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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火炉子里的火小了,蜜娘移开锅又挟了几坨干牛粪进去。
&esp;&esp;“昨夜下雨,快干的牛粪又被淋湿了。”蜜娘干巴巴地找话。
&esp;&esp;“嗯,家里堆的挺多,就是连下半个月的雨也不会断了火。”白天看守牛羊,空闲的时候两人会提着袋子捡干牛粪,挖野菜回来晒成菜干。
&esp;&esp;“明天能去捡菌子,你不是说你老家的菌菇汤味道鲜,明天你给煮一锅我尝尝。”巴虎手里拿了块儿奶豆腐,被他搓得掉了一地的渣。
&esp;&esp;一锅?拿菌菇汤洗澡啊?蜜娘没接话,她想总不能这么没话找话熬过去。今早巴虎开门进来的时候脸上可淡定了,她还在纳罕,成亲的
&esp;&esp;漠北的天,雨过一阵凉一阵,白天有日头的时候还好,风里带了温度,到了傍晚,日头西落,风疾了也冷了。
&esp;&esp;巴虎给老敖嘎家找走失的羊,晚上留了他在那边吃饭,蜜娘等蒙恩带了巴拉和阿尔斯狼来了才带着大黄拢紧了衣襟往回走。草原大的没边,人也少,方圆十里就她们一家,三个人三条狗守着一千余只牲畜。夜风呼呼地吹过草原,草叶子发出的沙沙声像是人脚踩过发出的声音,蜜娘接连回头了好几次都看了个空。
&esp;&esp;“大黄,别跑快了,陪我一起走。”蜜娘喊住肆意撒欢奔跑的大黄狗,大黄也胖了,肚子挺出来,狗脸圆润了,看着好看许多。
&esp;&esp;蜜娘单方面的对着大黄说话壮胆,看到毡包的时候她松了口气,进了毡包把大黄也带进来,反手从里面把门栓住。地动之后蜜娘见过好些面目全非的死人,逃难的路上也有饿死的,打架打死的,在那之后她什么都不怕,不怕黑不怕鬼甚至不怕恶人。但在从苏合手里逃生后,她害怕半黑未黑的黄昏,忌惮背后的脚步声。
&esp;&esp;滚烫的热气从火炉子里散出,蜜娘拿黄油在铁板上擦了一圈,半指厚的羊脊肉、新鲜还带着青草气的菌子、硬梆梆的奶豆腐在炙烤下发出勾人的香气,蜜娘先给大黄喂了块儿奶豆腐才开始往自己嘴里喂。
&esp;&esp;她开始怕黑怕死,是因为她想要活着。
&esp;&esp;巴虎回来的时候蜜娘正在泡脚,他刚靠近毡包就听屋里有挠门声,还有尾巴啪啪打在什么东西上的闷响声。
&esp;&esp;“等着,马上就来。”蜜娘擦了脚去开门,路过大黄的时候揉了下它狗头,认主认得真快,巴虎的脚步声和他骑的马的马蹄声它都记得一清二楚。
&esp;&esp;“大黄生怕我把你关在门外不让你进来。”巴虎回来,大黄就可以出去了,一人一狗擦着腿过,男人突然转身跟着狗往外走。
&esp;&esp;喝酒了?蜜娘跟上去问:“干啥去?”
&esp;&esp;“给大黄带了块儿羊腿骨给它磨牙,你别出来,我马上进去。”毡包外的土还是湿的,会把她的鞋弄脏。
&esp;&esp;蜜娘倚在门外看着,等巴虎走过来她凑到他嘴边嗅了下,没酒味。
&esp;&esp;“专门带个羊腿骨回来,老敖嘎不笑你?”
&esp;&esp;蜜娘突然凑近,男人屏住呼吸也闻到了一股独属于她身上的味道,说不出是什么味儿,但闻着想让人陷在棉被里睡懒觉。
&esp;&esp;“哎,掉魂了?问你话呢?”蜜娘杵了他一下。
&esp;&esp;“不知道他笑没笑,反正我说要带骨头回来喂狗,他就把四条羊腿骨都给了我。”巴虎靠在门扉上缓了一会儿才准备去拿厚实的毛毡去守夜,“蒙恩呢?还在草场守着?我去换他。”
&esp;&esp;“他白天睡了一天,晚上他守着,你去打水洗个澡回来睡觉。”蜜娘给了他找了干净的换洗衣裳,“白天是我看着的,让他回来睡的。”
&esp;&esp;“你不是不舒服?”
&esp;&esp;“哪有那么娇气,就蹭破了层皮罢了。赶紧去洗你的啊,别磨磨唧唧的。”蜜娘推他出门,早上还吹牛皮说年轻力壮不缺觉,现在眼皮子都要黏一起了。
&esp;&esp;“我待会儿帮你瞧瞧。”说起这个巴虎立马精神了,脚步轻快地去河边洗冷水澡。
&esp;&esp;瞧个鬼,蜜娘看他回来也没理他,等他坐上床立马下去把油烛吹灭了,“快睡,我也想睡了。”
&esp;&esp;“真没事?”巴虎强打着精神不死心。
&esp;&esp;蜜娘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睡,过了两息身侧的呼吸声就平稳了,她又翻了过来对着他。刚躺好,男人的手伸过来熟练地搂她到他怀里,右手目标明确地搭在绵软的地方。
&esp;&esp;呵,还揉了两下。
&esp;&esp;“巴虎,你装睡!”蜜娘按下他的手,老实不到一会儿又搭了上来。
&esp;&esp;“巴虎?”蜜娘对着他的耳朵轻轻喊了声,他耳朵最敏感,对着吹口气都能染上色。
&esp;&esp;没动静,是真睡着了。蜜娘纠正了他五次,都是过不了片刻又搭回了老地方,跟狗一样喜欢占地盘,罢了,睡吧。
&esp;&esp;进了八月,早晚的温差拉大许多,蜜娘早上和晚上套上齐小腿的毛毡雨披都脱不下来。做雨披的毛毡是用绒羊毛弹的,细密又厚实,极费羊毛,但雨水浸不透,而且还保暖。
&esp;&esp;大多数牛羊的发情期都结束了,牛群羊群里打群架的现象少了许多,人也跟着轻松下来。但巴虎的精力一如既往的充沛,全部投在蜜娘身上也让她吃不消,她都想把他赶出去守夜算了。
&esp;&esp;“你继续睡,我待会儿把饭给你端床上来。”巴虎赔着小心,眼角眉梢都是餍足。
&esp;&esp;蜜娘闭眼不理他,不吃了。昨晚折腾到半夜,今早天麻麻亮他又醒了,捣鼓来捣鼓去,把她捣鼓醒了他立马趁虚而入,事后又卑躬屈膝的小厮作态,任打任骂任罚。
&esp;&esp;蜜娘闭着眼听他开门出去,刚朦朦胧胧有了睡意,他又推门进来,接着是水撞击在木盆上的声音。
&esp;&esp;巴虎看蜜娘眼皮下的眼珠来回滚动就知道她还醒着,也不戳破,给她擦了脸擦了脖子,一路顺了下去,被踹了一脚顺势握住脚也给擦了两把。
&esp;&esp;“你把被子弄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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