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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节(第1页)

&esp;&esp;严小刀是头一回听说“张庭强”这个名字,不是一个圈子和路数,比较陌生。

&esp;&esp;他事后倒查当初的新闻,这姓张的确实是当年南方五省赫赫有名的江湖混子,四处逼债劣迹斑斑,敲诈勒索以及各种绑架拘禁故意伤害案层出不穷,在当地是几进宫的熟脸。也就是那个年代当地的社会治安混乱、法治意识薄弱,让这种人在下层民间社会的夹缝中得以为非作歹,肆意忘形,若是换作今天的法治社会,这种人早就被清除出公民队伍了。

&esp;&esp;薛大队长不是随便提个名字的。

&esp;&esp;他嘬了一口白酒,说:“根据这些线索以及小陈同学提供的债主名单,我们基本判断了,主犯应当就是这个张庭强,但棘手的是,关于这个人的线索现在又无疾而终了。”

&esp;&esp;严小刀蹙眉:“张庭强人呢?”

&esp;&esp;薛谦道:“张庭强在案发后一段时间内突然消失,不知所踪,这人就找不见啦。”

&esp;&esp;严小刀迅速反应过来:“一个有名有姓的人突然找不见了,一般有两种可能。秉烛夜谈

&esp;&esp;一袋速冻饺子吃完,薛队长瞄到凌大厨去洗手间,起身就跟了过去。

&esp;&esp;凌河从洗手间出来,与薛谦一错肩的片刻须臾,薛谦一掌伸出去按在墙边,毫不客气地拦住去路,对凌河勾勾手掌。

&esp;&esp;凌河心里料算薛队长就不是过来排队解手的。

&esp;&esp;薛谦找了个严总视线无法拐弯就看不见听不见的客厅角落,低声道:“凌先生,就是找你聊聊,关于凌煌的那件相关案子。”

&esp;&esp;凌河一听,怪不得薛谦出差特意“路过”峦城。刑警队长平时忙得日夜颠倒四脚朝天,哪有闲工夫跑来寒暄要饭?显然,薛谦不是来通报普通的案情,这人也绝非“路过”。

&esp;&esp;凌河冷然道:“原来,薛队长就是来问案的。”

&esp;&esp;薛谦讲话干练利索,简明扼要,就说三件事。

&esp;&esp;“凌河,关于凌煌那件案子,经侦部门已经有大致眉目,我先给你透露一二让你放心!集资诈骗和走私都有内情,省内发改委、法院和海关有几个内鬼,贪赃枉法偷梁换柱,与人合伙罗织了罪名。凌煌出问题之后,他公司的资产当时都被查封。然而,那些资产变现之后价值大约二十几亿,在档案中七零八落下落不明,这笔资产和现款可能被人以其它方式贪掉了。专案组会继续调查,查出来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能追回的财产尽量帮你和你的家人追回来。”

&esp;&esp;“辛苦薛队了。”凌河点点头,早知道就是这样。

&esp;&esp;薛谦眼带一丝迟疑和不忍,还是讲出第二件事:“凌煌这个人,在出事入狱之前,还犯了一件小案子。但他当时贵为大老板毕竟有头有脸,有人报案指证他,被他轻而易举化解,就不了了之了。他……他被人报案参与猥亵男性未成年人,在公司和家中有针对少年的不轨行为,这件事你是否了解?

&esp;&esp;“很凑巧的,你能猜到举报他的这个人是谁吗?”

&esp;&esp;薛谦说出每一个字都盯着凌河的脸。

&esp;&esp;凌河干脆地说:“猜不到。”

&esp;&esp;薛谦没给凌河喘息的机会:“那你知道受害人是谁吗?”

&esp;&esp;凌河沉默。

&esp;&esp;薛谦眯眼描摹凌河脸上每一分每一毫的细微变化。凌河慢条斯理地用一条毛巾擦着手掌,擦手的力道几乎要将毛巾撕成粉碎,每一节指关节都攥出刺眼的白色,攥出叛逆和抗拒的情绪。

&esp;&esp;凌河也明白薛队长特意避开了严小刀,试图单独撬开他的嘴,这算是薛队长顾及他的隐私,表现出一番关怀体贴之心么?一路不依不饶穷追猛打,这番体贴不要也罢,有什么可问的?

&esp;&esp;凌河眉峰微挑,反问道:“薛队长问我?你觉着是谁啊?”

&esp;&esp;薛谦再接再厉乘胜追击,以审案的节奏加以诱导再层层推进,在凌河闪烁不定刻意回避的目光中放出第三句话:“凌河,凌煌当真是你亲生父亲吗?还是说,你亲生父亲另有其人,当年出事了?

&esp;&esp;“根据我们调查,凌煌曾经因病就医医治无效死亡的材料是造假,也没有减刑假释保外就医的档案。所以,凌煌是不是根本就没死,这个人还活着?他现在在哪?……你愿意跟我们合作说出真话吗,凌河?”

&esp;&esp;“……”

&esp;&esp;“我不愿意。”凌河以四个字回敬,随手将毛巾甩回毛巾架。长条形的毛巾带着鞭子的力道,好像是用一根鞭子“啪”的甩在薛队长脸上,尽管薛队长也不该挨这一鞭。

&esp;&esp;凌河拒绝得生硬,不兜圈子不拖泥带水,根本懒得纠缠,连薛谦都没料到凌河是这么坚不合作的硬脾气。

&esp;&esp;我不愿意。

&esp;&esp;就是这样,一切都没的谈,凌河眼神一挑,就是准备送客了!

&esp;&esp;薛谦轻咳了一声:“我知道这种陈年旧事再提起来,你……”

&esp;&esp;“再提还有意思吗?当时没查,现在假仁假义地跑到我这儿嘘寒问暖再刨根问底?”凌河倏地凑近薛谦,以带着刃光的愤怒眼神逼视对方,“也太晚了吧?”

&esp;&esp;凌河眉心放射出的气焰直接逼得薛谦向后撤了两步,薛谦难得地表达了歉意:“经济案件确实是有内鬼滥用职权贪污违法,而刑事案件,如果受害人当时未成年,没有直接报案和做出详实口供的能力,我们警方也……”

&esp;&esp;“呵!”凌河不屑地喷了一声,鼻息重重喷到薛谦脸上,毫不留情地讥讽道,“如果受害人当初未成年,毫无反抗自保能力,那么他现在也该成年了,他现在有足够能力自保,也有足够的本事追讨当初被别人欠下的一桩桩债,并且连本带利地讨回来,还用得着你们出来多管闲事吗?……薛队长你多虑了,劝你还是把伸出去的手臂收一收,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吧!”

&esp;&esp;凌河发完了火,平静地又补充一句:“薛队长不用钻牛角尖,你想错了,我不是受害人,没人能害我。”

&esp;&esp;速冻饺子都不应该喂给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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