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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祁王王妃的身份,秦挽今日盛装,华贵的朝服映着那张精致的脸,加之她那身上自成一体的从容气质,给人一种庄重大方的感觉。
她徐徐福身,朝座上的皇帝施礼,殿上几人的目光投射过来,秦挽微微一笑,朱唇轻启:“儿媳先祝父皇万寿无疆,方才姐姐说我备了一个月的贺礼,拿不出手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一个月?哪里有一个月,她临时知道皇帝寿辰将近,叫绣娘急急赶工才做了那幅刺绣,不过秦卿荣既然故意要抬高她,想看她狠狠摔落在地的样子,她便顺了这个意。
皇帝已近五十,什么样的珍宝没有见过?只不过今日众多外国使节和两大邻国皇帝亲临,为了皇室和他的颜面,故意做出的姿态而已。
既然皇帝要的是这份颜面和崇敬,那她秦挽就一一给他,贺礼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途径罢了!
“太子妃如此之说,朕倒是着实好奇,你准备的究竟是什么。”座上的皇帝缓缓开口,看向秦挽的眸光幽深。
秦挽接收到皇帝祁耀的目光,解读出了祁耀眼中的警示。她如今站到了大殿之上,又是王妃,便代表着皇室乃至整个北祁的颜面。
众人屏息以待,秦挽微微一笑,自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瓶身很普通,不曾占有半点渲染。
此物一出,众人探究之色更深,一个普通的瓷瓶,究竟装着什么,能让王妃准备一月之久。
“呵,一个小瓷瓶?祁王妃?这就是你准备的贺礼?”秦卿荣嘲讽的声音在大殿响起,殿上顿时有人私语了起来。确实,准备了一个月,却只有一个普通的瓷瓶装着,若是比不过先前的那些,便是着实丢人了。
秦挽没有理会秦卿荣的嘲讽,只恭恭敬敬地双手托举着瓷瓶,面上的表情尤为庄重。祁耀身边的太监上前,将瓷瓶拿了呈现给了祁耀。
祁耀揭了瓶盖,殿下众人皆是抬头观望,但离得远,瓶子又小,实在难以看出瓶内的究竟为何物。
不等祁耀开口,秦挽便犹自跪在了地上,磕了一个头,沉声道:“此物是儿媳亲手所制,比不得大家们的手笔,却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一份。”
她顿了顿,朗声道:“儿媳的这份礼,名为希望。儿媳自幼跟一医者走遍天下,闻百家言,吃百家食,得百家礼,故而将其整合为一,献给陛下。”
这话意有所指,殿堂上的众人又怎么会听不明白?传闻秦挽是秦家次女,自小便被一医者抱走,不日才找回,其在民间如何,却无人知晓。
而她所言的希望,便是江山一统,承载了百姓的希望,北祁君主,至高无上。
果然,便见楚国和代国的皇帝脸色变了变,很快却又恢复原样,重新审视打量秦挽,而后者端正的跪坐在地,目不斜视,一派的正义凛然。
座上的北祁皇帝哈哈大笑,紧握了手中的瓷瓶,秦挽见状眼角抽了抽。
瓷瓶是极为普通物什,里面装的不是别的,是她为德香坊的坊主苍颜雪所制的天香露,做的多了些便存起来以备不时之用,这番拿出来只是故意给个由头罢了,想必祁耀也看出来了这贺礼是她随手拿出来的,不过为了他北祁的荣誉,秦挽断定皇帝会跟自己一起演戏。
只是瓷瓶易碎,秦挽真怕皇帝一个不慎捏碎了瓷瓶,到时候露出破绽,被楚国和代国的皇帝抓住,那这份险她可就真的背不起了。
好在祁耀下手是有分寸的,笑了片刻,他便将瓷瓶端端正正放入怀中,煞有介事地道:“祁王妃这份礼费心了,朕为北祁帝王,自然是以民为本,祁王妃的这份礼,“希望”,朕很喜欢!”
虽是端正的笑,但那眉眼飞扬,不用想也知道祁耀此刻的心情甚好。
秦挽深深叩首,大殿之上其乐融融,便是只有楚国皇帝与代国皇帝脸色有些不好看。
然不好看也没用,祁耀高兴,大手一挥,赐了秦挽更多的黄金珠宝。
“朕记得你说,你是吃百家饭长大的?”祁耀看着秦挽若有所思。
秦挽得了赏赐本欲退下,见皇帝突然又开腔,诚惶诚恐地睁眼说瞎话:“是。”
座上的皇帝略微沉吟:“自是吃百家饭,便替得了百民,你又入了皇宗,朕便封你为一品诰命夫人,如何?”
一品诰命?秦挽睁大了双眼,这份殊荣只会在国公府一类功劳赫赫的相妇身上,而今给她一个刚嫁入王府的王妃?不止殿堂众人,连秦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但转眼便看见祁耀的目光扫过大殿众人,落在了祁封玉的身上,秦挽顿时便明了,皇帝宠爱这个儿子,对祁封玉心怀愧疚,如今她作为他的王妃众目睽睽得了圣宠,又不受皇帝宠爱,只怕会被有心人打压排挤。但是封了一品诰命,那些人想做什么就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身份。
这是保护她,也是在变向地保护祁封玉!秦挽心中暗叹。
尽管知道真相,但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秦挽还是要象征一下:“儿媳阅历尚且不够,恐担不起此殊荣。”
“朕说你担得起便是担得起。”
这便是板上钉钉了,秦挽跪拜谢恩:“儿媳谢过皇上!”
秦挽受了封赏回到了祁封玉身边,见祁封玉脸上笑呵呵的一副傻样看着自己,眼眸中却是清明一片,万分幽深地审视自己,不由得捏了块酥糖塞到他嘴里冲他笑笑。
祁封玉接了酥糖,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当然没有放过秦挽眼中闪过的促狭。
这个女人!祁封玉咬酥糖的力道重了重,心思一转,将咬了一半的酥糖递到了秦挽的面前,“王妃王妃,你也吃,好吃!”
他眼中的戏谑不比秦挽的促狭少,秦挽脸色黑了黑,心中腹议了很久这个伪君子,笑着开口接过了那酥糖,殿堂上笑声渐起,便又轻快起来。
古月双手合十,如临大赦。没想到这样都能逢凶化吉,王妃当真是个有本事的,古月心中更加的崇拜起了秦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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