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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尝试
白勇现在很快乐。
或许,是他长期以来的忍受的种种,都被老天看在眼里,老天爷心疼他,于是让周晓晓走进他的世界。
周晓晓真的很好,接受他的一切,不在意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她也很喜欢囡囡,自从囡囡被接到家里面之后,她给囡囡打电话,问囡囡今天过得好不好,想吃什么。
囡囡接到电话,就会奶声奶气说:我不要什么吃的,我要晓晓阿姨来看我,陪我玩。,囡囡很会撒娇的,通常一番在他看来黏黏糊糊的对话完,周晓晓还是问出了囡囡想要什么。
并且在第二天,带着囡囡喜欢的吃的玩具上门。
他们会一起吃饭,饭桌上总是笑声,以及小女孩兴奋的略高亢的尖叫声。这个时候周晓晓就会抚摸囡囡的后背,让她不至于被呛到。
作为一个没有经历过正常家庭活动的人,白勇只是坐在旁边看着,跟着笑,帮忙布菜倒水。在晓晓和囡囡开玩笑说到他头上时,跟着傻笑。
他觉得他的内心无限充沛,感情在他的胸膛里激荡。总是在这个时候,会想到小时候的自己,小时候被寄放在各处的自己,一个人吃饭的自己,或者是吃饭时看眼色的自己。
没有经历快乐的时候,他并没有觉得自己的童年生活有何不妥,但是看着眼前囡囡快乐的笑脸,他很感谢周晓晓。
囡囡是周四晚上被送过来的,他周五请了一天的假,在家里陪囡囡。他给囡囡介绍家里的布置,以及东西的收放位置。带囡囡去见楼下保安室的大叔,陪她在小区的游乐场玩耍。
在外面的囡囡还总是抱着他的脖子,睁大眼睛,看着他告诉他的东西。即使是在游乐场里,囡囡也只是一个人玩,玩一会还会回头看他,确认他在不在。
白勇知道,这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囡囡小时候的生活环境让她不像一般小孩那样,有底气。他有些心酸。
等傍晚周晓晓下课过来,他们三个人出去给囡囡买东西。
他们去的是周围的大型商场。白勇在车上问要吃什么,囡囡窝在周晓晓怀里,玩着一个魔方,头也没抬。周晓晓想了一下,说还是去吃粤菜吧,小孩子应该会喜欢。
白勇看着后视镜里的周晓晓和囡囡,周晓晓低着头,回答囡囡问她的问题,一边帮她扭动魔方。外面的街灯灯光透过车窗照进来,周晓晓脸上的轮廓很柔和,眼睛也是笑眯眯的。
他没想象到,一个星期之前,周晓晓还只是班上一个学生,即使笑起来,大部分都是青春的无所谓的笑意。现在的周晓晓,给了他一种温暖感。
吃饭中,周晓晓拿出三张券,是热门游乐园的门票。囡囡当然是小孩子兴奋的尖叫,就连他也很兴奋。周晓晓把票给他,说要去一下洗手间。
他接过票,囡囡凑过来看门票上的说明,当然是看不太懂的,他就一个字一个字念给她听。
今晚有一道菜是甜汤,囡囡喝了不少,这个时候也喊着要去卫生间,他有些纠结是请女服务员帮忙还是等周晓晓回来带她去。
但是囡囡已经忍不住了,她跳下椅子往外走,他只好跟在后面。
一路上都没看见周晓晓,他想应该还是在厕所里。他想等到卫生间门口喊一下周晓晓,不然就请服务员带她去。
他只是没想到,卫生间并没有这么隔音,他听到了周晓晓的电话。
不知道电话里对方说了什么,周晓晓回复说:很好啊,进展很顺利。然后对面又说了几句,她轻笑,说:你很色诶,还没啦,还没到时候,没准备好。
囡囡已经在往里走了,他本来是要喊周晓晓的,但是他站在门口,听到周晓晓打电话,最后一句说的是:不知道,不行就算了。
什么算了,他想,是说两个人的关系吗,前面说的没有的,是说性吗。
厕所里传来周晓晓喊囡囡的声音,看来是碰上了,囡囡很急,让周晓晓赶紧帮忙,她要憋不住了。
白勇知道自己应该守在门口,等他们两个出来,或许要装作没听到电话,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但是,他下意识,就是转身回到包厢里。他坐在位置上,不停地去猜周晓晓的那通电话,对方问了什么,她又说了什么,她是什么意思,他想问她,想问清楚。
等到周晓晓带囡囡回来,问他是不是他带囡囡过去,怎么不在外面守着。他悲哀的发现,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那个,遇事不敢问,只闷在心里的人。
他说:刚有个电话,所以回包厢接电话,这边比较安静。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继续保持平常的样子,陪着逛街,给出意见,付钱,拿东西回家。
周晓晓走的时候,还是例行的在他的额头亲了一下。
他想把头抬起来,想让周晓晓吻他,他们到现在,还没接过吻。
可是,他没有,多年来的经验,帮助他保持住了。
在离婚的时候,他没有失态;在家人离世时,他没有失态;在他每一次即将失态时,他都没有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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