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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蕤说罢这句，许枫桥竟然高兴？因为李齐光不来，剿匪的头功就是他们俩。

李齐光一来，会很贪心的。

“为什么？”

“其一，骆明河现今的爵位只是侯，他的人脉，也只有阿爷骆九川和中书令柳念之——一个父子，一个翁婿。他比不过李齐光，李齐光是一等王爵，二字亲王，在京师，与太后为表姐弟，是皇帝的亲叔叔。换句话说，他使唤不了李齐光。”

卢蕤觉得奇怪，跟着许枫桥说起话来，竟然点名道姓了。

“其二，骆明河抽不出身。往北是漠北和渤海，往南是辽东公，往西是李齐光。你觉得他最防的是谁？”

“李齐光？”许枫桥答。

“对。他最防的，不是外患，而是内忧。幽州事幽州人知，先问询赵崇约的意见，再决定出兵与否。若是幽州自己的兵力已经足够镇压，他就不用多此一举，若是不够……”

许枫桥直起身子，看着窗牖下临风而立的卢蕤。

“那他这个刺史也别做了。”卢蕤苦笑着说。

“这样的局面对我们有好处吧？营州一催，赵崇约估计得派幽州营。但是幽州营的精锐，守城战死了一批，天骁军移镇的时候走了一批，边骑营分了一批，现在打起来真不好说。”

幽州营就像一道被人分食剩下的鱼，只剩下了鱼骨和没什么人爱吃的鱼头。兵卒的成长非一朝一夕，元气大伤后的这几年，新生的力量还未成长起来。

但在卢蕤看来，霍家寨上的很多人，都可以成为这个力量。

因为卢蕤一直信奉一句话：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第16章16思旧

这个想法，是卢蕤主动请缨的初心，也是他许给赵崇约的诺。

“不好说啊。”许枫桥道，“你有什么想法吗？”

卢蕤只好就着对方的话，把自己“战”的法子说了出来——尽管他私心里，和是上策，毕竟上将伐谋。

“三当家给了我霍家寨的势力分布细表，里面有十几间铺面，以赌坊居多。程玉楼想不靠劫掠赚钱，除了买地，就只能走行商的路。我想，若是我们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会不会查到些什么把柄？”

“你别说，还真有可能。”许枫桥豁然开朗，“骆九川本身也是黑道人，历来官员和土匪有联系的也不少，强龙不压地头蛇嘛。”

“幽州营打不过，就拉燕王和骆明河下水，帮兄弟一把。”卢蕤铁了心要查下去。

“你是真想端了霍家寨？”

卢蕤沉默，“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不喜欢土匪，他们不把人命当命。”

“程玉楼比很多土匪都不像土匪。”

“那就更怪了。”卢蕤笑吟吟的，“更该除掉。骆九川树立了一个坏榜样，很多土匪都想学他，而霍家寨就是最有希望成为第二个骆九川的。”

“诱惑太大了。”

“那天程玉楼对我说，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是谁之过欤？监管者不力，乱由上作，盛世太平是最好的遮挡。万一揭露出来告到陛下面前，不堪设想啊。”

许枫桥深以为然，“这个法子是玉石俱焚，那你还有别的法子么？我总觉得，闹太大两败俱伤，终究是下策，毕竟霍家寨易守难攻。”

“有，这也是我一开始的计策，从内攻破。不过有一点，必须要擒住霍平楚以断绝众望，很多时候剿匪都是这样，一旦抓住匪首，剩下的如鸟兽散。我一开始想让他们火并，也是如此。”

许枫桥暗暗记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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