪轻轻的一尸三命…啧啧…”“唉,刘大善人家倒是有权有势,这刘夫人据说也是貌美如花,可也得有命享才行呀!”
……
听着众人的议论纷纷,沈悠悠快速分析出马车里有个妇人怀有双胞胎难产,现在危在旦夕。她此刻还没有上手摸过婴儿的胎位,所以也不敢确定是否是胎位不正,若是胎位不正,可以通过调整胎位,估计也还能顺产,若是脐带绕颈,那就得剖腹产了。她收起盛放舒痕膏的小包袱,一面向马车停放的方向而去,一面吩咐暗二速速骑马赶回军营去拿她的药箱,里面有她找铁匠师傅专门打造的根据她的图案设计的各类手术器具,还有瑾王庄子上加急送来的还未使用过的羊肠线。暗二听命招来暗十九去跑腿,他则是继续留下来保护沈小姐。开玩笑,未来王妃的安危,他会放心交给其他暗卫来守护吗?那肯定是不能的,想也不用想!
沈悠悠来到马车前面,刚想伸手掀起帘子,就被守在马车旁的家丁拦住了。“这位小哥,您有什么事?我家夫人在马车内生产,请勿惊扰!”家丁们伸手拦住了沈悠悠。
“我是一名大夫,我来看看你家夫人情况,或许我能救她!”沈悠悠目光澄澈的看着拦在马车前的两名家丁。
“这…”家丁看着沈悠悠的穿着打扮,一时陷入了两难之地,毕竟男女授受不亲,自家夫人又正值难产之际,即使这位小哥自称是一名大夫,可他毕竟是一个男人,若是老爷知道此事责怪下来…
“这位公子,如何能救我家夫人?”两个小丫鬟听闻这话,瞬间都齐齐调转了身子,朝沈悠悠磕起了头,“求公子救救我家夫人!求公子救救我家夫人!”
本来沈悠悠还一时未曾明白两位家丁的为难之处,直到听到两个丫鬟齐声唤她公子,他才明白过来,这次女扮男装给她带来了一点麻烦。
“实不相瞒,我本是女儿身,这次是为了出外行走方便才作男儿装扮,你们不用有所顾虑!”沈悠悠为了刘夫人的名声也不能再继续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故而大声在众人面前说破自己的女娇娥身份。若她以男大夫身份为刘夫人接生,即使她力保母子三人平安,也会让她们母子三人陷入流言蜚语当中。大家不会看到她救死扶伤挽救了三条濒死的生命,反而只会看到一个非亲非故的男人为另一个女子接生。这就是旧时代的悲哀。即使人命关天,也要紧守男女大防。
在她没注意的角落里,停着三四辆马车,里面端坐着几个头发稍微有些花白但是精神矍铄的人,他们正是从京城一路赶过来的钦差大人和太医们。他们刚刚赶到这里,恰好听到外面这个口出狂言的后生说自己或许能救活这位夫人。虽然后来她说自己是名女子,但看她年纪轻轻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如何能懂的怎样救人?而且这位夫人身怀双胎难产,看这马车上不断流淌的血迹,似有血崩之兆,即使胎位正好现在让她自己生,恐怕她都没力气生了吧?!还不如让她同家人好好道别,但愿下辈子不再做女人受这生育之苦。几位太医们聚精会神的撩开车帘看着,他们正是因为看出了这位夫人凶多吉少了,所以才不愿下马车去查探,以免堕了自己的名头。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看热闹,所以他们都聚拢在车窗上仔细看着。他们倒要看看,这小女子是如何被打脸的!
“还请这位小姐上马车救救我家夫人!”小丫鬟再次哀求道。这次家丁也不再阻拦,直接把马凳放了下来。
沈悠悠抬腿迈上马凳第一层台阶,“小姐!”暗二从远处接过来暗十九递过来的药箱。“小姐!药箱到了!”暗二示意沈悠悠,趁手的工具到了。沈悠悠微微点头,“我先看看情况再说。”
说罢,她撩起帘子进了马车。
马车内,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躺在厚厚的被褥上的女人显然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你家夫人怀孕几个月了?”沈悠悠问跟进来的一个小丫鬟。她快速把着脉,自己预估八个月左右。她又伸出双手放在女子的宫底部,用手检测宫底根据其高度估计胎儿的位置——嗯,确实是胎位不正。也是因为胎儿还未到预产期,所以胎儿并未入盆。
“回小姐,我家夫人怀孕刚满八个月,因着怀有双胎,老爷比较重视,早早就请了稳婆在家里。但是今天早上夫人说有些腹痛,稳婆看了看说是见红要生了。家里东西都准备齐全了,稳婆又说夫人胎位不正,孩子迟迟下不来。眼见夫人越来越虚弱,稳婆就吓跑了。奴婢无奈,只能套上马车来济安堂找大夫求救。”丫鬟语速较快的说完了前因后果。
因为双胎都容易导致早产,而这时孩子胎位不算准备好,所以会给生产带来麻烦。跟沈悠悠把脉得出来的结果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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