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半夜三点。我醒来的时候,心怦怦直跳,脖子上全是冷汗,半梦半醒之间,我还以为是自己的衣领太紧,拼命去扯。我摸了半天,最后还是躺下了。我喘着粗气,贴着枕头,耳朵里却好像在轰轰作响。那个梦仍然是那么清晰:我母亲震怒的脸庞,她临死前那枯槁苍白的脸色,最可怕的是她那迷惘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恐慌表情。
我母亲生病后,很快就去世了,那可以说是她成年生活中最平静的一段时光。她和我父亲早已分居了,但每天还是在面包店里和他并肩工作。父亲搬去跟一个寡妇波瓦太太同住。我还记得,在她丈夫还没有去世前,她来我们家的面包店时,每次都很风骚。但对我母亲来说,与父亲共同生活的日子充满了恐惧,这样的安排反而是一种解脱。她突然对外面的世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开始给那些听众参与的电台谈话节目打电话。告诉我们,你对不同种族之间通婚有什么看法?你认为应该将大麻合法化吗?你猜是谁杀了肯尼迪?餐桌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旧报纸、旧杂志,她边看边做笔记,为第二天的节目作准备。这就是我的母亲,她曾经那么害怕跨出公寓楼和面包店一步。如果她哪天下午要离家,她会从一大清早就开始准备,在我满八岁以后,她就打发我去市场上买东西,自己则尽量待在家里。而现在,她却对各种各样的事件大胆发表着自己的看法,成了我们当地小有名气的一号人物。她现在奇怪的举动和之前自闭的行为相差甚远,我都觉得很难适应。
她嫁给我父亲的时候二十八岁,比我父亲大四岁。她是家中的第六个女儿,她的父亲是一个犹太人联盟的负责人,母亲则是来自科克县的一个女佣。在她和我父亲结婚之后,靠着她的积蓄,父亲才得以开了面包店。母亲应该不是为了爱情结婚的,我猜。当时她年龄已经不小了,没什么其他的追求者,不得已才选择了父亲。她的个性是那么极端、那么怪异,时而兴高采烈、兴致高昂,时而又安静沉闷、低落压抑。有时候,她跟疯了一样,动不动就跑到衣柜前面,把抽屉翻个乱七八糟,一边在针线盒里东找西找,一边兴奋地发出尖厉的叫声。她很少离家,她的姐姐们倒是经常来照顾她。这可需要勇气,因为当我的阿姨们来看她时,我父亲总是对她们大吼大叫、骂骂咧咧。如果碰巧他喝醉了,说不定还真的会动手。来得最多的是芙洛阿姨和莎拉阿姨,她们俩胆子都很大,都是很有主见的女人,她们严肃的表情和毫不畏惧的态度总是能让我父亲有所收敛,她们面对我父亲大概就跟面对一条疯狂乱叫的野狗一样吧。她们下定了决心要保护弱者——也就是萝斯(我妈妈)和我,尤其是我。对我来说,在我的童年时期,这些阿姨就像从天而降的天使。她们给我糖吃,带我去剪头发,给我买衣服。我一直把她们的关心视作理所当然,直到我二十多岁时,我才深深体会到她们的伟大,还有她们的善良。我渐渐开始明白,这世上是有两个世界的,一个是我母亲生活的世界,另一个是她的姐妹生活的世界。我最终意识到,我的世界,也是属于后者。我的整个青少年时期,我都在对自己说,我的母亲不太正常。我也知道,我对她的崇拜纯粹是出于一种血肉亲情,外人很难理解,我也无法解释。
如果她现在还活着,我真的会在意她的想法吗?也许吧!孩子不都是这样吗?我甚至感到很高兴,幸好她没有目睹我现在所经历的一切。在她和我们同住的最后几个月里,我们还是住在那个只有一间卧室的小房子里,巴巴拉不愿意搬到别处去。母亲睡在客厅的一张沙发床上,很少起来。巴巴拉有时会坐在沙发旁边的一把木椅上陪她。母亲快要去世之前,跟巴巴拉有说不完的话。她靠在枕头上,脸庞由于疾病的原因瘦得可怕,眼神也开始涣散、黯淡。巴巴拉握着她的手,她们俩喃喃低语着。我听不清她们到底在说什么,但那声音一直没有停过,就像一盘不停播放的录音带。巴巴拉——这个时髦讲究的女人,和头脑已经开始混乱的我的母亲相互陪伴着,驱赶着彼此的孤独。而我,和以往一样,虽然心中充满默默的悲伤,却没有任何举动。我站在门口,看着她们。对巴巴拉来说,我母亲是一个从来不提任何要求的婆婆;对我母亲来说,巴巴拉则是一个永远不会抛弃她的儿媳妇。有时候,我会顶替巴巴拉的位置,母亲会握着我的手。我经常告诉她,我爱她,她会虚弱地微微笑一下,但很少对我说什么话。在她临终之前,疼痛难忍时,是巴巴拉给她打止痛剂的。现在,还有几支药放在楼下的一个盒子里,那个盒子是巴巴拉留下来的。盒子里面是为纪念我母亲留下的一些零碎东西,例如,她以前用过的线轴,为准备电台节目时作记录的索引卡,还有金笔尖的派克钢笔。
我在黑暗中摸到自己的拖鞋,又从衣柜里把睡袍拿出来。我走到客厅,盘腿坐在摇椅上。最近,我又开始想抽烟了,也并不是那么想抽,只是想在这经常醒来的无聊深夜里做点什么。
我和自己玩一个游戏,游戏名叫“最可怕的是什么”,有很多事于我已经无关紧要了。我不在乎我在街上走着的时候,那些女人盯我的眼神;我不在乎我的名声;不在乎很多人听到我名字时条件反射的皱眉,哪怕是我的罪名明天都被撤销,他们还朝我皱一辈子眉头,也无所谓;我更不在乎如果被定罪,再也找不到律师的工作。我在乎的,是自己这压抑的情绪、持续的失眠,还有我无法掩藏也无法消除的狂躁和焦虑。最可怕的,还是在深夜醒来时,无法抑制自己的这些瞬间,我觉得这种恐惧永远也不会结束。我就好像是在黑暗中摸索着灯的开关,但我永远都不确定,到底能不能找到它。这种恐慌是最可怕的,随着摸索的时间越来越长,心中仅存的一丁点希望和坚持也渐渐消退,就像是被投进水里的小药片,冒着气泡,慢慢不见了,无边无际的黑暗开始将我吞没。
这,就是最可怕的。除了这个,还有我对奈特的担心。星期天,我们将送他上火车,让他去参加一个暑期夏令营。按照安排,他将在那里待上三周,也正好是我的案子预计将要审理的时间。一想到奈特,我悄悄走上楼梯,站在他的卧室门口,在一片漆黑中,我竖起耳朵,听到了他平稳的呼吸声,我也努力让自己的呼吸跟着他的节奏。我看着睡梦中的奈特,一个奇怪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我突然想到了原子和分子,想到了皮肤和血管,想到了肌肉和骨骼。有那么一瞬间,我想把他看作是他身体各部分组合而成的一个整体,但我失败了。我们都没有办法超越自己的理解范围。我没有办法不带着强烈的情感去看我的儿子,他就和我的激情一样,是一种很神秘、很复杂的存在。我无法对他进行分析,他是我的宝贝儿子,睡梦中的他是那么可爱、那么柔弱,我心存感激,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我感激,在这艰难的人生中,我仍然能体会到如此的柔情。
如果我被判有罪,那就意味着我将失去他。一旦罪名成立,我肯定会入狱多年,一想到他以后成长的岁月我将无法陪伴,我就痛苦得仿佛是被撕成了碎片。奇怪的是,虽然我已经作了最坏的打算,但我对监狱本身并不是很害怕,也没怎么担心进监狱以后可能经历的磨难。我怕的,是被社会排斥、与骨肉分离。一想到从此将失去自由,生活在一个被束缚的小小世界中,我就坐立难安。
我知道监狱里的情况是怎样的。我曾经在鲁德亚德州立监狱待过很长时间,所有的谋杀犯都是被关在那里的。我当时是去询问证人,但那里的场景却让我不寒而栗。每个牢房门口都是粗粗的黑色铁栏杆,铁栏杆后面就是杀人犯。现在想起来,我突然觉得,他们都是那么相似。黑人犯人大多怒气冲冲,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白人犯人一般都戴着毛线帽;拉丁美洲犯人则总是用愤怒而犀利的眼神盯着外面。他们基本上都是那种你在马路上或公交车站里会躲开的人,是那种在上学时就让人觉得不可救药的人。他们的堕落显而易见,他们被关到这里也是注定的事,就像一支射向天空的箭,最终还是要落回到地面上。
对这样的一群人,你很难对他们有什么好感。我听过各种各样恐怖的故事,我也知道,这些可怕的小故事就像是看不见的墨水,时常会染黑我无意识的梦境。对我来说,这和肉体的折磨并没有什么区别。我知道,在这里,有人半夜会被割开喉咙,有人被迫在澡堂里、在众目睽睽之下给别人口交。我知道一个名叫马克斯·惠特利的人,我曾经在办“暗夜圣徒”的案子时和他谈过话。他在交易毒品时和一个人发生打斗,后来被关进这里,又碰到了那个人。他在监狱的健身房健身时,那个人把二百五十磅的两个杠铃压到他身上,活活把他憋死了。我知道这里百分之十六的人都是杀人犯,一半以上的人都有严重暴力犯罪的历史。我知道这里的饮食猪狗不如,牢房是四人住一间,到处都充斥着一股刺鼻难闻的排泄物的气味。我知道,这里也有拉帮结派的狱霸,他们权势控制的区域可能连狱警都不敢走过。我还知道,这里的狱警也不全是正直的好人,有八个人曾经在除夕夜突发奇想,用枪指着十二个黑人犯人,让他们排成一排,然后用小石头和砖块去砸他们,最后,这八个狱警被联邦法院定了罪。
我知道,像我这样的人如果被关进监狱会有怎样的下场,因为我知道有些被我送进去的人的下场是怎样的。每当我想到这里,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马西·卢皮诺。马西是一个普通的美国人,还是一名注册会计师。他刚开始工作没多久的时候,曾帮以前的几个邻居做洗黑钱的勾当。后来,他的事业越来越红火了,就想金盆洗手。这时,一个黑帮人物约翰·康特告诉他,这种事不是他想不干就可以不干的,开了头就不能停止。于是,马西,这位有头有脸的注册会计师、自己孩子学校里的家长会主席、两家银行的董事会成员、在处理客户账务时不会出任何差错的专业人士、一个每天下午都会准时在三点半离开办公室去打球健身的人、一个各方各面都中规中矩的人,终于在某一天,被一个联邦探员举报了。税务局的调查人员走进大门时,发现马西正和六七个人在一起处理三百万美元的赌博投注单。马西被抓后,思路依然清晰。在过去的两年,他目睹了黑帮种种见不得人的勾当。他知道,联邦政府给他的任何惩罚,都远远比不上约翰·康特那帮人在十分钟里可能会对他做出的事严重可怕。他们大概会切下他的睾丸,让他嚼了吞下去,这绝对不是夸张。
密道追踪 心理罪·暗河 武道拳仙 北纬31度录像带 永世沉沦 死亡笔记 心理罪·画像 无情刀 妖魅志 魔法纹章 修真魔法师传奇 六兽铜匣 心理罪前传·第七个读者 雨夜杀人游戏 寿衣裁缝 心理罪·教化场 心理罪·城市之光 402女生寝室 殉罪者:一切心理罪,都是人性罪! 卜王之王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一个小千世界狂热迷恋修行的少年获得大千世界半神的神格,人生从这一刻改变,跳出法则之外,逆天顺天,尽在掌握!...
师父死了,留下美艳师娘,一堆的人打主意,李福根要怎么才能保住师娘呢?...
赵敏的娇蛮狐媚周芷若的举止优雅小昭的温柔体贴不悔的秀丽美艳蛛儿的任性刁蛮 一梦醒来,该是倚天屠龙的另一个新主角上场了...
一个一无是处的,被认为是废物和白痴家伙,把灵魂卖给了恶魔,能换取到什么?美色?力量?财富?权力? 颠覆这世界的所有规则吧,让我们遵寻着恶魔的轨迹 ...
魔族强势,在人类即将被灭绝之时,六大圣殿崛起,带领着人类守住最后的领土。一名少年,为救母加入骑士圣殿,奇迹诡计,不断在他身上上演。在这人类六大圣殿与魔族七十二柱魔神相互倾轧的世界,他能否登上象征着骑...
生长于孤儿院的少年刘翰和几女探险时偶得怪果奇蛇致使身体发生异变与众女合体并习得绝世武功和高超的医术为救人与本地黑帮发生冲突得贵人相助将其剿灭因而得罪日本黑道。参加中学生风采大赛获得保送大学机会。上大学时接受军方秘训后又有日本黑龙会追杀其消灭全部杀手后又参加了央视的星光大道和青歌大赛并取得非凡成绩。即赴台探亲帮助马当选总统世界巡演时与东突遭遇和达赖辩论发现超市支持藏独向世界揭露日本称霸全球的野心为此获得诺贝尔和平奖而在颁奖仪式上其却拒绝领奖主人公奇遇不断出现艳遇连绵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