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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如山懵了。
啥情况啊这是,刚刚不谈的挺愉快的么,这火急火燎的是干嘛?
“不是,陈叔,生意不是都谈完了么?请我们吃饭不用这么急吧,现在天还早呢,都没饭点。”
陈为民这会没心情逗趣,完全没有松手的意思,埋头往前说道:“放心,饭少不了你的,先跟我去厂里,我叫人一起开个会。”
许如山这才想起,纺织厂可是公家机关单位,可不像后世的私企,老板一拍脑袋说了就算。
在纺织厂哪怕陈为民这个一把手威势再重,可就算一言堂,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大家面子上要过得去,不然给人留下‘独断专行’的印象就不太好,也等于给了竞争对手现成的攻击把柄。
许如山想着,那就跑一趟吧,过去也就是把话再重复说一遍罢了,费不了多少功夫。不过来回奔波,可不能只辛苦自己一个人,得捎上水东来才行,兄弟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才行。
扭头冲水东来喊了一声:“水东来,你咋还坐着,一起啊。”
水东来白眼一翻,头也不抬回应道:“点子又不是我出的,不去,我就搁这等你们回来一起吃饭。”
得嘞,水东来也变聪明了,压根不上当。
许如山悻悻然,跟着陈为民上了他的桑塔纳,扬长而去,留下一地黑色的尾气。
***
一个小时不到,许如山再次踏入陈为民家的家属楼,葛优躺似的往软沙发上一倒,对着水东来大倒苦水:“幸亏你没去,特么的,那就不是人呆的地方。一共就六个人,五杆大烟枪熏得我差点去见了如来佛祖。”
水东来一副过来人,露出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说道:“乌烟瘴气还能忍受,最要人命的是吵,我舅舅他们纺织厂一贯来就如此,只要开会就吵,跟菜市场似的,脑瓜子嗡嗡嗡的,反正在里面我是一秒钟都待不住,人会疯掉。”
许如山笑骂道:“特么的,你知道也不拦着点,就看着我去遭罪,什么居心?”
水东来贱嗖嗖的笑着说:“我之前可是体验过好几回了,这不想让你也去长长见识嘛,这就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嘿嘿。”
玛德,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样子,滚刀肉一样,许如山拿他毫无办法,只好略过这一节。
“你舅舅还在开会,一时半会回不来了,叫我们俩自己解决肚子问题,走吧。”
许如山从沙发上爬起来,太舒服了,有些舍不得走。宿舍的木板床和教室的木板凳,老硌的屁股疼。
水东来从沙发上跳起来,一脸开心问道:“我舅舅给饭钱了?”
许如山从口袋里掏出一沓大团结出来,摔在手掌心上哗啦啦的响:“呶,大人物出手就是大方哈,就这晚饭钱够我一个学期的生活费了。东来,你还有这样的舅舅不,给我再来一打。”
水东来没好气骂道:“滚,我还想呢,梦里什么都有。走,我知道个好地方,今天带你吃绝世美食去。”
水东来一马当先,带着许如山出了门。
一路穿街走巷,七拐八拐,头都绕晕了,总算到了地方。
许如山在看着眼前这家店,青石砖砌的墙,没做任何粉刷保留着原滋原味,墙面上爬满了藤蔓植物,绿油油的赏心悦目。民国时代的建筑风格,透露出岁月的年代感。店门右边靠墙的位置竖着一块牌匾,红底白字,上书“好又来饭店”几个大字。
一个特别俗气却又亲切的点名,与门店风格并不是很搭。
许如山和水东来走进饭店,他们这会正赶在饭点之前,来的正是时候。店里空空荡荡的,别说客人了,连人影都没见一个。
许如山喊了一声:“有人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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