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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第1页）

顾不得满地玻璃碴儿和伤口，她连滚带爬地从夹层楼梯跑下去，手忙脚乱地按下开关，让楼梯收起来。

我要逃走，我不要死。更不要这么莫明其妙地被死人抓走。忍住剧烈的脚痛，她冲向大门，却发现大门被锁起来了。她用力地摇撼几下，发现锁得是那么死。钥匙。我需要钥匙。我把钥匙收到哪里去了……

&ldo;你在找这个吗？&rdo;温柔的声音响起。她回头，发现房东和房东太太都在客厅，手里拿着她的钥匙。楼上乒乒乓乓，死人发出惊人的喧闹。

&ldo;为什么要逃呢？&rdo;房东太太的声音很困惑，&ldo;汉生很喜欢你。难道你不喜欢他吗？但是其他女孩都喜欢他，没有反抗。&rdo;

&ldo;他是个伤脑筋的孩子，对吗？&rdo;房东笑笑，&ldo;他只吃喜欢的女孩。小的时候挑食也就罢了，变成这样了，还是一样挑食。&rdo;

&ldo;……放我走。&rdo;娜雅突然发怒起来，因为极度的恐惧、惊吓，反而涌起无比的怒气，&ldo;我做了什么坏事？为什么我要面对这种命运！&rdo;

&ldo;那汉生做了什么坏事！&rdo;房东扬高声音，&ldo;他一直是个善良的孩子，但他却死了！&rdo;

&ldo;他一直在生病，一直很痛苦！&rdo;房东吼着，&ldo;我们用尽一切的办法，他还是死了！你知道我们有多伤心吗？他是我们唯一的孩子，唯一的！&rdo;

&ldo;亲爱的，别激动。&rdo;房东太太安慰着他，&ldo;他到底还是回到我们身边了。别吓着了娜雅，若是吓坏她，肉会变酸，不好吃了。&rdo;

房东先生冷静下来：&ldo;你说得对。老婆，去叫汉生下来。虽然还是太瘦，叫他将就点。他喜欢先吸点血，等她不动了，我们再扛去三楼处理。&rdo;

娜雅瞠目地看着他们，看他们像是在讨论菜单一样讨论自己。&ldo;你们疯了？你们纵容一具僵尸吃人。&rdo;

&ldo;就算是僵尸，他也是我们的孩子。&rdo;房东太太冷冷地回答，涌起一个温柔却残酷的微笑，&ldo;让孩子吃饱是应该的。&rdo;

她想逃，却被房东先生抓住。她拼命挣扎，却挨了房东先生一个耳光。&ldo;我不想对你动粗。&rdo;房东很慈祥地说，&ldo;安静点，忍一下就过去了……并不会太痛苦。&rdo;

&ldo;你们那么爱他，为什么不当他的盘中餐！&rdo;娜雅徒劳地挣扎，&ldo;为什么是无辜的人？为什么是我们？&rdo;

她想到楼上的那三个凄惨的头颅：&ldo;你们吃了人，还保留死者的头颅做什么？&rdo;

&ldo;汉生喜欢。&rdo;房东先生将她捆起来，&ldo;若不是她们试图警告你，也不用缝住她们的眼睛和嘴巴。她们都太多事……希望你将来不会这么多事。&rdo;

所以她们叫我滚，所以她们显示她们凄惨的末路给我看。

&ldo;你们不是人。&rdo;娜雅发起抖来，半是恐惧，半是愤怒，&ldo;你们根本是魔鬼，不是人了！&rdo;

&ldo;只要汉生好好的，是不是人都无所谓。&rdo;房东将捆得结结实实的娜雅扔在沙发上，&ldo;既然神明不救汉生，当魔鬼也没什么不对！&rdo;

房东先生深深吸了几口气。之前汉生可以自己处理，他和老婆需要的只是将肉肢解洗净，分成几包放在冰箱里，等汉生想吃的时候就可以吃。

这一次却特别费手脚。他年纪有些大了，实在感到有些疲倦。等了一会儿，楼上依旧嘶闹，但是老婆却久久没有声音。

&ldo;老婆？&rdo;他迟疑地喊，低头看看还在挣扎的娜雅，确定她不会挣脱，房东走上楼，&ldo;老婆，你在做什么……&rdo;他的脸孔马上转为苍白。

他的妻子大张着眼睛，躺在儿子房间的地板上，脖子上有一个撕裂的大洞，汩汩地流着血，已经没有呼吸了。汉生抓着两个将他几乎缠死的头颅，地上摔碎了一个，暗红和惨白的液体混在一起，将湿漉漉的长发粘成一团。

&ldo;老婆，老婆！&rdo;他惨呼，&ldo;你怎么了？老婆……&rdo;他喊到一半，突然没了声音。他的脖子被长长的、湿漉漉、弥漫着福尔马林味道的头发缠住。他双眼突出，徒劳无功地抓着，却被越勒越紧，最后舌头吐了出来，痛苦地空抓几下，被活生生地勒死了。

临死前，他看到那个摔碎的头颅微微地笑了起来，被缝住的嘴扭曲含糊地吐出几个字：&ldo;我们也是人家的女儿……&rdo;

他死了。

房东的死似乎刺激到僵尸，他吼叫两声，将两个头颅用力摔在天花板上。长长的黑发无力地松弛下来，静止不动了。

他摸了摸死去的双亲，又吼了几声。但是悲伤压抑不住食欲，他蹒跚地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往楼下走去，拖着不自然的脚步。

趁着喧闹，娜雅焦急地扭动，用脚踹倒了茶几，打破了玻璃杯。不知道被扎了多少下，她终于磨断了童军绳，爬了起来。大门被锁，前后都是铁窗……三楼跳下去，不知道会不会死？

但是得经过二楼……会不会反而自投罗网？她想起，家里有两道楼梯。一道是直接通到二楼，不用经过客厅，另一个是房东用的，是个螺旋铁梯，可以从厨房走到三楼的洗衣间。

当初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设计，现在想想……大概是方便处理这些&ldo;食物&rdo;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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