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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重也用黑汉语回了那人一句,明教久局此地,教中懂得吐蕃语黑汗语的也不在少数。他对刘飞扬颇有好感,又见他面有不解,说道:“黑汗国国王数月前去世后,三个王子谁也不服谁相互争权。那人是黑汗国大王子阿朵虎思的幕僚雅克逻,而阿朵虎思是迥乃活佛的记名弟子,雅克逻认定是我明教杀了迥乃。”
短短数语,刘飞扬已听得大概明白,那迥乃活佛必是大王子阿朵虎思的拥护者,迥乃一死,阿朵虎思难保势力大损,看来那迥乃活佛之死大不简单,还牵扯了王位之争。帝王家的兄弟阋墙,看来在这西域之国也难以避免。只不知为何阿朵虎思的人却认定了凶手是明教,实在有些不合常理?秦重能说出黑汗国此时的情势,当知杀了迥乃对明教实在百害无一利。况且从这莫桑身手便已可看出,那迥乃活佛也不是易与之辈,明教又有谁能杀得了他?刘飞扬心中忽的闪个念头,向秦重问道:“怎不见贵教教主?”
秦重面上闪过一阵黯然与悲愤,指着殿前那些或坐或卧的铭记诸人,说道:“龙老教主被莫桑二毒打伤,现下身受重伤昏迷不醒!”
刘飞扬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人群中最高一极石阶中间有个紫袍老者横卧在地,一动不动。而殿前上百的明教中人,除了身负重伤无力坐起的,皆挣扎爬起,盘膝而坐,一脸坚毅决然,口中默默有词。刘飞扬知他们念的是明教的经文,说道:“贵教这许多教众身负重伤,但个个面不改色,令人钦佩。”
秦重沉声道:“我教被本教诸人冤枉,教中人人拼明护教,奈何技不如人,多是身受重伤。但要我教退出光明顶,那是绝不可能!”最后一句说得斩钉截铁,大有视死如归,以身殉教之意。
刘飞扬心下感叹,望向楚万千,见他也是沉重地点了下头,也是有同样的决心了。刘飞扬虽不知他怎么又入明教,但无论如何为了楚依依还是无名老僧,他都不能眼见着明教就此灭亡,看来自己也要当回张无忌了。
李四活佛道:“阁下与明教是何关系?本教从不烂杀无辜,你若不是明教中人便退开吧,本教也不难为你!”
刘飞扬道:“在下虽不是明教中人,但和明教多少有些关系。明教有难当不能坐视不理。更何况贵教活佛被害,其中恐怕另有隐情,单凭活佛留下的血字,却不足以证明是明教所为。请活佛三思!”他对本教教义根本不明白,只觉一教中竟有两个活佛,实在大为奇怪。
李西活佛道:“阁下所言未免可笑,单凭你一句话,说明教不是凶手,明教便不是凶手了么?”
刘飞扬听了暗暗不解,李西身为活佛,见识睿智当是不凡,怎么他说话却又如此强横?说道:“在下也是据理而言。贵教活佛被害,却又拿不出真凭实据来,凭着武力便上光明顶大动干戈,传出去令人如何信服?”眼角撇见那雅克逻望着李西的目光却颇为古怪,其中竟带有几分猜疑和惧怕。心中猛然又想道:黑汗国有三个王子相争,本教有两个活佛,迥乃支持老大,这李西定是支持另一人。这雅克逻对李西活佛有些间隙那也丝毫不奇。
李西活佛身旁一身材健硕的中年僧侣喝道:“放肆,你竟敢对活佛如此说话!”
雅克逻眼珠一转,又是一阵吆喝,却是对李西活佛这边的人说话。秦重低声在刘飞扬耳旁说道:“刚说话那人是李西活佛手下护法乌托巴。那雅克逻是在鼓动李西活佛这边的人动手!”
猛听那乌托巴向雅克逻喝道:“乌托巴是辛饶弥沃佛祖的忠实信徒,绝不会放过杀害迥乃活佛的凶手!”辛饶弥沃是本教的创教祖师。
雅克逻冷笑道:“是么?可是你们却扭扭捏捏的,现在还对个乳臭未干的小儿废话连篇,难道你们竟还畏惧明教么?”他这番话用汉语说出来,虽有点生硬,但其中言辞激烈冷嘲热讽,竟丝毫不给李西活佛等人留情面,却是谁都听得出来,大半本教中人闻言面含愠色。自大唐盛世后,汉文化流传四野,西域各国尤其是贵族都以学习汉文化汉语为荣,少有不会汉语的。
李西活佛双眼微闭,有如老僧入定置若罔闻。刘飞扬心下暗感诧异,这两系的矛盾竟比他预估的还要大。而这李西活佛更令他高深莫测。只听乌托巴怒道:“迥乃活佛佛法精深,我等俱是敬仰,可雅克逻你对李西活佛不敬,待收拾了明教后再与你算帐!”大步上前,手中纯金禅杖在地上重重一捣,说道:“多说无益,本教上师乌托巴在此,明教谁来接招?”
明教诸人俱是一惊,乌托巴那根金杖少说也有几十斤,可他举重若轻,往地上一捣,把地上击出个深洞,劲力却不四散扩开,显是功力也是极为精纯。他们与本教相邻多年,知道本教以两个活佛为首,各有两个护法上师,其下还有十数个达师,俱非等闲之辈。单是个莫桑上师在明教已是无人能及,不想看这乌托巴的武功,竟似不下于莫桑。刘飞扬欲上前接招,秦重已抢先道:“老夫来会你!”
乌托巴道:“你武功虽是不差,但还不是我对手。只是我们这非比武较量,那也不用多说了,你取出兵器吧!”他在旁看了半天,秦重只能与教中达师战个平手,自是知道和自己相比差距颇大。
楚万千道:“秦左使,你久战功力未复,便由属下迎战这个狂夫吧!”轻拍了下楚依依走上前来,他也知道秦重武功不如这乌托巴,而他得刘飞扬真气相助,却是更胜从前。楚依依心急万分,叫道:“爹爹!”眼中大是急切,不时望向刘飞扬。
刘飞扬传音入她耳里道:“放心,我绝不会让楚伯父受伤的!”
秦重却摆摆手道:“我教自教主重伤,五散人也一亡四伤,五行旗各旗主也是伤亡各半。如今教中未伤的以我职位最高,敌人对我轻视,我如何能避而不战,岂不更坠了我明教的名头!楚法王好意,我心领了。”从怀中举出两根近两尺长的黑牌,模样古怪之极。楚万千闻言,无法辩驳,只好依言退后。
乌托巴道:“你出招吧!”秦重知他武功绝高,乃生平劲敌,也不客气,口中叫道:“老夫进招了!”手中黑牌往他刺去,使得却是剑法路数。乌托巴金杖往外一扫,他这根金杖长约六尺,远比秦重的黑牌长,这一横扫既是防也是攻。
秦重知他力大,右手黑牌往他杖头点下,欺身而进,左手黑牌疾点他胸前大穴。乌托巴金杖一转一伸,荡开他的黑牌,同时迫得他回招自保。只是秦重那不起眼的黑牌与他的金杖相交,竟发出金石交击的铿锵之声。刘飞扬运足目力,见秦重手中舞动的黑牌上还刻有许多古怪的花纹,心中暗道:莫非这便是明教的圣物圣火令?
顷刻间场中二人已交手十几招,可二人兵器交击声却是极少。那是秦重知道自己功力不如乌托巴,不敢与他相交,怕手中圣火令被击飞,那可是比杀了他还要严重。这样一来,秦重许多招术更是受了限制,更不是乌托巴的对手,被打得步步后退,眼看撑不了几招了。
明教诸人看得暗暗心急,却又无计可施。对方一对一和己方公平交手,若上前相助更激起对方的凶性,群起而攻,明教更是挡无可挡。更何况此时明教中可战的高手也就剩几人,而本教那边却是高手如云,单是靠四个护法上师,明教也已招架不来了。
刘飞扬向楚万千问道:“楚伯父,这本教上得光明顶后,俱是这般一对一,打败明教诸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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