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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第1页）

走的时候要告诉我的，我还没请你吃饭，那时的小萱看起来就是淑女中的淑女，说话很慢，也不会生气，以致跟后来的小萱比起来判若两人，但这是后话了。拿起电话，拨通，过了很久才接通，像刚醒过来一样，听到忠尚说已经走了时才彻底醒过来：“什么，你走了，已经走了，不是说好告诉我的么，还没请你吃饭呢”，让忠尚听着也不知所措，末了还问忠尚：“你那儿好不好呢，我也想来，还招人么”忠尚连说了几个不好，说荒凉得像没有人烟一样，千万别来，那时候的忠尚也许已隐隐约约有种不祥的预感，难道小萱这丫头真会来，其实他们不熟悉，只是很久以前在同一个急诊科里呆过一个月，最后快毕业的时候小萱说要请忠尚吃顿饭，算作离别，饭是吃了，是忠尚悄悄先去柜台付的帐，他不习惯女孩子请自己，其实朋友也是一样的，大多时候都是忠尚在请朋友的，并不是挥金如土的那种，只是习惯了，所以最后小萱说离开之前要回请忠尚，谁知，一不留神就溜走了，真是坏人，她说……打完电话，忠尚再也不闷了，只有后悔和小萱通电话，担心她真会来，自己一人在这荒凉之地自生自灭足也，且能再害了别人。

这天夜里，忠尚在床上来回的翻身，找不到熟睡的状态，微博有更新：离开了大学，才很是想念，大家可好。

微博是新生的生命，那儿是秘密之地，可以说空间和校内里不能说的话，自由宣泄，前提是让它一直是不为人知的存在着，像世外桃花源。在忠尚的粉丝里有一个叫米酒的人每天都会更新微博。

最新的一条写：回家了好无聊，我要买书买书……

一天之后又有更新了：我的快递还没到还没到…

几小时之后有写到：外面下起了大雨，很就没有坐在窗前听雨声了，这样的天气适合读书写字，很好，书中写：你若走，我不会去送你，你来，风里雨里，我都会去接你，很有感触。

忠尚的微博有更新，简单的写过几个字：遇见红红。

4。遇见红红

忠尚是在敲门声中醒来的，当时他还在梦乡，仍是学校的宿舍里，以为是村长来窜门了，因为村长经常是这样的，大清早的就咚咚的使劲敲门，理所当然的样子。可这时候不是学校的宿舍了也不是清早，师兄替代了村长，甜甜的笑着问忠尚，吃了没，随即又道，没有吧，看着像还没有睡醒，后面还站着一个瘦弱的小女生，长头发扎着马尾，白丝眼镜后面是一张成熟得与小小身子不相吻合的脸，苍白得似没有血色，她边上的黑色行李箱比她占的地方还多，师兄介绍到，这是红红，也是新来的，她刚到，屋子今天还不能搬进去，先把东西放你这儿，清瘦的女孩用清亮的声音说多多关照多多关照，每一个字都拖得很长又嘎然而止恰到好处，有浓浓的辽宁味儿却是天津人，原来是演化了的天津话，在忠尚听来，很是好听，短短的几分钟后便算认识了，于是忠尚在微博里写道遇见红红。本想再添一语似曾遇见，想想，罢了。微博里，一个叫香山红叶的人写到：从学校到工作的地方虽然只有短短两小时的车程，但是环境变了，心境也变了，可气的是到了车站才把室友送给自己的镜子打碎，早知道就不带了，或者刚上车就打碎也好啊……

又过了一天，粉刷过的新的宿舍可以住进去了，忠尚选择大的那间，宽敞些，还可以多认识几个室友，而红红选了较小的那间，离忠尚他们宿舍最远，忠尚帮红红把箱子搬进屋去才看到红红的母亲也来了，矮矮胖胖的样子，红红依然是一样的语调，略带生气略有不满的感叹，终于可以搬来住啦，昨晚俺们还在外面住的旅馆呢，可贵了，高兴得像个小孩子，不，她本来就是的，忠尚想，只是笑着帮她拿东西，红红微皱眉头，你总乐啥，忠尚还是一样的乐着说没啊，一直就这样不可以。然后又回到自己的窝里收拾房间，到了下午才弄完。

医院丝毫没有要他们立刻上班的意思，让先安顿好，好好休息几天，“这样闲着真是无聊”，忠尚和红红一起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如是说，又问道，“你妈妈呢，为啥不一起来这里吃”，“她去外面吃了，不想来这儿，人多”，“为啥呀，还免费的呢”忠尚一脸疑惑，红红没好气的看着他，转移话题：“一会给你一本书看吧，反正你也无聊”，忠尚只得说是了。乖乖的跟着回宿舍，末了还说，“以后吃饭都叫上我吧，给你当保镖”，红红回头瞟了他一眼，接着走路，飘来一句，寂寞冷就直说，姐姐去叫你就是了，真的是。忠尚发现被看穿了心思，立即反悔到，不要了不要了还不行，就随便说说的，还真信呐…回到宿舍，忠尚就收到了米酒的短信：尚尚啊，去就把姐忘了么，也不给姐姐请安，一切可好？“俺寂寞”，忠尚立即回，有了距离人反而能说亲密的话，其实忠尚并不是真的寂寞到了非要表达这情绪，只是他想说出来，对这个有过纠结最后还能和平共处的人，说出来，纠缠不清的乱麻被剔除，剩下的就是想念的情绪了，一心一意地，不带任何期盼和执着，简单到难以置信。随后他在微博里写：这儿的天空很蓝，夜里可以看见弯月和星星，午后，紫色的衣服在明媚的阳光下水滴成线，浅色的盆在草地里倒影着天，真的很美…

到了N城后，忠尚养成一个习惯，就是夜晚走路的时候会看天空，那些星星点点没有头绪没有规律的星和月似乎成了他的朋友，不说话也不会尴尬。

又过了一天，忠尚终于有了自己的第一位室友鹏，开朗而健谈，和忠尚一见如故的闲聊起来，从校园生活到他们医院，虽然千篇一律，但讲话的人有趣，听的人也津津乐道，圆圆的脸圆圆的身体，忠尚说你身材真好，鹏却说，等你见到胖子的时候就不会这样说我了，你等着，他们也快来了应该，如此，十八个新人陆续到来，他们像八仙一样，也许，等聚齐的时候，等聚齐的时候就要开始，开始上班了吧，忠尚想，是的，新的生活总是要开始的，他在微博里写：忘记过去，轻装前行，是时候。米酒迅速问，尚尚，你要忘记姐么，麦子回复米酒：“亲，你如此直白，让尚哥怎么回你，尚哥尚哥，是想闹哪样，才去就要变心，不爱你了”忠尚感觉在自己的微博里另外两人的对白就像是古代，守城的时候被另外两对军抢着打，只得挺身而出：“麦子，俺也不爱你了，酒酒姐，俺只是在说生活啦”。“你就是要忘记我”，米酒回，麦子也说，坏人，全都是坏人，还问，红红是谁，忠尚突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了，只说新来的同事，惹得麦子的八卦询问围攻，狂轰乱炸得忠尚俯首叫停，赶紧退出了微博。此时，香山红叶写到：爸爸打来电话，真不想理他，于是挂断了，想让母亲不回去了，自己供着她。

5。范书and娜娜

相安无事了好几天，鹏每天都会早早的起来，在附近转悠，中午回来告诉忠尚他的见闻，最多的就是又发现了几家网吧，或者感叹这一片地有多荒凉，忠尚总是默默的把他揍一顿，而后镇静的说，每天都一样，就不能说点别的，要不咱去打球，不会，鹏答的干脆利落，丝毫不给忠尚一点机会，两人在第一天里说完了所有的杂感和八卦，所以，在剩下的日子里，各自对着手机，偶尔一天红红会来叫上他们一起去食堂，因为食堂是免费的，他们乐此不疲，从早餐到晚餐，都按时去，像上每一节重要的课，坐在一个餐桌上，后来，人越来越多，等十八人都到齐的时候，已经分成两桌了，欢声笑语一片，又一片，成了食堂里最亮丽的风景线，惹来众多愤怒的目光，这时候，忠尚会低着头安静的小心翼翼的担心着，生怕有人会来把他们两桌的人打趴下，还好，和谐的时代里没有暴力，新来的人里，有两个女孩，好久忠尚都不能区分开，就是范书和娜娜，范书又名范叔，城府很深的的样子，会莫名的盯着人看，过了好几秒钟后才发出一语，音小而速慢，可是常常很有杀伤力，有次对着忠尚说，我现在还看不出你的性格，有待观察，说的忠尚心里发毛，无辜的说，范叔，俺可没有惹到你，通常红红说错了话会故着可伶状对着范书说，范姐，不范爷，我错了，这时忠尚会小声的告诉红红，叫范叔就行了，话刚出便惹来一股冷冷的没有血色的目光，俨然王者风范，而娜娜只知道傻傻的笑，或是问很多幼稚的问题，又或是，默默念我想要男朋友，友字拖得长长的，很怨念，遭到女生们的嘘声一片，就是这样性格完全相反的两个人形影不离的走在一起迷惑了忠尚好久分不开来，在最开始的几天里。女生们喜欢走在一起，男生走在后面，截然分开来，有种水火不相容的意思，而忠尚便是在水火两行之外了，走在最后面，一脸落寞的水火不相容的意思，而忠尚便是在水火两行之外了，走在最后面，一脸落寞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常常是红红，回头，依然是略有生气缓慢而清脆的声音，忠尚在想啥呢，快来，娜娜叫你，这时候的娜娜笑的更开心，手拍打红红的肩，哪有叫他，笑声惹来大家的目光，范书发话了：“忠尚快表态啊，红红还是娜娜，总得选一个吧”，等所有声音都停下来的时候忠尚才淡定的说：“都行”，一副刚睡醒的模样，笑声又起，忠尚被淹没其中了。医院和食堂隔着一条马路，没有红绿灯，在奔流而过的车里人群分成散成几堆，忠尚总会在红红所在的那一堆里，每到这时，忠尚才距离红红最近，阳光下面，他看见红红苍白得脸上有柔风的倒影，流动的，青春的，心里一动，忠尚拍红红的头，借故说注意看车，当然会招来红红的粉拳狠砸，又乐此不倦。

6。昨日重现

区里的领导要求会见新来的人，初次相见，是一对一的会面，一群人等在外面，忠尚没有由来的紧张，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样的话，虽然前面进去的人出来后会安慰说没事，问什么说什么，短短的几分钟时间有时却也是漫长的年岁，需要很多语言来填充，这是大家在一起的最安静的一次，都沉默着想着各自要说的话，很久之后，忠尚依然会想起那天的红红，在角落里难得的安静，表情镇静，丝毫没有惧怕的意思，黑色的头发紧紧的贴着头，是刚离开校园的学生气，后来老师对忠尚说，红红在发生着变化，身上的学生气息渐渐没了，金色的头发略短而碎在风里灵动美丽，似乎会发光，忠尚觉得她一点儿也没变，变得只是时间而已，最后一次会见领导的时候，是整一年之后，同样是夏天，不同的是，去的人相比第一次少了很多，心境也全然不同，忠尚将要离开N城，也没能肆无忌惮的与红红说话了，只是静静的看着走在前面的红红，还有范书和娜娜，三人清一色的黑，给人以距离感，每个人都不是开始的样子，完完全全的陌生，没有期盼也没有失去什么，那时忠尚真的觉得该离开了。

7。新生

在经历了二周无所事事的休整后，忠尚他们终于如愿以偿的开始工作了，新发的白大衣是雪亮雪亮的那种鲜艳，他们走在医院的走廊上都会格外与众不同，十来个人时不时闪现在医院的不同角落，像新生的血液，给医院带来能量和活力。

忠尚所在的中医科只有老师两人，一男一女，活像他的爸爸和妈妈，一家人一起工作倒是别有一番风味吸引众人的眼光，但不只是忠尚，红红他们科室也是一样的，一样大小的房间和设置，就连人也是差不多的，也是一男一女的两位老师，家人红红，像极了一家人，也许因为这样的相似，红红才会对忠尚格外的好一些，每次下班去吃饭，红红都会先来忠尚所在的中医科叫他，有时忠尚正在忙着，她就多等一会，最开始的时候忠尚还会客气的叫红红先走，后来叫的多了，也就习惯了。

男老师姓李，女老师姓黄，他们对忠尚都很好，是纯正的北方人性格，热情大方的那种，第一天李老师因为有家庭病房迟到了一会，科室只有黄老师一人在，所以当一群新人被各自科室的人带回科室后就剩下忠尚一人了，由师兄带着忠尚去中医科的时候心里不免一阵失落，后来走进科室，这种念头瞬间便没了，当他走进屋去，还是悬着的心像握在手心里，紧紧的，初次见面，不知道该对老师说什么话，难道只是说请多多关照，未免不太合适，或者说，老师你好，俺是新来的，正在犹豫时，黄老师便出现在视线里了，背对着窗户，冲着他笑，努力营造出热烈欢迎的意思，对着忠尚说，都听说你很久了，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小家伙这几天都在做什么，忠尚只是微微的笑着不知道说什么，因为短短的时间里他不能告诉老师他们去会见了领导参观了市里的纪念馆还去了绿地云云就是没有到科室里来拜访老师，后来李老师来了更是热情，握着忠尚的手一直说到中午下班，虽然老师说了什么都没有记住，只是呆呆的回到老师的各种问题，从学校到家乡，再到个人问题，还有发展等等杂七杂八的，他通通过后就忘了，只知道自己一瞬间便喜欢上了这个科室，是正对着太阳的阳面，有很多的窗户，清晨的阳光透过窗照进屋里，很明亮，北国的清晨在夏末初秋的时候已有了凉意，阳光照耀，正好温暖。

然后生活进入正轨，每天按时上班按时吃饭，偶尔还没有到下班时间，红红来叫忠尚，老师便会催促忠尚快快去吃饭，于是一群人穿过车流拥挤的马路，到对面的食堂，吃完饭，一群人又一起走回，欢笑声不断，他们像一群初入大学校园的新生，没有忧心忡忡，有的只是好奇心，无尽的寻访自己的梦。

每天早上，忠尚很早的便来到科室里，冲一杯牛奶，然后给科室里的植物浇花，两位老师要坐一小时的通勤车来，所以会晚到一会，几天后，患者知道科室里来了个勤劳的小伙，于是也很早的来了，热心的患者会让忠尚给他们先看看，丝毫没有避讳新人的意思，这让忠尚增添了很多信心，自然学的也快，很短的时间里便可以独自诊疗了，两位老师更加的放心，让忠尚周末没事时候也来科室里，好多锻炼锻炼，忠尚欣然接受，他成了新人里面最忙的人，红红问忠尚，你是不是真的会给人看病啊，不会是瞎蒙的吧，忠尚沉思片刻，低沉着声音说嗯，然后去拍红红的头说不许告诉别人，红红当然会予以还击的。

下午吃完饭，他们一起玩扑克，一直到很晚，因为笑得太厉害，别的宿舍怨声不断，却因为是师弟师妹，不好说什么。红红从来没有来玩过，她要自己做饭吃，还要刺绣，大家拉不来她，忠尚问，你刺绣做什么，要结婚了么？！“讨厌！”红红拖长声线说，忠尚觉得这时候的红红是最最温柔的，好像说到结婚，触碰到了她某根柔软的神经。

大家玩累了，渐渐回到各自的宿舍休息，忠尚没有睡意，打开电脑，开始写他的小说，与其说是小说，不如叫做回忆录，因为他写的全是自己见到过或是正在经历的事，完全是写真集，最多便是给人物绘上原本没有的色彩，可是轮廓依旧原样清晰，但他乐此不彼，写了删删了写，夜晚一点，只有手敲打在键盘上的声音，室友们不知道他在写什么，以为是论文之类，殊不知，忠尚虽然是认真对待学习的乖孩子，但从不会在业余时间里忙着学习的，这是原则，忠尚自己的原则，他是属于有严重洁癖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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