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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壁上的阵法异常强大,阻隔了珞宇的神念,使他无法探知外面的情况,自然也弄不清楚身处何方。但他知道,这是因为他的神念强度远远比不上阵法的强度,归根结底,还是他的修为太低,如果他能达到玄恒或古极的境界,也许就能看穿阵法了。
“这里是隐昱峰掌管的护山阵法节点。”隐昱峰首座很快就解答了他的疑惑。
护山阵法?珞宇一听,一种熟悉的感觉浮上心头。而这种熟悉感,正是来源于石室中心光球所散发出的盈盈蓝光。他忽然记起,隐昱峰主楼顶端散发出来的淡蓝色光罩,似乎就是这种蓝光稀薄了很多倍的样子。
隐昱峰首座指了指头顶,“我们现在身处主楼下方三千丈的山体之中,只不过这方空间被大法力掩藏起来,已经脱离了现实世界。这里不是神识扫视可以发现的了的,就算你将隐昱峰拆成碎片,也不可能找到它。”
没想到隐昱峰的山体之中还藏着这样的玄机,珞宇不可置信道:“所以……那瓶子里的紫金液体,就是出入此处的唯一途径?”
隐昱峰首座点头。
珞宇仍然不大相信,试图质疑道:“既然无法从外面找到这里?那假如我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将石室从内部打穿,也不能回到隐昱峰吗?”
隐昱峰首座摇头,“你会迷失在虚空乱流之中。”
虚空乱流?珞宇顿时感到了一股凉飕飕的气息从尾椎窜向天灵盖。他在焚海关结界的入口处见识过虚空的样子,那可是他丝毫不敢尝试的死地。
隐昱峰首座的目光中藏着几分感慨和叹息,仿若回忆般环视石室,幽幽说道:“这是隐昱峰最根本的核心重地,也是整个天宗护山阵法的枢纽之一。记得我第一次来的时候,都已经进入了玄恒境呢,而你还不过聚灵,呵呵,也是有趣。”
似是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往事,隐昱峰首座低笑了几声,才正色道:“虽然你入门时日尚短,但是我觉得,现在已经到了可以告诉你这些的时候了。”
珞宇意外之间,心底泛起了几分窃喜和期待。
以前他最发愁的,就是师父从不跟他提及隐昱峰的任何事,他要是想知道点什么,都得绕上好多弯子才能从别处打听一二。难道现在时机终于成熟了吗?
情绪难免有些兴奋,珞宇心中翻滚着无数思绪,猜测着师父究竟要告诉他什么,是关于曾经的师长?关于天缺之战?还是有关域外天魔的秘闻?
可是隐昱峰首座对百爪挠心的珞宇视而不见,不紧不慢问道:“知道为什么现在可以告诉你了吗?”
珞宇一怔,思绪尚未从自己的幻想之中走出。
隐昱峰首座只是一问,并没有真的期待珞宇回答,话音刚落便自己说了起来,“不论一家、一国、还是一界,都有各种不同等级的矛盾和纠纷。家国层面上的矛盾基本上是凡人的领域,修士不会轻易干涉。我们所要负责的,则是护持整个世界在超越凡人力量层面上的矛盾。修士之间的许多问题古之已有,从未停歇,但是与来自域外的危险相比,就都不值一题了。
“自从你上次提到邪祭和那灭神之誓,我就知道,你的命运早已和隐昱峰捆绑在一起。但是只有誓言和信念不够,你还需要拥有强大的实力和正直坚韧的心性,才能担起守护宗门传承乃至天下苍生的重任。
“你能主动放弃捷径,去寻求一条至纯至朴的道路,愿意多花力气探索正道,而非盲目追求力量,已经算是踏上了真正的强者之路。因为力量可以降服他人,却无法降伏自己,‘胜人’之人只能算是徒有蛮力,能够‘自胜’才是真正的强者。虽然你的修为还低,但只要不改求道的初心,剩下的便是时间问题,所以这一点就勉强算你做到了。
“至于心性……”隐昱峰首座略微停顿,再次开口时的语速快了一些,语气似乎也轻了一些。
“你不喜欢拉帮结伙,也不主动与人争斗,算是满足了不偏私、不结党的要求。再者,你能在重要关头以宗门利益为重,而非胜强好胜、图谋私利,就算是满足了立场和取舍上的要求。
“最重要的,也是让我在今天做出了这个决定的,还是你对遥夜的态度。你看得不错,不论是在实力上,还是声望上,遥夜的确就是最适合代表清凝宗获胜的人选。但他是你的同辈,是竞争者。你们二人素无情分,你没有必要管他。可是你不仅想到帮他,你还真的去做了,立刻就做了,而且还做到了!
“你能客观判断同辈弟子的性格实力,合理分配资源。你不在意谁做未来由谁掌权,甚至还有辅助的心思。你不会妒忌贤能,甚至主动成全他们……”
似是倾吐出了酝酿已久的话语,隐昱峰首座的语气中出现了几分畅快,“你已经是最适合做下一任隐昱峰首座的人选了,我不需要再等了。”
珞宇的嘴巴越张越大,已经从起初忽然遭到表扬而感到的不好意思,变成了不可思议,乃至最后的瞠目结舌!
他这辈子都没被人这样夸过,脑子都有点不够用了,完全没有意识到,现在的他就跟那夜的泽嫣一样,目光呆滞,面颊泛红,心里不可置信地想着……我有这么好吗?
隐昱峰首座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情绪有些激动,正在暗自调整气息,顺便等着珞宇消化这些内容。
珞宇晕了好半天,才渐渐找到了重点。
唔,师父夸了他好久,好像是得出了一个什么结论的,但这个结论究竟是什么来着?
哦,对了,师父是说,他这样的人适合做下一任的隐昱峰首座。
嗯?不对,如果不算尚未更换身份的石洪,他本来就是隐昱峰唯一的亲传弟子,这个首座之位怎么都会轮到他的头上,难道不是吗?
啊,对了!师父好像还提到了辅助未来的宗主,这又是什么意思?其他派系的首座难道不用辅助宗主吗?又或者说,这里的‘辅助’有着什么特殊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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