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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小区没过久,沈珏接到来自于合的电话。
于合电话里问道:“昨晚你喝那么多酒,身体还好吧?休息得怎么样?”
“昨晚回去路上我就已经醒了,也看到你发的短信,我现在正准备过去。”沈珏答道。
“那就好,当然也不要勉强,你多休息会儿,这件事情不用着急,有人在那里盯着。”
沈珏微微怔住,停下行进的脚步,他听出这话其中的含义。
向张衍航保证的是在几天内找到那伙人,自然不会隔天就说人找到了,当然是要经过一番努力才能表明对这事的上心。
现在都是为了向张衍航这颗大树上靠,目标一致,于合上心程度不亚于自己,而自己不过是向着这目标靠近时顺带上来。
至于于合所说要去寻找第三区沦陷真相,这也是往后日子里才能去证明这到底是他的借口,还是初心了。
沈珏说道:“我明白了。”
“其实我并不赞同昨晚在包厢里你的举动,但我能理解,以后不管你遇到如何都过不去的坎,都不要急着上头,尽管这一次结果是好的,不要侥幸还有下次。”
沈珏低着头,脑海里浮现出乔青彤的身影后,靠着侥幸歪打正着的成就感消散不见,反而让他内心苦涩。
“内区与外区中间的墙壁不仅仅是一堵墙,等于是分割成了两个城市,但你要明白两个城市加一起才是番阳城。
以后要在内区做事了,尤其是在张衍航那,你都得眼睛看远一点,度量放大一点,脑子也要多想一点。
真正的格局,是遇烂人豁达大度不计较,碰破事心平气和不纠缠,之所以感到愤怒,都是源自于自身的无能。
是不是觉得被张衍航看不起很受屈辱?是不是觉得我在张衍航面前太过讨好而不理解?不用在意这些,和不同的人说不同的话,表现不一样的态度是一种非常可贵的能力,这并不虚伪。”
沈珏轻轻点头,复盘了昨晚包厢里发生的事情,带着深刻感受听着来自过来者所悟的道理,虽说依旧有着防备心里不敢全信,多少却有些领悟并认同。
于合顿了顿,说道:“张衍航是番阳城能源部部长张珂泉唯一的孙子,内区里头比较出名的纨绔,昨晚在包厢里被你捅死的那个人叫秦鹏,那晚想带你见的大人物其实是他秦鹏,没想到张衍航也在,很多背地里的事情都是他帮着张衍航去做。
秦鹏手底下有一帮子人,没什么忠心,都是些一肚子狼子野心的家伙,以后你要是给张哥做事了,他们没有一个是会服你,这点你要注意。
不要被这些人骑到头上,当然这个问题到时我会教你怎么处理,晚点时间我把他手底下主要的那几个人资料发给你,你先去研究下。”
“好的,我会注意,我做事你放心。”沈珏答道。
于合稍稍沉默,就是因为昨晚在包厢里完全可以称得上惊心动魄的过程,直到沈珏醉晕过去,才惊觉其中的凶险,当时的冷汗让整个衣服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他才不放心的提点说这么多话。
当然在于合的心里,沈珏还是有着较高的评价,他说道:“这段时间你就把重心放在这边,另外你在内区通行,没车是不行的,我那辆车你先用着,待会我给你个联系人电话和地址,你到那里去练练怎么开车,尽快考出驾照。”
于合陆陆续续又说了些几个需要注意的方面,前后差不多有半个多钟头,沈珏心中讶异起于合的细腻和周全,几乎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沈珏将这些默默记住,尤其是压根没想过的忽略部分,对于自身目前的处境也有了清晰的认知,被张衍航看中,本以为是一帆风顺的平静海面,原来底下早已是暗流涌动。
“你和你妹妹的内区身份证,我也叫人去办理了,等过几天到内区的一个居民办事处拿,到时我给你通知,另外想搬到内区,内区的消费比外区高,如果钱这方面比较拮据,我先给你先垫上。”于合说道。
“这倒不用。”沈珏婉拒了于合的好意,一方面出于本能抗拒,好意这东西,从乞讨那天起,他就从没有碰见过,另一方面,于合几乎插手他全部的生活,相当于完全被他所掌控,再者这几年存下的积蓄,足够让他和乔青彤过上舒适生活。
“要说的就这么多,沈珏,你我都是从第三区出来的人,如果没有当年那场灾难,也许你父母都还健在,而我家庭同样美满,所以你只要记得,这点上我和你的目的都是一样的。”
随着于合挂断电话,路边的沈珏怔怔站在原地好几秒,面无表情,父母这一词触动了他,他羡慕过别人有父母,也曾疑惑过为什么自己第三区的记忆只记得疼痛,自己的父母哪怕半点印象却都没有。
外区的钢铁城墙和内区一样宏伟,而曾经的第三区也同样如此,外头的丧尸根本不可能突破得进来,那么必然是这场灾难的阴谋或者事故所导致,也必然有着人为的因素存在,甚至是主导。
虽然对父母连个轮廓都想不起,明明是很是淡漠,然而这些年来所遭受的苦,为什么别人都有父母,凭什么就自己没有像是顶梁柱一样的父母为他扛着,越是羡慕,他就对父母这一词越有着复杂的心绪。
以前是为了生存无暇他顾,外区也打探不到有关第三区沦陷的信息,但进了内区后,抱上了来头很大的张衍航大腿,沈珏相信第三区的原委他迟早会找出来,不止是为了于合,更多的是为了自己。
手机还没放回口袋,于合发来有关驾校的短信,沈珏略微扫了眼,感慨于合就这么轻易地把昂贵的悬浮汽车借给他。
张衍航所要找的那些人位于最东侧靠近外区围墙,沈珏决定先去那里看看,亲眼去确认一番。
并不是对于合的安排不放心,而是在找人和盯梢这方面自己这边才是最专业的,假使于合的人被发现了,导致目标转移躲藏位置,他的人也能死死盯着不至于跟丢目标。
坐公交车大约花费近两个半小时,沈珏来到外区最东侧,这里的建筑更为破旧,没有人对其维护。
原本末日爆发前的高耸建筑,在第三区沦陷后,为了避免太过醒目,全部被暴力铲平,随后堆砌起丑陋的低矮水泥房。
一些没拆除的现代建筑与充斥着乡镇气息的水泥房交错树立,就像是城市两个不同发展阶段的时空拼凑在了一起,杂乱拼凑的建筑之间缝隙很小,小到可以从高低不同的楼顶上通行。
沈珏朝目的地方向走着,双手插在口袋里,戒备着四周以防突发状况,这里可算是外区中的贫民区,有着高密度人口,有着最高的犯罪率。
这里同时还有大量驻防军队,使得这里有着最严的治安,完全是军事化管理,因此犯罪频发,强度却保持在一定限度,底线在于只要不当着他们的面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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