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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流言名声（第1页）

刚一推开门，程老太就拄着拐杖风风火火地招待了过来，一把揪住杨沐云的衣角，用力地往下抻了抻，“哎哟！我的乖孙孙哦！你终于醒了。”

“外……外祖母近来可好？”

“不好，很不好！”程老太用力地用拐杖敲了敲地板，“近来这府中啊，真不让人省心。本来这世道就不太安宁，府内还搞些风言风语。这你姐也走了，老身是说什么都没将她留下啊！”

说完，程老太回到主位，闷闷不乐地坐了下去，“不说了，吃饭吃饭。”

一边，周夫人见婆婆这样发怒，这面子上似乎显得有些挂不住，只好赔笑。周浮尘也不太好受，把自己藏在角落里安静地吃着东西。杨沐云也不知所措，最后，他还是选择凑到程老太身边的位置，为离老太太更近一点。

“外祖母，我姐什么时候走的？”

“早就走了，走好几天了！”程老太如同嚼蜡般咽着那些饭菜，面无表情，“怎么，你也不想多陪我这个老婆子呆会儿啊？”

“怎么会……怎么会……”杨沐云只好乖乖地服侍在程老太身边。这场丰盛的家宴也在无声中过去了。

刚一吃完饭，周浮尘和杨沐云这两位小生就在席中待不住了。此时，席中并没有周棋慎的身影。光凭程老太一人，似乎也有点留不住他们。加之一边周夫人的推波助澜，二人非常轻快地就逃了出去。

“走吧走吧！”老太太有些厌烦地冲二位毛头小子挥了挥手。旁边，周夫人拍了拍程老太的臂膀，说:“母亲别这样，尘儿已经知道错了，这次，他定不会再闯出事端……”

这边周夫人正安慰着程老太，那边周浮尘就带着杨沐云又出了周府。尽管朱门依旧，可杨沐云看着眼前的装饰，还是有些惊讶。

之前那挂灯笼的地方此时被拉上了白色的横幅，红色的春联也已被替换成了白色的，府门前是还没来得及收拾的纸钱和烟灰，乌泱泱的一片，不知道在此之前究竟抛洒了多少。

“这是……”

见杨沐云还不了解眼前的状况，周浮尘一拍脑袋，说:“就在十几天前，也就是你昏死过去的那天晚上，皇宫里的丹炉炸了，据说老皇帝当时就站在那丹炉前，瞬间被烧了个尸骨无存。”

听完表哥的话，杨沐云一脸震惊，他之前怎么也不会想到刚来京城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而且与他也有着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巧合。

“那这件事情朝廷里边是怎么处理的呢？”

“这个啊——当然是要让东宫太子出面稳住局势。那太子上来先是诏令那些大臣们进宫，在还没被烧毁的宫殿中商讨国事，再派工匠奇人前去修复宫殿，寻找废墟中的书页，同时发布悬赏通缉负责丹炉却在那天夜晚过后消失的国师孔仲华，发文责令国师之兄，担任高位的孔孟繁，最后安排登基大礼的相关事宜。”说完，周浮尘还补充了一句:“那个，那天收留我们的花楼说要与我们赔偿，然后我顺便带你去看看这如今的京都城。”

“那边又是怎么回事？”

“听说是父亲让彻查你中毒之事的人找到了他们头上，迫于压力，那花楼的掌柜只好向我们赔礼道歉。我们与他们约定好了，等你醒来，我们再去一番。”

“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得亲自前去，我只能说此多事之秋，找上那花楼掌柜的不止我们周家。况且之前，寻找医生，配置药草之类的活计也大都是他们那边所承担的。得饶人处且饶人，还希望沐云你谅解。”

“明白了，那就再去一趟吧……”对于刚睡醒的杨沐云而言，这本就不熟悉的京都在他眼前更为陌生了，他多看少说，并理解着当下正发生着的一切。

“现在，京都里的一切明面上还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可暗地里，百姓们都人心惶惶。要是有什么流氓乞丐突然冲到你脸上，张牙舞爪地说道些疯言疯语，流言蜚语，你尽管把他们推开就好。”

现在，天上已无飞雪。只是朔风不住地且阵阵地吹拂。杨沐云回头看了一眼周府，见其府门上飘零着白色的风景，有些感慨。表兄弟二人一起走上天街去了……

在京都这地界，许多人在乎名声甚于姓名。有些人用钱财来买通人脉，得“仗义疏财”；有些人用官名来称呼自己，得“公正无私”；有些人用宝器来凸显品质，得“白玉无瑕”。没有人愿意做一些败名声的事情。就连昏庸的老皇帝尚且如此，更何况世人呢？

见杨沐云没有更多游逛天街的心思，周浮尘干脆直接将他带去了那日的花楼。白天的花楼门厅冷清，二人进屋，却还是能看见几个方桌坐着来客，只是大多看来都是不速之客。

几个老鸨此时没带着姑娘，只是端茶倒水，陪奉笑脸；身着锦衣的老板在客人间游说，额头上泛着油光。

见周浮尘到，一个老鸨立即靠了上来，那日侍奉杨沐云的也正是她手底下的姑娘。

“公子啊，您来了！快请进，请进。”

午后，阳光正好，二人被招呼到一处方桌处。几缕阳光从四面八方汇聚到这楼的正中，那里有一台，似井口，似一小方围栏，风景正好。

“那天女儿服务不周，给客人赔罪了。”那老鸨给二人倒上了茶水。杨沐云看了一眼那女人，也是很年轻的模样，只是眼角带了两三丝皱纹。

“砰！”周浮尘往桌上就是没来由的一掌，众人皆惊，杨沐云只见着那茶水缓缓流向桌延，浸湿了老鸨的衣裳。

“抱歉、抱歉！”那老鸨扑地跪在地上，全身颤抖。在所有人都还没来及反应的时候，那老板立即窜了过来。肥胖的身躯挡在周浮尘和那老鸨之间。杨沐云低头，刚好瞧见那老板正用小腿揣着那老鸨的脸，后者一路爬走，杨沐云甚至怀疑被那胖老板遮住视线的周浮尘根本没看见这一切。

从愤怒转换为笑容，周浮尘的面部转换的十分自然，就好像他非常熟练地这样闹事？杨沐云心想:尘哥真是我的前辈。老板过来，周浮尘开口说:“关于小弟的事情，您准备怎么解决呢？”

“额……”那老板打量了一下周浮尘又瞧了瞧他身后的杨沐云，一拍脑袋，“嗨！您看我这记性。黄金百两，姑娘奉上！”老板尖起嗓子大叫，声音之大，整个屋子都能听见他尖锐的话语声。

很快，那女子便走了上来。怀里捧着个方盘，里面摆着二十根金条，堆作小峰，令人惊叹。

“这……”杨沐云光是听了那些钱财，就觉得眼角大张，眼睛开始不由自主地眨巴起来。而他身前，周浮尘就如同那老板遮住老鸨一样，把他遮掩的很好。

待女子在周浮尘身前站定，后者点了点头。那老板才退下。临走前，他回过眼瞄了一眼周浮尘身后的杨沐云，抹了抹头顶的油汗，又去处理其余更为麻烦的事情去了。

“表弟，看一眼吧。若你还满意的话我们就回府。”周浮尘把杨沐云推了出来，杨沐云在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过后，勉强一笑，“满意，满意……”

“主人你好，我叫花蕊。”那自称花蕊的女子微笑着介绍完自己后，捧着方盘，来到杨沐云身后跟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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