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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太宰治又注意到了违和之处,眼前的「魔人」费奥多尔跟几个小时前在巷子中所见的那个似乎有着些许不同,这一点从面色上就已经直观地表现了出来。
眼前这个费奥多尔面色要好上许多,没有之前看见的那么憔悴惨白,甚至就连眼底晕染开的乌青也淡了不少,就算对方在这几个小时里去睡了一觉去养精蓄锐,效果也不可能会如此显著,这更像是对方已经休养了有一段时间了一样。
更别提在棋局已经布好的情况下,费奥多尔其实根本没有必要冒着风险出现在这里。
太宰治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没等他出声说些什么试探对方的来意,病房里忽然响起一道裹挟着兴奋的嗓音,像是达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成就,还包含着些许骄傲。
“师父,我成功切出兔子形状的苹果了!”
这个声音有些耳熟,太宰治记得在自己中弹后意识模糊时好像听见过这个声音,当时他原本以为靠近的脚步声是敦和其他同事,结果没想到脚步靠近后响起的声音是完全陌生的声音,跟此刻的完全吻合,虽然那个时候另一个人的声音没能辨析出来,但现在从称呼来看……原来是「魔人」费奥多尔吗?
伴随着这个声音,眼前的「魔人」费奥多尔也随之转移了注意力,侧过身体看向身后,露出了原本被对方身形遮挡住的那名陌生青年。
说陌生的话,其实也不是完全陌生,太宰治记得自己在涩泽龙彦事件之后——异能特务科的信息收集资料中看见过对方的照片,对方是当时凭空出现在横滨又悄无声息消失的那十个人中的其中之一,同样也是在后期被其他人搜寻的目标。
只不过比起那张照片上衣着简单的朴素模样,对方此刻看起来打扮的要更加奢华、也更加意味不明一些。
太宰治心底疑惑越发扩大,而那个青年却像是没有注意到他已经醒了似的,手里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过来,一边靠近还一边啃着另一只手上的苹果。
“师父,你尝尝。”
岑言端着盘子放在费奥多尔面前,这个苹果味道酸酸甜甜的,还挺好吃。
费奥多尔看着切的歪七扭八的简笔画兔子头苹果片上,怎么说呢……对方总是能做出让他意外的事情,比如说他没想到对方心血来潮所说的切兔子苹果会是这样。
不过换个方向想想,对方特意为他切了兔子苹果,因此就算丑了点也没关系,反正不会影响食用。
费奥多尔接过盘子,拿起其中摆放的牙签插了一块兔子头苹果放进嘴里,迎着对方期待的表情,夸赞道:“切的很好呢。”
一句话引起了房间里两人截然不同的反应。
岑言就知道区区切个兔子苹果这件事肯定难不倒自己,唇边不由自主地扬起了一抹笑容。
太宰治直接瞳孔地震。
如果他没看错,那个“兔子苹果”根本切的就像是一个不规则圆形吧?这切的真的很好吗?!而且对方语气为什么听起来还带有一种像是恋爱了一样的诡异气息啊?!
沉默许久,太宰治终于开口说出了苏醒以后的第一句话,“你……是「魔人」费奥多尔吧?”
费奥多尔闻言露出了不解的眼神,似乎是在反问对方这个问题有询问的必要吗?
岑言后知后觉地注意到床上的人已经醒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他当即从病房另一头的桌子上拿过果篮,热情地开口,“你醒了啊,我们是来看你的,还特意买了果篮呢。”
太宰治注意力顺着对方的话落在了对方手中提着的果篮中,暂且不提他让他医院的罪魁祸首就是费奥多尔,光是从这个果篮来说,这确定这个果篮是带来看望他的吗?!里面的水果明显所剩无几了吧!
太宰治有些难以置信,甚至有些匪夷所思,连带着说话的语气都有些不稳,“诶……?这个果篮原来是给我带的吗?”
“当然了。”
岑言毫不犹豫地点完头,又像是想起什么,低头看了眼只剩下橘子的果篮,似乎是也觉得这样有点过于磕碜,他思索了一秒钟,找了个绝佳借口。
“因为我们来的时候你还没醒,我们就先替你尝了这些水果,事实证明现在滥竽充数的卖家实在是太多了!偌大一个水果篮里居然只有橘子好吃!所以我们这才特意把好吃的橘子留出来给你!”
岑言说到最后都快把自己说服了,像是为了证明自己似的,他从中拿出一个橘子塞进对方手里,“快尝尝。”
太宰治视线在对方脸上和橘子之间来回看了看,虽然他没从眼前青年身上感受到敌意和杀意,甚至可以说对方对他有种类似于亲切的态度,但他还是觉得这个橘子会被特意剩下肯定有剩下的原因。
他狐疑地看向一边平静旁观的费奥多尔,“你该不会在这里面下毒了吧?”
“没有。”费奥多尔淡淡地否认,嗓音古井无波,诉说出了事实,“我没有这么做的必要,不是吗?”
太宰治不太相信对方出现在这里真的只是单纯来看望他,毕竟这件事放在对方身上未免显得过于离奇,不过后者也一向擅长掩藏情绪让人猜不出想法,在这种情况下想要从对方身上得到真实来意或许是一件即为困难的事情。
太宰治视线落在旁边青年身上,拖拽着音调开口,“说起来……这位好心来看望我的先生,我还不知道你究竟是谁呢。”
这句话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一样,房间里的氛围开始变得奇怪了起来,太宰治只见对方啃苹果的动作微顿,随即缓缓放下了手,那张还有些少年稚气的脸庞上神色逐渐变得深沉,连带着说话时的语气也被刻意压低。
“你真的想知道吗?”
“真的想知道哦。”
太宰治脸上笑容不变,脑海里不断推测着各种可能性,同时也不动声色地防备了起来,以防对方真的会突然暴起选择在这场混乱中先解决掉武装侦探社的一员。
然而事情的发展还是超出了他预料,眼前的青年单手捂住脸,忽然发出了奇怪的笑声,“哼……哼哈哈哈哈……人类果然无法抗拒自己的好奇本性,哪怕是明知道眼前的是万丈深渊,却还是好奇地想要去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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