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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积怨（第1页）

公元一九六六年初秋的一天下午，放学回来的高剑背着书包回丰川市委家属大院。在自己的家门前，他就看见许多人在议论纷纷地，谈论着什么......

高剑挤过人群，进入到家里时，他看见爸爸和妈妈坐在沙发上，父母两人都一声不吭，脸色也不好。当时，高剑也觉得自己家里的光线特别暗。心想：“天也没黑呀！”他往窗外看时才注意到，原来是自己家的窗户被人用纸给糊上了，所以，屋里就显得暗。这当中，高剑自己不理解，更是不明白这都是为什么。

等到第二天上学时，高剑才发觉不管是同学还是老师，都在用另一种眼神审视自己，而在市委家属大院里，那些平时和自己一起玩儿的小伙伴们，一夜之间又好像是变了一样，把高剑当成了“走资派”，“当权派”和“叛徒”的”狗崽子”，他们带着“老子反动儿混蛋”的逻辑，每天都对高剑，姐姐高欣和弟弟高洋谩骂，侮辱和人身攻击，还抢这姐仨人的东西，在高欣姐弟的背后扔石头。

很快，姐姐高欣就听别人说，自己的爸爸高苍枫（时任丰川市委书记），当年抗联时期的老战士，老革命，在这场文化大革命的初期就被打成了”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和“叛徒”，在一夜之间被打倒了，接着就是无休止的批斗会，审查，检讨等等，最后，高书记又被关了起来。这些情况，也同样在高欣，高剑和高洋所在的学校和市委家属大院传开了。当时，这三个孩子所处的环境就可想而知了。

自从家里的窗户被贴上大字报那时起，高剑就发现自己的妈妈开始抽烟了。他只记得爸爸已经抽烟多年了，也是从这时起爸爸爱喝闷酒......

被打成“走资派”的丰川市委原书记高苍枫，先是被“造反派”要求去烧锅炉，扫院子等活，晚上还要接受批判，再不就是写检查写材料，每天都很晚的托着个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里，母亲每天晚上都要等到父亲回来，给爸爸端上热好的饭菜，吃完之后才能休息。

铺天盖地的大字报，没完没了的各种批判会等，在高剑幼小的心里产生过许许多多的疑惑，疑问和不解：”那些日子里，和父亲长期共事的人，为啥一宿之间能反目成仇呢？还非要打倒？我以前在学校每年都是三好学生，又是班长，可是为何也被取消评选了？最可气的是班主任，对自己也不公，像另类一样的对待我。”那段日子里，高剑都不想去学校上课了，他害怕受同学们歧视，更怕被别人欺负，甚至在上学的路上都特别的谨慎，小心，真有点儿像“做贼”的感觉，有的时候，还要和姐姐高欣一起去上课。

丰川市委家属大院从那个动荡时期开始，子女们也分成了几伙儿。高剑，姐姐高欣和弟弟高洋等，作为“狗崽子”，是被改造的对象，势力最弱，人数也最少，这群小伙伴儿们还有吴善阳“外号山羊”，再就是严晶晶等等。而”根红苗正”的就有“姚老道”哥俩，“杨大王八”哥几个，还有“尤根儿”哥仨......这群乌合之众，借着这场”史无前例”的革命运动，狗仗人势的仰仗着他们的父母是“造反派”，不管是在市委家属大院里还是在大院外兴风作浪，打着保卫“红色政权”和”党中央”的旗号，开始进行了多端的作恶。

俗话说：“人怕逼，马怕骑。”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这个期间，丰川市委家属大院里有个“愣头青”“程咬金”杀将出来，这个“愣小子”就是被打成“走资派”的前市委书记高苍枫的小儿子，高欣和高剑的亲弟弟——高洋，人送外号“毛驴子”，还有人管他叫“三嘎子”的，因为高洋在家中排行老三。这个“三嘎子”高洋不像他姐姐高欣和哥哥高剑，他的性格很爆裂，也很外向，脾气倔强，有个老猪腰子（有主意），在上学的时候就不安分，更不是省油的灯，和比自己打的男孩子摔跤，造成了自己骨折，在左手打着石膏，缠着绷带，还用右手同别人打架。在学校踢球时，右手腕也骨折过，就这样也没老实，和本院的“杨大王八”家中的老小子干仗，最后他拿起斧子跟人家对着打，就差动用自己家的菜刀了。“三嘎子”高洋打的许多架有的是因为姐姐高欣和哥哥高剑，然而，他自己也没少受伤，回到家了里，有时也免不了挨父母的一顿训斥，挨打。但是，大多时候，当“三嘎子”高洋说起在外面所发生的事情的原委，作为父母的还能说些什么呢？大人能懂，可是孩子们在外边儿能忍受这些不公平和屈辱吗？高苍枫书记自己也深知，有些事情不能怪孩子，而有些别有用心的人是冲着自己来的，有居心叵测之人在自己身上得不到什么，更是在其它方面找借口，已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泄私愤，图报复，发泄私欲罢了。

到了中学时期，“三嘎子”高洋就开始不怎么上学了，那个时候的学校开始“复课闹革命”，“忆苦思甜”，直到“大批判”及后来的“批林批孔”“学工学农劳动”等名目繁多的各式活动。随着年龄的增长，高洋同社会上的一些闲散人员，地痞流氓混在了一起，有学不上，有家不归。父母和姐姐哥哥也找不到他，都不知道这小子去哪儿了。

初中一年级的时候，高剑也像其他同学一样，热情向上，努力学习，表现积极，在班里第一个递交了入团申请书。可是，奇怪的是别的同学都陆陆续续地加入了共青团，唯有高剑的入团申请书如石沉大海，高剑深知，这都是因为自己父亲的缘故，为了这件事，他还哭过一回。在家里，母亲和姐姐没少劝他，开导他。唯独在这个时候，高剑又想起了远在农场劳动的爸爸，当自己的爸爸在家时，高剑没有这种孤独的感觉，他觉得父亲是一座大山，是自己的脊梁，父亲的胸怀像大海一样的宽广......

自从高苍枫被送到农场进行劳动以后，他的一家人就被强行搬出了市委家属大院，搬到了一处较偏僻的民宅，住在一间只有十几平方米的房子。

一天下午，放学回来的严晶晶站在马路边儿正哭着，这时，“三嘎子”高洋和几个小哥们路过这里，看见晶晶哭成了泪人儿，他上前问明了情况，得知是“杨大王八”家里的老四把晶晶给打了，还不让她回家，这个“三嘎子”一怒之下，带着这几个小哥们，挥舞着片儿刀，匕首和棍棒，直奔杨家老四冲了过去，打的对方当时就没起来，事情过后，这“杨大王八”家的哥几个到处寻找“三嘎子”，他们一时找不到高洋，却抓到了“三嘎子”的那几个小兄弟，可想而知，这几个小帮手也吃了亏。而就在这不久之后，就发生了当年的大三十儿晚上，“杨大王八”家里的窗户玻璃全被砸了......为这事儿，当地的派出所还出警进行了调查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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