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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藕断（第1页）

听闻前几日她外出，是为唐平安寻药，寻了许久都没寻到药，这不，现在回来了。也不是唐安宁歧视一个养女，只是赶巧儿她刚刚进门，唐安宁就感觉自己一阵头痛，隐隐感觉自己期待的平静生活即将不复存在了。她推说自己累了，要睡觉，老夫人不知是看在谁的面上，居然同意了。唐安宁还以为，以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是不能获得这种权利的。廊下一片灯火通明，暖色的灯光照得老夫人脸色温暖，脸平常显得刻薄的面部线条也变得柔和起来，咄咄逼人的目光也柔化了不少。“祖母！”唐清婉扑过去，面上一片依恋之色，手臂紧紧地环住老夫人。于老太太心中，若唐安宁是地，那唐清婉就是天。这个孙女虽然不是亲生的，但自小冰雪聪明，生得杏脸桃腮，姿容出众，方方面面都很优秀，不给他们将军府丢脸。“你这次回来，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跟祖母说说啊？”老夫人摸着她的发丝，眼中闪动着慈爱的神色。“不好说，之前孙女拜访的一户神医，他的家人说他病逝了，后来又跑了好几家，要么说不动他们，本以为最后一家能有消息，结果还是得到同样的结果。”说着，她靠着老夫人，眼中遗憾，好像真的是为唐平安得不到更多救治儿赶到遗憾。老夫人对这个孙女一直都是从小宠到大，怎么会真的让她去干这些活儿，安慰几下后，便说：“你如今年岁已到，是时候给你找个好人家了……”唐清婉一听，俏脸上的笑意顿失。“老夫人，您……您知道我没有这个意思的。我还想在您膝下承欢几年。”长长的睫毛如鸦翅般一扑闪，眼泪就滚落下来。“好好好，既然你不想，那我们再等几年就好，若是你愿意，祖母甚至可以找一个过得去的，让他入赘到我们家来。”唐清婉一听，才重新笑了。她也不是不感动，尤其是当听到最后一句话时。之前她还因为听说唐安宁回来，揣揣不安了好几日，茶不思饭不想的，如今看来，真是杞人忧天。祖母能为自己退让到这种地步，还有谁能与她分享地位？“祖母——”她拉长音。这么想着时，老夫人却向她讲起了这几日发生的事，包括今日裴景川大驾光临的事，还有将军府里一箱箱的赏赐。这些殊荣，可是前所未有的。原先老夫人也没有别的意思，可唐清婉听后，刚找回的那点优越又一下跌回尘泥里去。她捏紧了手心，心想什么祖母的宠爱和庇佑，都比不上皇上对唐安宁的半分赏赐。那日烟雨朦胧，她站在桥下撑伞，初次见到皇上，发现他真恍若天神下凡一般，丰神俊朗，芝兰玉树。那一日，她就发誓，自己一定要将这天下最完美的男子收入囊中，让天下所有女子都羡慕自己去。“婉儿，婉儿？”老夫人见她走神，将她从幻想中扯回来。“怎么了，祖母？”“瞧你魂不守舍的模样，该不会是淋了雨回来，着了风寒吧？”说到淋雨，唐清婉脸上还浮现出一朵红云。“没有的事祖母，虽然您看着我体弱，但我可比您想象中的坚强。”“是吗？”老夫人呵呵笑道，突然话锋一转，观察着她的神色，慎之又慎地说，“对了，跟你说一件事，你回来之前，应该已经收到风声了，你姐姐回来了。”在将军府里有一个默认的事实，那就是虽然唐清婉是被收养的，但其地位甚至比唐安宁的要高一些。老夫人疼爱她，所以才会这么谨慎，生怕她听到消息后，在府中大闹一场，或离家出走，或断绝关系。当然，以上这些，也确实是老夫人的夸张想象。“是我姐姐回来了？”没想唐清婉被抢先说了，她轻浅一笑，在嘴边陷出一个小巧的梨涡。“祖母，您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小心眼儿嘛。姐姐是名正言顺的小姐，有什么不能说的。您是怕我生气吧。”老夫人欣慰于她的懂事，接着说，“前几日，她不但回来了，还说要治你大哥的病，我看她娇里娇气的，也不像是会行医积德的大善人。还是婉儿你看看，能不能……”唐清婉：“知道了，婉儿会尽心尽力帮大哥找的。”裴景川回到宫里之前，在路上淋了一段雨，浑身湿透了，之前的风

寒还没好全，现在又吹了风，一下子连打好几个喷嚏。余秋看着他乌青的眼下，相较平日颓唐的神情，觉得当下没有一个比“落汤鸡”更合适的形容了。他给对方撑伞，说让人坐着轿子回去，裴景川都一概拒绝了，偏了偏头，躲过伞，不知道是在生谁的气，走进了雨中，背影显得比一旁的树还要萧瑟几分。雨帘朦胧了周围景象的线条，面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这还是余秋打着伞的感受，要是没有打伞，余秋还不知道要被淋成什么狗样呢。“皇上，您这又是何苦呢，您这样淋雨，她又看不到的，而且您和她现在的所有问题都出在，她不记得您了。要不，您试着让她想起你们从前的过往？”他们离得远，也不知道裴景川有没有听进去。“哎哟皇上啊，您这是，待会儿又要烧起来了，这让奴才怎么跟太医交代啊。”王公公觉得自己真是命苦，摊上个这么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主子。任由他怎么在旁边说，裴景川都不为所动，换了身衣服就开始批奏折。等雨停了，夜色也浓了，天空没有一丝云，好像一团化不开的浓墨。不知她现在睡了没。就寝时刻，王公公小声道：“皇上，贵妃娘娘说想您了。请您过去一趟。”余秋刚想替裴景川拒绝，却见裴景川嗯了一声，答应了。他瞪大眼睛，怀疑自己的眼睛。您不是白天还对郡主一往情深的吗？裴景川却没有理会他，径直前往聂无双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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