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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漆般的天空里有几颗半明半昧的星,地上落着三点两点的雨。秋夜的凉风吹起来使人感到了一点寒意。这一晚在上海市华界一条街上,说是因为特别情形,在九点钟的时候就没有了行人。店铺底门关得紧紧的,几乎连人声也没有。在那么长的街道上只有两个背枪的警察缩着头踱来踱去。
至于这种特别情形是什么,全街中只有这两位警察先生知道。其实他们所知道的也是有限得很。他们只知道上海市要戒严了。若有人问他们为什么上海市要戒严呢,他们也只能答道,这是为着严防“赤党”作乱。因为上司对于他们的训话里不曾说到别的,他们也就无法知道了。说到店铺中人,他们简直是一无所知。警察先生光顾到他们底小店来,叫他们关上铺门,他们就把铺门关上了。因为天下似乎有一个至理存在着,就是不听警察先生底吩咐是要受罚的。谁又不怕受罚呢?
然而其中也有几个经验丰富的老先生对于这种非常的事情不免要加以一番研究了。其实这所谓研究,毫不含有怀疑的意思,因为人虽至愚,也都知道为官者,在上者底命令是天经地义,本无怀疑之余地的。这研究不过是根据从前的经验把警察先生所传达的命令加以注解而已。说是“赤党”作乱,“赤党”究竟是什么呢?大概就是那班推倒清朝割掉辫子的革党罢!不过那时的革党好象是穿白的,怎么又说是赤党呢?“大清改大汉,要剪掉毛辫,明明投洋人,……”怎么又说现在的赤党要打洋人呢?可见这赤党不是那革党了。然而凡事总是古已有之的。不错,啊,有了,这赤党一定是“长毛”了。长毛本是用红缎子裹头的,所以说是赤党,而且赤者红也,红与洪同音,长毛底头脑洪秀全又恰恰姓洪,那么赤党一定是长毛了。长毛一出,天下又要大乱了,人民又要遭一番浩劫了。那位以关岳自命的吴大帅不是曾经发过通电说“……赤祸蔓延,中原鼎沸……生民应遭涂炭……”吗?想到这里,那班忧时的老先生们不免要落下几滴老泪了。
不过在这“赤祸蔓延”的中国,上海究竟算是一个世外桃源,虽然近年曾因齐卢之战受过一点兵祸,但也没有多大的损失。况且这里除了有外国人统治的租界以外,还有管辖五省、坐镇金陵的孙联帅底军队,小民托庇了联帅底福荫,勉强可以安居乐业。将来灭长毛、定天下、登龙位的“真命天子”难保不就是他老人家!有了真命天子,那班忧时的老先生们也就放了心,安然睡去了。
然而只苦了那两位巡夜的警察先生。他们在未来的真命天子、现在的五省联军总司令底治下倒敢发起牢骚来了。这时候别人睡在温暖的被窝里多么写意!他们倒冷清清的,在这荒凉的街道上巡夜。什么巡夜,在他们看来简直是受罪罢了!
灰白色的灯光在睡了的街中抖着,好象受不住风吹似的。在这抖着的灯光之下,右边的一个警察底花白胡子也跟着抖起来了,上面粘着几点口沫,还在闪光。左边的那个较年青的同伴却挺着胸膛,立得笔直,象一个惊叹符号一般。
“他妈的!革命!革什么命!”年老的一个先鸣不平了,接着打了一个呵欠。“把老子革到这里受罪。”又打呵欠,又流鼻涕。
“哈,哈,你的瘾又发了,”年青的一个说。
年老的一个无力地在右边的裤袋里摸出一个白色小纸包,就在街灯底微光下打开了纸包,从里面的十几颗黑丸中取出三颗来,放在嘴里,抿了一口唾沫,便吞了下去。旁边的那个“惊叹符号”带着笑容不转睛地看他。
过了一会。
“好,现在才有了精神。说起来真气人,那班东西要革命,几乎把老子命都革掉了。别的倒不要紧,瘾一发,就真正要命。幸亏我还早预备好了这包丸子,不然我老陈今晚上就要……”
瘾过了,自然有了精神,老陈一面踱着,一面又继续说下去。
“老范,你倒好,年纪轻,不抽大烟,又不喝酒,很可以省几个钱好好过活。我是什么都抽到烟枪里去了……”老陈惋惜地说。
老范底脸上现出满意的笑容;“我劝你趁早把大烟戒掉罢,这又不难……”
“不难?”老陈惊讶地说。“你们不抽烟的人,不懂!我一戒烟,就要生病。现在老了,倒也不想戒了。从前我象你这样年纪时,原不想抽大烟。在那时候不抽烟倒不好了。烟既便宜,人人都抽,招待客人,也是它!你不抽,别人说你不懂得规矩,别人说你太古板,别人要拉你抽。有人敬你烟抽,你不抽,你就得罪人。……营盘里谁又不抽!大碗的云土由你抽,成分十足,不掺半点假。……我那时年纪轻,又壮又肥。……我当兵跟着赵尔巽赵大帅到四川,后来打进西藏去。……当时正是我年少气盛的时候,现在想起来又算活了一世。革命!什么都革掉了!赵大帅的兄弟赵尔丰也就被革命党杀了头。如今什么都变坏了,再没有那样的好日子过了。……老子捉到了革命党,要把他碎尸万段,才消得这心头之恨!……”老陈愈说愈气,到了后来,真气得说不出话来。
忽然一个黑影子晃了一下,沿着关闭的铺门匆匆溜过去了。老陈不加思索地发出一个命令:“站住!”但是影子竟敢违抗命令,仍然急急地走着。老陈大大地吃了一惊,连忙追上去,老范也跟着他跑。前面的人因为拿了一包很重的东西,不能跑快,终于在快要进租界的地方被追上了。老陈一把抓住那个人底肩膀。
“你干什么?”那人回过头怒目说。
“你这包里是什么东西?”老陈问。
“旧报纸,拿去包物事用的。”
“打开给我看!”老范一面说,一面就抢了过来,那个人要夺回已经来不及了。老范把纸包抛在地上,打开了,抽了一张传单出来,在街灯下读着:“‘打倒鱼肉人民的军阀孙传芳!’”他伸出舌头来,又缩了进去:“好大胆,骂起联帅来了!”他又在下面抽出一张较大的报纸:“《工人旬刊》……‘总同盟罢工’……‘孙贼底末日到了’……‘上海工人武装起来!’……哈,原来你就是革命党,我们正要捉革命党!”他撕了报纸,猛然打了被捕者两下耳光。那个人在抵抗。
“你就是长毛,”老陈骂了一句,就加入战团,一只手揪着“革命党”兼“长毛”的那个年青人底头发,一只手拚命地乱打。“你是革命党,你要革老子的命。……好,老子的拳头不准你革命!”拳头下得更重了,那个人在这两个警察底沉重的拳头下,渐渐地失掉了抵抗力。他底回答只是挣扎和叫骂,他始终没有一点乞怜的表示。
打了一些时候,被打者底叫骂声也减弱了,两位警察先生似乎打够了,现在怒气没有了,心里在盘算未来的奖赏。他们确实觉得革命党被捉,天下太平是有望了。老陈得意地拖着倒在地上被打得半死的革命党,老范抱着那包宣传品呼啸而去。
几分钟以后街道又归于静寂了。只是那几颗半明半昧的星已完全隐去,墨色的天空中荷荷地落下了一阵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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