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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索（第1页）

又是一夜无眠。季成玉睁开眼睛，算这个月只有三两天是好好睡上的。

可是这睁眼也同闭眼一样，一片漆黑，她静静躺着，鼻尖依然带着血腥气与硝烟味，她庆幸她及时救了花杳，也庆幸时宜会预见这一切，并且倾尽全力告知她，但时宜从来不会预知，这是如何得知的？罢了，她身上与其说是谜团，不如说是她身上的能力只是一点点显示出来，而周围人都不了解她，自然觉得神奇。

不过今天事情是平息了，但她的心也在也没有安稳过，不过八年间，那事情她早就忘记了，无数个独自一人的日日夜夜也没有像这样惶惶不安的，叫她脑海里不断的，不受控制的回想那一个夜晚，早被她抛弃的记忆，同样是烟味与血腥味，那个死在她手里的男人，脸越来越清晰时。

“成玉，对不起，对不起……”那人的声音也出现了，那样陌生，却如贴在她耳边说的，那个人跪在地上，拉着她的衣裙，向他求饶——

季成玉猛的攥紧手心，无论多少次回忆那段记忆，她心里都是麻木的，带着恶毒的欣喜，与一丝丝的伤心，那伤心不是因为那人的死，而是自己感情被他这样对待。

季成玉想要逃避这些，却被手里握住的另一只冰凉的手给打断了回忆。

是时宜，她的魂灵还没有回来，躺在她身边的，说难听一些的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看来这样的躯体放手里捂多久也不会热的。季成玉想着，她倒是在这样情况愿意与人接触，毕竟对方不会说话，不会吵。

“睡不着。”她轻轻说：“根本不用睡，到死也会这样吗？等将南山那边的秦墓送给京城老板娘后再找人些来好了，好些日子没有舒心了。”

在那之后呢？家里的人越来越多了，明明都晓得她那些破事情，但都没有人说……时宜，知道吗？知道也不明白，她估计看那些事情定会吓一跳。

季成玉不由的笑了起来，她转身看着时宜，她对外人一向是冷陌，再是接近便是对其释放恶意，而时宜，她总不忍同往常一样伤害她，甚至不想她了解自己……现在自己精神不同往前，迟早有一天会崩溃，让她离开吧，也不让看见自己无耻的一幕，何况她现在还被自己拖累了。

正胡思乱想着，耳边又一次出现被她引诱上山事后杀死的那些男人的惨叫，在家旁边的土堆下面，不过比先前声音大一些，还夹杂了八年前的那个声音——

“叫的再大声些，明天就把你们都挖出来送回家去。”季成玉对着一片漆黑冷笑道。

那些声音居然一下停止了，不知道是不是说话声音大了，握住的手居然动了一下，季成玉一愣，转头看着时宜那边，那边的身体开始有了呼吸，手心也变暖。

“看来是恢复了。”季成玉心里想着，却发觉时宜的身体一颤一颤的，她连起身，静静的听了一下才知道时宜依然睡着，但却又做了噩梦，在哭。

因为云野，还是徐绿水，花杳……或者翠儿？季成玉心里猜测的，一边等着她自己醒来。

听着时宜抽泣声越来越大，但突然一下停止了，之后便是平稳的呼吸，手被抓紧。季成玉听见时宜抽噎的问：“季成玉？”

“嗯。”季成玉应道，却被拉着衣角，黑暗中时宜小声道：“我做了噩梦，很害怕，可以抱一下你吗？”

“……”季成玉沉默了，在一瞬间没有抵触，时宜定睡迷糊，不然可不会与她说这样的话，从时宜知道自己触碰他人就晓得命数便与她保持距离……若是这样答应也可以。

于是她回握了时宜的手，道：“可以。”

说着时宜就扎进她怀里，湿漉漉的脸贴在她胸口，她浑身暖的很，不同第一次见她同玉一样，浑身上下都是凉的，不多时，便听见她平稳的呼吸声。

而外头，天已是蒙蒙亮了。

“你又没有睡吗？”时宜问道，她打了个哈欠，睁眼便看见旁边的季成玉睁着眼睛想事情。

季成玉听她说话，转头看了她一眼，道：“嗯。”

时宜心里总有事情挂心上却是想不起来，看着外头的光亮，才猛的记起自己昨日读了徐绿水的记忆，也没有和季成玉说云野的事情，她看季成玉的脸色也看不出来什么，便小心道：“云野怎么样了？还是道士怎么了？”

“都没事，昨日的事情还要多谢你，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季成玉对她道：“你也累了，在休息一下吗？”

时宜摇摇头，她现在精神极好，她道：“我已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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