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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等待死者（第1页）

皮埃尔在这一天里深深的认识到了世界的荒诞。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过于魔幻，以至于他都有点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设计的剧情，来让自己成为恶作剧里的那个路人，那个小丑。

在见识了广场上那令人印象深刻的处决现场之后，自己便与艾伦一起去寻找可能的线索。但出乎意料的是，整个过程出人意料的顺利。当自己还在茶馆里旁敲侧击的试图探寻出一点点线索的时候，一对情侣在非常大方的过来承认了自己就是杀死蝎子的人。

“对呀，就是我们两个动的手，您都确认了好几遍了，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对对，我确定就是他。没什么困难的，他也没有非常强烈的反抗意愿。”眼前的女子如是说道。

皮埃尔自认为见识卓绝，可当一位送人复活的凶手在自己面前坦然的承认自己的罪行的时候，他还是有些迷茫。在他的认知里，追查凶手的过程总还是需要一些艰险刺激的，再不济多少也要一些困难险阻，但他也不得不认同眼前的两个凶手的一句话“这里又没有法律，我们可没犯罪。”

于是，皮埃尔只能有些麻木的听着眼前两个人的“实践”过程，关于他们是怎么锁定目标的，怎么确定计划的，怎么用精妙的配合让蝎子逃不出两人的封锁的，以及最后处理蝎子尸体的恶趣味。

接下来，皮埃尔自然便要去询问两人的意图，得到的回复更是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们是受人所托。”

“受小猴子所托啦。”另一人抢话道。

“更严格的说是一只猩猩。”

“这是什么隐喻吗？抱歉，我实在不擅长这个，请把话说得明白些。”皮埃尔这时还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重点，以及某种宝贵的、“破案”的关键。

“猩猩就是猩猩呀，一只活泼亲人的猩猩，它很聪明，嗯……反正就是很聪明，我们待了好几天。然后它委托我们去把这个人干掉，哦，它给了我们一张画，一张素描，画真挺好的，说不定是它自己画的呢！后来我们没花多少力气就找到了目标。总之，我们也没什么事情，就来实现一下它的愿望咯。”

“就这样？”

“就这样！”

“你们没觉得那只猩猩有什么特别，或许是什么漏洞导致的问题？比如有人用bug把自己伪装成是猩猩之类的？”

“反正我直觉上不是。不过话又说回来，真要有人这样处心积虑的骗我们当雇佣兵，我们也无所谓咯。”

等走出茶馆的时候，皮埃尔还在恍惚。他从直觉上相信两个人并没有做什么隐瞒，可从理性上又感觉很难接受这个结果。但当他把这个消息告诉在旅馆里睡大觉的艾伦时，他却好像没有非常惊讶，只是被拉起来以后随口糊弄了两句诸如“世界本来就是混沌的。”“理性不存在之类的话”就又倒了下去。

“不是，老哥，这怎么变得像是我的事一样，蝎子是你朋友啊？探寻真相不是你应该干的事情。那接下来干嘛呢？”皮埃尔又把艾伦拉了起来。

“等。要么蝎子还会来找我，要么就不管怎么样都找不到蝎子了。反正现在做什么都没用。”

“好好好，都听你的。”皮埃尔一屁股坐进了窗户边的沙发里。

这是皮埃尔在过去几个小时里第一次有机会好好观察一下两人如今的居所。这里是一座汽车旅馆。

年久失修，墙面斑驳，一些木制的窗户已经残破不堪。这座汽车旅馆仿佛被岁月深深打磨，留下了沧桑的印记。通过窗户可以看到汽车旅馆的招牌，可惜上面已经字迹斑驳，无法辨认，仿佛在述说着过去的兴盛。大门锈迹斑斑，散发出一股生锈金属的味道。

摊开的床单上还残留着斑斑点点的污迹，墙上的壁纸剥落，昔日的色彩已经难辨真假。卫生间的设施陈旧不堪，淋浴头发出嘎吱作响的声音，洗手池早已掉漆。

外面的走廊上弥漫着一种陈旧的气息，四处散落着空瓶。积攒的灰尘足够让种子生根发芽，长出茂密的灌木。

用糟糕透顶来形容这里，也实在有点过于温和。能在中心城找到这样一件旅店，实属有点难得。

但好在夕阳总还是不错的，夕阳透过窗户斜射而入，形成深深浅浅的光影，将地板染成一幅柔和的画卷。皮埃尔这样想着，一时间他忽然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安慰自己，还是真的忽然沉浸其中。

他不由得回想起了过去在地球上的岁月，那时的他总喜欢翻看一些不知道从什么时代流传下来的电影。他很偏爱灾难题材，其中，他最爱的就是丧尸片。不知怎的，现在的他总是克制不住的去回想一部非常早期的丧尸片，大抵是讲发生在地球北美洲中部的一群人类作死的故事，情节他都记不清了，但一幕主人公们驾驶着吉普冲进沙暴的一幕，却是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脑海中。

然后他们似乎就进入了这样的一家旅店，与现在唯一不同的是，电影中的主人公向窗外看去只能看到漫天黄沙。

他们究竟为什么要冲入沙暴呢？皮埃尔突地有了想找回自己记忆的冲动，但中间的记忆就像被干脆的切掉了一样。为什么会这样呢？自己明明把这部烂片看了少说有5遍。

这个瞬间，他总觉得有可能这间旅店就是自己建造的，因为它实在是太符合自己的想象了，逝去的时间、崩溃的秩序、在残骸中安身，这些莫名其妙就成为了皮埃尔长久的幻想——从地球上一直延续至今。

不过这间旅店大概率和自己还是没什么关系，因为旅店门口写着参与建造这里的人的名字——都是皮埃尔没见过的。

突地，前门敲响了，皮埃尔被拉回到了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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