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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第1页)

&ldo;我知道肯定在信封里,&rdo;埃蒂说。&ldo;他问过我的,我知道的!&rdo;

&ldo;他跟我提过。&rdo;深纽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ldo;他说那不过是些街头艺人都会耍的障眼法。&rdo;

&ldo;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他答应过我们,如果我能说出他的名字,就把地卖给我们?他妈的他答应过?&rdo;

&ldo;他说当时的承诺是在一定的压力下做出的。这点我也相信。&rdo;

&ldo;难道那狗娘养的以为我们打算赖账不还吗?&rdo;埃蒂反问。头两侧的太阳穴因为愤怒突突跳动。他以前有这么愤怒过吗?只有过一次,他想,就是当罗兰为了赢取战斗胜利(这样他能拔得头筹)拒绝把他送回纽约的时候。&ldo;他竟然这么认为?我们根本不会的。他想要多少钱我们照单全付,一分钱都不会少。我以祖先的名义发誓!以我首领的良心发誓!&rdo;

&ldo;仔细听我说,年轻人,这很重要。&rdo;

埃蒂瞥了一眼罗兰,罗兰把烟头在鞋跟掐灭,略微颔首。埃蒂怒目圆睁地再看向深纽,一言不发。

&ldo;他说这正是问题所在。你们会象征性地付给他一笔很少的钱‐‐通常这种情况下是一美元‐‐剩下的就会不了了之。他还说你试图对他催眠让他相信你有超能力,或者说能获得超能力……更不要说能获得霍姆斯牙医技术公司的百万美元……不过他没有上当。&rdo;

埃蒂的眼睛睁得更大。

&ldo;凯文是这么说的,&rdo;深纽以平静的语气继续说道,&ldo;但不一定他真的就这么相信。&rdo;

&ldo;见鬼你到底什么意思?&rdo;

&ldo;凯文不是个特别能放得下的人,&rdo;深纽回答。&ldo;搜罗各地稀有的古董书是他的长项,你瞧‐‐藏书领域的夏洛克&iddot;福尔摩斯‐‐他甚至有些强迫症,非得得到那些书不可。我见过他为了想要的书对书主人死缠滥打‐‐不好意思,我觉得在这里没有其他词更适合‐‐直到书主人受不了决定卖书,我肯定有时候他们只是希望凯尔别再打电话去骚扰他们。

&ldo;天时地利,再加上他在二十六岁生日时继承了可以完全支配的一大笔遗产,凯尔应该能成为纽约甚至全国最成功的旧书交易商。他的问题不在于买进,而在于卖出。一旦他费尽心机得到一样东西,他就很难再放弃。我记得旧金山有个收藏家,几乎和凯尔一样执着,终于说动凯尔把一本签名的《白鲸》第一版卖给他。这一笔生意让凯尔净赚七千美元,可同时他一个礼拜没合眼。

&ldo;他对第二大道和四十六街的那处空地也是同样想法,毕竟那是除了他的藏书以外仅剩的惟一财产了,更何况他一直认为你们想偷走这块地。&rdo;

众人皆沉默不言,最后罗兰开口:&ldo;那他心底里是不是更明白?&rdo;

&ldo;德鄯先生,我不懂‐‐&rdo;

&ldo;噢,你懂的,&rdo;罗兰打断了他。&ldo;他心底里明白吗?&rdo;

&ldo;是的,&rdo;深纽最终回答。&ldo;我相信他是明白的。&rdo;

&ldo;他心底里明不明白我们是守信重诺的人,除非我们死,否则绝不会欠他一分钱?&rdo;

&ldo;也许。但是‐‐&rdo;

&ldo;他明不明白,如果他把空地的产权转让给我们,而且如果我们清楚地让安多里尼的首领‐‐他的老板,叫巴拉扎的家伙‐‐&rdo;

&ldo;我听说过他,&rdo;深纽干涩地说。&ldo;他经常上报纸,&rdo;

&ldo;知道转让的事儿,那个巴拉扎就会放过你的朋友?我是说如果他被迫接受你的朋友再也没法儿出售空地,任何针对塔尔先生的报复反而会造成他自己的巨大损失?&rdo;

深纽双臂交叠在瘦弱的胸前,没有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地望着罗兰。

&ldo;简而言之,如果你的朋友凯文&iddot;塔尔把地卖给我们,所有麻烦就会离他而去。你认为他心底里明不明白这一点?&rdo;

&ldo;他是明白的,&rdo;深纽回答。&ldo;只不过他就是这么……这么一个放不下的人。&rdo;

&ldo;起草一份文件,&rdo;罗兰说。&ldo;对象,两条街街角的废弃空地。卖家,塔尔。买家,我们。&rdo;

&ldo;买家就写泰特集团,&rdo;埃蒂插话说。

深纽听罢直摇头。&ldo;我可以起草,可你们没办法说服他的。除非有一个多礼拜的时间,我是说,假设你们不反对用热铁烙他的脚底板,或者睾丸也行。&rdo;

埃蒂低声咕哝了几句。待深纽追问他说的是什么的时候,埃蒂回答没什么。而实际上他说的是听起来很不错。

&ldo;我们会说服他的,&rdo;罗兰回答。

&ldo;我可没那么肯定,我的朋友。&rdo;

&ldo;我们会说服他的,&rdo;罗兰又重复了一遍,语气极度干涩。

屋外,一辆不知名的小汽车(赫兹租赁公司的,埃蒂以前见过)缓缓驶进空地,停了下来。

忍住,一定要忍住,埃蒂告诫自己。可当凯文&iddot;塔尔轻松地开门下车(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屋外停着的陌生车辆),埃蒂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几乎都要暴出来。他双拳紧握,指甲戳进了掌心,疼得他不禁苦笑。

塔尔打开新租来的切诺基,搬出了一个大袋子。最新收获,埃蒂心猜。塔尔抬头望了一眼南方天空的黑烟,耸耸肩,朝木屋走过来。

好吧,埃蒂暗忖,好吧,你这个杂种,不过是什么地方着了火,又关你什么事儿呢?他顾不得受伤手臂传来的疼痛,更用力地握紧双拳,指甲戳得更深。

你不能杀他,埃蒂,这时突然传来苏珊娜的声音。你知道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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