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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儿子明白。&rdo;杜大人已是知天命的年龄,跪在杜颂闻床前,哭得却像个孩子。他平日里也怨父亲不知变通、执拗,可到了此时此刻,心中只剩下不舍。
&ldo;大人,太子殿下来了。&rdo;
门外忽然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穿着锦袍,头戴玉冠的太子大步走进来:&ldo;杜大人,孤不等通报,贸然进府,还请诸位见谅。&rdo;
&ldo;殿下。&rdo;杜家人没想到太子会亲自前来,纷纷向太子行礼。
&ldo;诸位请不要多礼。&rdo;太子快步走到床边,一见杜颂闻的脸色,就知道他不太好了。
&ldo;杜太师。&rdo;太子后退一步,给杜颂闻行了一个晚辈礼,&ldo;父皇听闻太师病了,心中十分担忧。因他不宜出宫,特让孤来探望。&rdo;
&ldo;微臣谢陛下隆恩。&rdo;杜颂闻想要回礼,被太子按住:&ldo;大人,您是父皇恩师,孤身为后辈,该给你行礼,你好好休息,不要顾虑其他。&rdo;
太子又问杜家人,杜太师是怎么病的,用了什么药,待杜家人回答后:&ldo;孤过来的时候,带了几个御医及一些药材过来,尔等若不介意,孤让御医来给杜太师把一把脉。&rdo;
杜家人闻言大喜,连忙给太子谢恩。
御医把过脉以后,朝太子看了一眼。太子把杜颂闻的手放进被子里,替他压好被角:&ldo;杜太师,孤去看看御医如何用药,稍候便回来。&rdo;
杜颂闻看着起身离开的太子,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现。
太子走到外间,见御医们脸色不好,小声问:&ldo;杜太师脉象如何?&rdo;
&ldo;太师……已是灯尽油枯。&rdo;御医们无奈道,&ldo;请殿下恕罪,臣等无能为力。&rdo;
太子沉默片刻:&ldo;脉象准确吗?&rdo;
&ldo;除非杜太师是能够借助内息改变脉象的高手,不然……&rdo;御医道,&ldo;世间大多人学的都是外家功夫,几乎无人修习内息功夫。&rdo;
这话几乎明着说,杜颂闻已经无药可救。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太子回头看了一眼,是杜大人跟他的女儿。
&ldo;殿下,几位御医大人的话,下官已经听见了。&rdo;杜大人双目含泪,朝御医作揖:&ldo;诸位大人尽力救治便是,若是不能……能缓解家父痛苦也好。&rdo;
御医们还了一礼:&ldo;请杜大人放心,下官等人一定尽全力。&rdo;
太子返回内间,听到杜颂闻唤他,便走回了床边。
&ldo;殿下,老臣怕是不成了。&rdo;杜颂闻勉力道,&ldo;还请殿下多向陛下学习为帝之道,不要懈怠。&rdo;
&ldo;太师不要担心,孤会的。&rdo;太子见杜颂闻把手伸了出来,把这只苍老的手,轻轻握住了。
&ldo;老臣这些年,对殿下颇多苛责,是老臣做得不好。&rdo;杜颂闻看着太子年轻有力的手,&ldo;老臣相信,殿下未来大有可为。&rdo;
&ldo;孤知道太师对孤是爱之深,责之切。&rdo;太子声音温和道,&ldo;父皇常对孤说,当年肖妃把持后宫,对父皇诸多苛责,太师您却不愿与这些人同流合污,坚持每日来给父皇讲课,还为父皇在朝中奔走。这些事,父皇都记着,孤也会记在心里。&rdo;
&ldo;这只是老臣应尽之责而已。&rdo;
太子见杜颂闻累了,又安慰了他几句,待杜颂闻安睡后,才松开杜颂闻的手。
杜颂闻这些年对太子有多吹毛求疵,杜家人是知道的。可是太子却以德报怨,不仅细心询问老爷子的用药情况,还陪着老爷子说了这么久的话。
这样的宽容,又有多少人能够做到?
就算太子身上有其他缺点,那也是无伤大雅的小毛病,根本不影响太子的品性。
杜琇莹是心情最复杂的那一个,她随父母恭送太子到门外,等太子走后,听着长辈们对太子赞不绝口,开始反省,自己评价别人的时候,是不是太过武断?
春闱结束以后,花长空过了两天吃了就睡,睡了就吃的懒散日子。当他听说在自己参加科举时,妹妹跑去乐坊玩被太子逮个正着,顿时没了补眠的心思,找到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的花琉璃:&ldo;妹妹,乐坊好玩吗?&rdo;
花琉璃恹恹道:&ldo;都是庸脂俗粉。&rdo;
&ldo;要求还挺高。&rdo;花长空让下人搬了椅子过来,他挨着跟花琉璃一起坐了,&ldo;乐坊那种地方,哪有清新可口的小美人,不如养两个斯文白净的落难书生,既懂得情调,又没有风尘气。&rdo;
花琉璃摆了摆手:&ldo;没兴趣。&rdo;
&ldo;怎么,你不想养面首,想做别的了?&rdo;花长空伸手戳了戳懒得动弹的花琉璃,&ldo;跟三哥说说,最近有什么新爱好?&rdo;
&ldo;没有。&rdo;花琉璃叹息,&ldo;最近几天那些乐坊酒楼一个比一个没意思,往日去看能看看舞,赏赏曲,最近他们竟然弄什么背诗词出对子的游戏。如果我想玩这些,还不如跟京城的贵女们玩,至少她们玩得更有水平。&rdo;
&ldo;再过不久就是百国宴,整顿一下也好,若是其他国家的人敢在大晋地界上犯事,我们也好找他们的麻烦。&rdo;花长空道,&ldo;不然人家反问,你们大晋自己人都干,凭什么我们不能做。你说,这不是自打脸?&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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