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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点半,曾华和张美凤来到柏城镇中心学校。此时正值学生进校高峰期,门卫和保安站在大门前,维持学生进校门秩序,严禁学生家长进入。张美凤出示了工作牌,说是找黄校长商谈妇女工作。门卫二话没说,便放行了。
曾华和张美凤进入学校内后,便按计划分头行动。曾华照例先去学校小卖部。小卖部有两个,每个面积都是中小小卖部的两倍以上。货架上的商品五光十色、琳琅满目。学生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热闹非凡。
曾华逐个货架查看,结果与镇中小大同小异,假冒伪劣、过保质期商品大行其道,随处可见。偶尔见个别老师进小卖部买东西,也是东挑西拣,查验生产日期和保质期。而学生则大不相同,只要包装漂亮、价格便宜,便欢天喜地捧在手里,或装进食品袋里,毫不在意产名厂址,查验生产日期和保质期,在柜台交现金、扫微信的少,相当部分刷学生食堂就餐卡。
曾华见不便与老板、老师和学生交谈,便没有买东西。他只用了二十多分钟,就逛完了两个小卖部就
上课铃响起,老师夹着教科书和教案,学生背着书包急匆匆走向教室。曾华在校园内信步走着,观察学校环境。
校园内有几棵参天大树,主干要两三个成年人才能合抱,估计有上百年的树龄,粗壮的树枝上爬满了青藤和寄生丛,生机盎然。两米宽的人行道两旁,是长长的绿化带,中间夹种着长出了嫩绿叶片的小树。三栋四层楼的教学大楼拔地而起,外层贴着浅灰色的瓷砖。教室后面有一个标准的二百米跑道,兼作运动场和操场。跑道内环有一个标准的篮球场和排球场。
校园规划科学合理,井井有条。绿树成茵,花团锦簇,鸟语花香,是一个适合教学、学习和生活的好地方。
曾华向一个老师问到了学生食堂的位置。学生食堂位于大礼堂后面,面积约有200多平米,有两层楼,一层是食堂操作室,二楼是老师就餐室。
曾华进了食堂操作室,五个穿着油腻发黑工作服的女人正在洗餐具。五个大铁盆呈v字排开,前头的两个大铁盆放满了洗洁精,白色泡沫泛起,象一个小雪堆。两个女人把餐具丢进盆内,用黑色抹布轻轻一转揉,顺手把餐具丢进第二个清水盆,盆里的水已呈浅黄色。最后两个女人把沉在盆里面餐具抓起就丢进第五个盆里,最后一个女人飞快从盆里捞起餐具,放进身旁的餐具车上,餐具发出哗啦哗啦的碰撞脆响声。
曾华摇摇头,向里间厨房走去。里间空无一人,估计此时是师傅们的休息时间。曾华见墙壁角有两个长长的冰柜,便走上前去,梭开柜门,一股白雾裹挟着怪味扑面而来,既有酸味,又有丝丝臭味,或两者兼而有之,反正说不出具体的味道。曾华感到呛鼻,便捂住鼻孔,睁眼细看,里面是一块块呈紫黑色的猪肉。他想把上面一大块肉翻转过来查看,但猪肉相互间被冰冻成一整坨,根本难动分毫。
曾华无奈关上冰柜,扫视厨房。两米开外有一个长一米、宽60公分的水泥池。曾华走近水泥池,那股刺鼻的味道更加强烈。池内浸着两大块冰冻肉,冰已慢慢融化,池水呈紫黑色。猪皮黑乎乎的,把肉翻转过来,肉是酱黑色,没有一点光泽。一股腐肉味直冲鼻腔,腹内立即翻江倒海,十分难受。
曾华脸色愈发难看,扭头见案板上有两个大铁盆,堆成小山似的肉。他上前一看,分别是剁好的鸡肉和鸭肉。鸡鸭肉看上去较鲜艳,皮下是淡黄色厚厚的脂肪,比下面的瘦肉要厚一倍以上。曾华伸出右手,随意轻轻试着摁鸡翅膀,叭的一声,鸡翅轻而易举地断了。曾华面露诧异,又拿一只完好无损的鸡翅稍用力一摁,鸡翅又断了。他又拿鸭翅试验,只只如此。
曾华感到不可思议,从未见如此清脆易折的鸡鸭翅膀。他依稀记得在一档电视节目中见过此类情景,具体是什么原因又模糊得很。但有一点可以断定的是,这看似正常的鸡鸭肉有猫腻。曾华拿出手机快速地拍了几张照片。
旁边有一个硕大的塑料菜篮,堆着小山似的干红辣椒,露出的籽全是黑色。曾华凑近菜篮,刺鼻的硫磺味呛得他眼眶瞬间泪水欲滴。炒台上有两小堆火锅底料。灶台下有两个塑料桶,里面有黑乎乎的液体。他用力摇摇,才知道装的是散装生抽和酱油。
厨房最里角,红色大塑料盆泡发着满满的黑木耳。曾华蹲下身,拿起木耳捏捏,滑溜溜的,凑到鼻孔前嗅嗅,有一股刺鼻的硫磺味。旁边堆满叶和梗都有黑斑的大白菜,表皮霉迹斑斑、高大粗壮的窝笋,粗大发黄的蒜苗和葱叶,等等。
这哪是学生食堂,分明就是一个垃圾场。曾华心里忿忿地说。他攥紧拳头,咬紧牙关,目光如冰,胸中的愤怒如潮水般一浪接着一浪涌起。
下课铃声响起,外面也传来了脚步声。曾华迅速把食堂内彻底摄像后,低下头,选择一条侧门溜了出去。
操场上、走道上,到处都是穿着校服的学生们。曾华慵懒倚靠在一棵小树上,深情凝视着青春阳光,生机勃勃,天真无邪的学生们。
他们祖国的未来,家庭的希望,我们有义务、有责任为他们创造无忧无虑,快乐健康的成长环境。曾华陡然感到肩上的担子重愈千斤,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赶紧直起身,伸手做了几个胸扩张动作,几个深呼吸后,瞬间觉得心旷神怡,神清气爽。
曾华不自主望向学生食堂,冲天豪气油然而生: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人,不管他是谁,不管他后台有多硬,我一定斩断他的魔爪,敲碎他的毒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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