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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第1页）

&esp;&esp;李果专注于笔纸，仿佛没听到。他边写边读：“风，风，风……”

&esp;&esp;敬字亭书肆

&esp;&esp;书写用纸，白洁，柔滑，和李果平日能接触到的粗糙、泛黄纸张——清明烧的冥纸，不同。

&esp;&esp;李果很爱惜它们。

&esp;&esp;起初，罄哥给李果一摞书写用纸，约莫二十张，裁得整齐，到现在，李果用去大半。

&esp;&esp;舍不得用，一张纸正面写完写反面写，密密麻麻都是字。

&esp;&esp;就是这样没失去书写用途的纸，对李果而言，也仍是用途广泛。

&esp;&esp;一夜在赵宅，罄哥从赵启谟书房里拿来块点心给李果，李果取出废纸正准备包食物，被罄哥看到，连忙制止。

&esp;&esp;“但凡有字的纸，哪怕再零碎，也要收起来，拿去敬字亭焚烧。”

&esp;&esp;“那也不能用来擦屁股啰？”

&esp;&esp;李果非常吃惊。

&esp;&esp;“那自是不可以，不行！”

&esp;&esp;罄哥激动得涨红脸，他平时说话温和，也是一时着急。

&esp;&esp;“我有好多写字的纸，都拿去那什么亭烧了不是很可惜？”

&esp;&esp;“敬字亭。”

&esp;&esp;“这种纸做饭的时候，比稻草还好引火，都要拿去敬字亭烧掉吗？”

&esp;&esp;李果相当惋惜，废纸本来是用途广泛的东西，既包东西，还能擦屁股，还能当火引子。

&esp;&esp;“要的，公子废弃的纸张，都收在纸篓里，每隔几天，我会带去敬字亭焚烧，你那些废纸，也拿来予我。”

&esp;&esp;“不要。”

&esp;&esp;李果讲究实用，不浪费，什么带字的纸都得去专门的地方烧掉，还不能有其他用途，不合情理嘛。

&esp;&esp;穷人根本不这么过日子。

&esp;&esp;“可知，尊重圣贤、敬惜文字。”

&esp;&esp;赵启谟不知道何时站在门外，装得一本正经，俨然是老赵模样。

&esp;&esp;“那，那便拿去敬字亭烧吧。”

&esp;&esp;李果喃喃说着。

&esp;&esp;“你受学时，没拜孔圣，不用守这儒门规矩，只是别再拿去当厕纸用。”

&esp;&esp;赵启谟嘴角明显上扬，大概觉得李果十分有趣吧。

&esp;&esp;“知道了。”

&esp;&esp;李果觉得读书人真麻烦。

&esp;&esp;回到家，李果将废纸收集起来，坐在床上一张张查看，几乎每张都写有“丙”字，鲜红满目。

&esp;&esp;“哼，他字好看，就老嫌弃我字丑。”

&esp;&esp;在写“丙”的纸张上，有那么几张赵启谟还写了批语，什么：“罚抄十遍”，“歪歪斜斜，执笔不稳”。“逐字重抄”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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