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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暗流（第1页）

吉斯停在霍克从营房踩到路面的脚印前，接着拦住跟在身后的骑士。

“你们两去检查下伙房和武器库。小心一点。”

“是！”

吉斯挥了挥手，接着大踏步走进营房里，里面的惨状让吉斯也不由得微微皱眉，他走过整个大通铺，嘴里低声数着数。

“二，四，六。。。。二十，二十？怎么就二十个？还有两个人呢？”

吉斯沉默着走回靠近门口的一具尸体，蹲在那坠下的头颅边，开始观察尸体。可他看见那被割开将近一半的脖子时也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

满是血迹的面庞上暂且看不出什么异样，只不过吉斯发现尸体睁开的眼睛里，瞳仁却散的格外大，周围的眼白上也满是血丝，吉斯的动作顿了一顿，接着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刀，开始一点点刮掉尸体脸上的血块。

刀背刮蹭干涸血迹时发出的单调声音回荡在整个房间内，只是偶尔有些大的结块掉在粘稠的地板上时发出恶心的声音。

终于，尸体安静端正的面庞出现在吉斯眼前，跟绝望的眼睛形成一种剧烈的反差，而这时吉斯才注意到，士兵们的身体除了被微微拖动外身上连挣扎的痕迹都没有，依旧保持着死前的睡姿，就好像他们的大脑在死前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只是能绝望地察觉自己的生命慢慢流逝。

吉斯的难色愈发凝重，他开始仔细观察尸体的面庞，可黝黑发青的脸蛋上什么线索也没有。

“得罪了。”

吉斯停了一会儿，默念一声扶着尸体脑袋的手微微用力，尸体的嘴巴微微张开，在嘴巴里还有些血液和唾液的粘稠混合物有着微弱的热量，吉斯把小刀伸进嘴里，刀尖裹上那粘稠的液体随后抽出放在自己的鼻下。

腥臭的味道直充鼻腔，吉斯下意识地把脑袋微微后靠，可过了一会儿，他的鼻腔里就察觉到一股异样的味道，一种说不上来，在记忆中一闪而过怎么也无法说出的味道。

可过了好一会儿，吉斯还是有些犹豫地说“怎么有股甜味？”

他放下尸体的头颅，伸着头看向那撕开脖子的恐怖伤口，在伤口里的肌肉组织和气管被整齐的切开，可吉斯用擦干小刀后，再从伤口中抹上的血液就再也没有那股怪异的甜味。

接着，吉斯缓缓把尸体推回床上，头颅也摆正放好，他稍稍起身，换成半跪的姿势，手臂不断变换着姿势，想要弄清凶手刺杀的动作，他不断调整着姿势，却怎么也不明白凶手是怎么在不惊动士兵的情况下把他们拖出床铺再割开喉咙的，而且士兵们竟然毫无反抗。

突然，吉斯的眼角瞥到在大通铺中间的一块不同于周围脏乱床铺的布料，他起身走了过去，拿起那块布料，正要观察上面有什么，一阵莫名地恐惧从尾巴骨直冲头颅，他整个人顿时陷入一阵恍惚，一只手捧着那布料朝着他推回去的尸体走去。

吉斯半蹲在尸体面前，不，恍惚之间，他的耳边仿佛传来一阵响亮的呼噜声，可正想注意去听，那声音又猛地消失在远处，而吉斯僵硬的脖子早已不受控制，只能任由自己在陷入那阵恍惚。

又是一阵清晰可辨的吸入声传来，吉斯看见一只不属于自己的手把一块同样的布料捂在士兵的口鼻上，接着下一秒，那手臂猛地拖动士兵的身体而吉斯的手臂也猛地伸出，一把在强烈的月光下闪着寒光的小刀猛地割开士兵的喉咙。

鲜血飞溅而出，可整个营房依旧安静的可怕，凶手们迅速有序地离开营房，可吉斯随之站起的身体却停了下来，恍惚的感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绝望的恐惧。吉斯慢慢转身，仿佛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时候，只见一个高大的黑影挡住了明亮的月光，两个跳动的红色火焰在那黑影的顶端跳动，黑影和月光交界的地方也想火焰一般颤抖跳动着，突然，无数黑色光滑的手臂从黑影燃烧的一侧伸出，那块吉斯手中捏着的布料缓缓落在那床铺之上。

“不。不。不。”吉斯的声音颤抖着，恐惧的眼睛里倒映出那慢慢靠近的黑影，模糊的低语也在耳边响起。

“吉斯！吉斯？”布鲁尔将军走到营房外大声的喊着。

“砰！”门猛地推开，吉斯的身影猛地冲了出来，和将军撞了一个满怀。

“啊！我的鼻子！吉斯！你在干什么！”将军的声音有些发闷。

“里。里。里面，里面有个黑影！”吉斯恐惧的声音颤抖着传到将军耳边。

“什么？！什么黑影？你在说些什么。”将军捂着自己的鼻子眼睛里满是疑惑。可接着将军注意到了吉斯手中死死攥着的那块布料，伸出捂着鼻子的手问道“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东西？给我看看。”

“哦。好。给你。给你。”吉斯做了几个深呼吸，平复好自己的心态，才把那块布递过去。

布鲁尔将军在接过那块布料的时候，眼睛顿时睁大，在阳光的照射下，那块褐色布料上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将军的手微微倾斜，那块布料上就有无数黑色的粉尘滑落，慢慢消失在空气中。

“这！”一旁的吉斯睁大了眼，吃惊地看着将军的一举一动。

“你没有让那两个家伙进去吧？”将军严肃的语气搞得吉斯本来放松的神经又一次紧绷起来。

“没有，我打发他们两个去看伙房和武器库了。”吉斯有些后怕地说。

可将军并没有接吉斯的话，把那块布料塞进怀里，小心翼翼地走进了营房，在营房内微弱的光亮下，将军终于看清发生在其中的惨剧。

“该死的混蛋。”接着将军微微蹲下，把那些士兵们的身体一个个都推了回去，替他们盖上眼皮。

“吉斯。”过了好半晌，将军才从里面出来。“怎么还少了两个人？”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偷偷溜出去了吧。”吉斯无奈地回答。

“呃。吉斯。”

“在。”

“你先去看看那个该死的营长在不在事务房？我得先去上个厕所。一个人冷静冷静。”布鲁尔将军长出了一口气，挥挥手示意吉斯离开，接着整个人有些恍惚的走向那个茅房。

‘这东西叫神母安息，是我们红曜族的莫克山脉的特产，这东西厉害的很，能马上石化人的大脑，你们要是谁不小心把这东西盖在活人的脸上，就不要怪我没有提前给你们说，要是弟兄们实在没有办法了，就把它盖在他们的脸上，没有痛苦，没有折磨，一会儿就会和神母一起沉睡。当然，我希望你们都用不上，但是没办法，小子们，只要外面的号角一吹响就会死人，我们没有办法阻止战争，但是我们能让那些倒下去的兄弟，或者那些大声怪叫的异邦人死的。呃。怎么说来着。啊对。安详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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