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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楚明玉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她看着眼前低垂着眉目,紧张不已的云止,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这句话我一直藏在心底,不敢对你说出口,从前我想着,只要能守在你身边,哪怕这段感情终生不言也是可以的。”
“但后来我发现我错了,也是正是因为我那一时的懦弱,才让你……让你后来所托非人。”
云止垂在广袖中的手紧握成拳。
“这些天,我想了很久,兴许这对你我来说,都是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楚明玉不禁纳然,一直以来,云止似乎一直都坚定地跟随在她的身后,却从没有一句怨言。
她从前追随着江悬的身影,却始终忽略了这个一直在自己身边默默无声的人。
云止温柔的眼尾微微泛红,第一次逾矩,握住了楚明玉的手。
“明玉,不知你可否愿意……愿意与我共度此生,我云止此生,必不负你。”
云止掌心间暖热的温度驱散了楚明玉手心的冰凉,这些山盟海誓,楚明玉已经不会放在心上。
但是望着云止那双希冀而郑重的眼眸,楚明玉愣了愣,在这样不加掩饰的爱慕之中,轻轻地点下头。
“好,我答应你。”
……
这一年,京城的初雪似乎下的过分早了些。
簌簌雪花飞落,渐渐落满了山道,而清虚观就坐落在蜀山之巅。
江悬循着记忆沿着山道曲径走着,却被两个小道童拦住了去路。
“请问可是江悬小师叔?”其中一个小道童恭敬问道。
“是。”江悬回应道,他的脸色苍白如雪,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师祖知道你今日会上山,特吩咐我二人在此相迎,若是为他人所求,还请小师叔从此处开始,三步一跪,九步一叩首,清一清被繁乱世俗所扰的心。”
小道童说着,指了指身前的一块石阶。
“这怎么可以!我师父他身上还有……”
无念诧异担忧不已,却被江悬拦了下来:“你先随他们上山吧,我随后便到。”
看着江悬身上披的薄薄雪氅,无念内心挣扎半晌,最终被拦路的小道童推着上了山。
山道上覆盖着薄薄的新雪,江悬垂眸望着一眼不见首的石阶,撩起道袍下摆,跪到了回到灵山的第一阶上。
这是第二次,第一次所求一步一叩跪上山顶,是为娶楚明玉。
他本是不恋俗尘的方外之人,却为楚明玉投身红尘纷扰甘之如饴。
风雪料峭,江悬感到体内的寒毒似乎也要作乱,彻骨的寒意漫上四肢百骸,每一步都开始变得异常艰难起来。
飘飞的雪花肆意落到他的墨发,道袍之上,更添冷意,但江悬已经被这绵密的冷痛刺到了麻木。
直到双手和膝盖磕出青紫,浑身僵不能动,寒到发颤之时,才终于迈上最后一级石阶,看到那座熟悉的道观。
他感到眼前一片昏暗,将将欲倒之时,一双苍老有力的手稳稳扶住了他,随之而来的,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师父……”
京城内。
素来随心洒脱的云止对这场婚事格外重视,他前前后后布置了半月余,才终于妥当。
一时唢呐震天,喜气洋溢,楚明玉缓缓从花轿内走出,迈入云府大门,堂内宾客满座,纷纷道贺。
在所有贺喜中,一道突兀的反对声直入堂内。
“慢着,这桩婚事,你们不能成。”
楚明玉撩起盖头错愕回头,只见一身青色道袍,玉冠束发的人跨门而入——
正是江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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