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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海洋（第1页）

杨曦离开后，韩泽昊一度沉沦，不知道生活的意义在哪里，整天都呆在喝杨曦的卧房里，也不怎么说话，每天都拿着杨曦的衣服，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在跟衣服讲话。没有了杨曦的韩泽昊，哪里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王爷，完全打不起精神。

李莫言端着饭菜送进韩泽昊的卧房，韩泽昊还是和前几天一样，坐在床上，手里捧着杨曦走的前一天送来的衣服，也并不说话，就是痴痴地看着那件长袍，眼神迷离。

“莫言，有没有王妃的消息？”韩泽昊依旧盯着那件衣服，声音很沙哑。这几天，韩泽昊虽然会把李莫言端进来的饭菜吃了，但自己完全不会去想到要吃什么，连喝茶，也很少。李莫言答：“派去保护王妃的人来报说，王妃跟着冥教主到乌镇后，并没有住进垣冥教，而是在一间医馆做大夫，住在医馆后面的小院子里。”

韩泽昊轻笑出声，温柔地抚摸着手里的衣裳，好像那件衣服就是杨曦一样，轻声说：“看来，没有我，你依旧活得很好。可是，小曦，没有你，我活得一点都不好。”李莫言很想告诉韩泽昊，王妃过得一点都不好，王妃也和你一样，每天都在想念你。

派去保护王妃的人汇报说，王妃在院子里种了很多植物，每天医馆关门之后，王妃就会边给植物浇水，边同它们说话。那模样，应该同现在的王爷是一样的。王爷把这件衣服当做是王妃，而王妃则是把那些植物当做了王爷，把想对王爷说的话，都说给它们听。那些人，把王妃每天对植物讲的话都记了下来，写在纸上，一同寄了回来。

可是，王爷现在这个杨曦，如果把这些交给王爷，他不知道这对王爷是好事还是坏事。王爷这样地思念王妃，在知道了王妃同样地思念自己的时候，会不会不顾一切地去追寻王妃？那么，这段时间以来，王爷和王妃所受的苦，不就白受了吗？皇上是不会放过王爷的。

可是，如果维持现状，什么都不做，那王爷还要这样颓废多久？王爷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出房门了，也没有上朝。大家都说，王爷被王妃伤得太重，已经疯了！李莫言当然知道，王爷并没有疯，他只是太想念王妃了。李莫言自己也不知道，他是希望王爷去追回王妃，还是希望王爷留在明都，和王妃永不相见。

“莫言，有什么话你就说吧。”韩泽昊还是靠在床上，看着那件衣裳，没什么精神。但他还能看出来，李莫言有话想说，又难以启齿。李莫言从怀里掏出一沓纸，双手捧上，说：“王爷，王妃每天都对院子里的花花草草说话，这些是王妃每天说的话，暗卫都记下来了。”

韩泽昊眼神一亮，直起身来，脸上的表情都生动了起来。马上从李莫言手里接过，几张纸，捧在手里，沉甸甸的。“韩泽昊，我好想你，你会不会偶尔想起我？还是，你已经忘记我了？忘记这个你曾经疼

到心坎儿里的女孩儿，忘记那个每天对你撒娇的女孩儿了？”韩泽昊温柔地笑了，抚着这张纸。他能想象得到杨曦在说这句话时的表情，那种小心翼翼，隐隐地带着期待，又有些伤心的样子。她应该是垂着脑袋，眼皮下垂，嘴巴微微嘟着，好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轻声地的。也许，她还会委屈地把眼睛睁大，瞳孔闪啊闪的，就像以前每次对他撒娇的时候那样。

“我也好想你。我怎么会忘记你呢？你不只是我曾经疼到心坎儿里的女孩儿，现在也是，将来也会是的。你撒娇的模样，我如何会忘记？小傻瓜，你是我最疼最爱的小傻瓜呀，我怎么会忘了你呢？如果真的忘了你，那我要怎么活下去？还有什么能支撑着我，度过这无尽的苦闷日子？”

“韩泽昊，我想忘记你的，真的，可是，我又舍不得，我只剩下这些回忆了，要是连回忆都没有了，我们还剩下什么？我来到这个世界，又有什么价值？”

“不会，我们之间不会什么都不剩。即使你忘记了，也还有我，我会记得我们一起度过的时光。第一次遇见你，在天幕崖上，看到昏迷的你。那时候，你躺在我怀里，呼吸微弱得几乎感受不到，我以为你救不活了。可是，过了几天，你竟然活蹦乱跳地出现在我面前。你知道在回廊里遇见你的时候，我有多开心吗？那时候，你笑得那么好看，一下子，我当时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冲撞着，满心的欢喜。”

“还有那次，你被陈明抓走了，我当时真的慌了，那是第一次，我有些不知所措，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抱你在怀里的时候，即使是受了伤，我也觉得很安心。我昏迷后醒来，你竟然被狼压在身下，我心下一凉，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只想着，你不能有事。那次你吻我的时候，我真的好高兴，当时就觉得，只要有你在，什么都不重要了。”

“你和小风的事情，我早就察觉了，却害怕会失去你，这样的患得患失，真的连自己都有些瞧不起自己了。可是，你跟我坦白了，你说你跟小风不是那样的，你说你爱的是我。我当时就告诉自己，以后不能再怀疑你了。可是，你看，我就是那么讨厌，我竟然又一次怀疑你了，害你那么伤心。”

“小曦，你瞧，关于我们的回忆那么多，我每天翻来覆去地回忆，不会忘记，所以，你可以忘记我，可以去寻找你的幸福，因为那些回忆，我会连带着你的份，一起守护。”

“韩泽昊，我真的不是细作，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利用你，从来没有在你身边窃取什么消息寄去秦国。这些我都没有告诉你，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说了，你会相信吗？”

“我相信，我相信，真的！我知道你不是细作，我知道你从来没有利用过我，我知道你的真心。让你离开，不是因为不相信你，

我只是，不想再失去你了。有两次，我都差点失去你了，人家都说，事不过三。我好怕这次，你会真的死在我面前。所以我只能放你走。上次你中毒的时候，我以为你要死了，我当时想，如果你真的死掉了，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再活下去。还好你活过来了，你再次陪伴在我的身边。我经历过那种疼痛，不想再经历一次，所以我自私地想，只要你活着就好。可是，我让你心痛了，是不是？为了不让我自己心痛，我让你伤心了，是不是？让你连那份感情，都不敢去相信了，我真的好坏，好坏，是不是？你一定恨透我了，再也不会理我了，是不是？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不会再回来了，我知道的。你跟小风走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会再回来了。可是我还是期待，我期待着你会不顾一切地回来。我自己这么懦弱，却期望你能勇敢，我真的好自私，是不是？”

将纸紧紧拽在手中，心情久久不能平静。韩泽昊开始怀疑，是他太狠心了吗？他这样做，是不是错了？没有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没有问过她的意见，擅自替她做了决定，是错了吗？可是，他别无他法。他知道皇兄的个性，他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威胁他的统治的人的。放杨曦离开，意见是皇兄最大的让步了，若是把杨曦留下，皇兄真的会杀了她的。他不要，他不能让杨曦出事，现在这样，虽然心痛，可是，好歹她还活着，还能说话，也许过段时间，他就好忘了自己。小风那么优秀，那么爱她，也许过段时间，她就会忘了自己，和小风在一起。而他，就守着这些回忆，慢慢老去。

他当时，是真的想放手的，想放她走，让她跟小风一起，过没有他的日子。可是，现在他后悔了！想到她可能会窝在冥扶风怀里，唤他“冥扶风”，撅着嘴跟他说：“冥扶风，我饿了！”就像以前无数次对他做过的那样。他就恨不得什么都不顾，跑到乌镇，把她夺回来。可是，他已经没有立场了，是他自己，亲手把她推走的。

脑海里，又出现了那天在大厅里，她倔强，悲伤的脸。他想说，“不，我没有要休了你！”可是，他没有这么说，他说“是，我要休了你。”他明明知道这么说会让她伤心，可他还是说了。他把她伤得那么深，怎么有脸，再去把她夺回来？他已经没有资格了，他没有资格再站在你身边了，没有资格再握住你的手了，没有资格再拥你入怀里了。

抓起桌上的酒壶，往嘴里灌，他不能再想下去了，他的心已经痛得无法呼吸了，他必须做些什么，让心不那么痛。醉了，也许就不会再想她了，就不会再这么心痛了。杨曦以前说过，酒是有麻痹作用的，他要麻痹自己，这样，会不会没有那么痛？“小曦，我还是好痛，我好想你！”睡过去前，韩泽昊的嘴里，还是在念叨她的名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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