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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霍沉渊就像是被人丢弃的小孩,无助彷徨不知所措。有些事情,偏偏是等亲人失去后才知道,这才是最痛苦的。他什么都做不了,难道要把霍枭从地狱里拉出来问一个明白吗?霍枭瞒得太好了,这么多年也从未想过修复父子关系,任其恶劣地发展着。现在发现端倪,也都太晚了。现在撑着的,都是执念了。“简歆月,我再也不会给你们任何一个人,可以抛弃我的机会了。”
他突然声音幽沉地响起,没有任何头绪,冷不丁的刺入心扉。她心脏微微一颤,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冷静冷静。”
这是第一次,霍沉渊拒绝了她的陪伴。她想留下来,可是他的态度异常坚决。“出去。”
简歆月没办法,只好出去等着。后面医护人员想进去换药,都被他拒绝了。简歆月从白天等到了黑夜,他就这么把自己关在了那个仓库,霍枭的后事还没有继续。没有宴请宾客,没有召开记者发布会,就这么悄无声息。直至夜深,霍沉渊终于出来了,疲惫地推着轮椅。“我困了。”
“不吃点吗?”
她小心询问。“不了,只想休息,我很累。”
她推着他去了客房,扶着他上了床。上次答应他做一天的女朋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睡在一张床上过。这一次,她主动躺在了他的身边。她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你这是可怜我吗?”
他声音冷了许多。“我……”她说不上来。算可怜吗?“你去别的房间吧。”
“你的腿这样,又没带护工出来,你晚上怎么办?”
“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霍沉渊,你不要倔了好不好?让我照顾你,你这样我很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这几年我不都是一个人过来的吗?你看,我活得好好的,死不了。”
他有些自嘲,暗讽着自己。“霍沉渊,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需要可怜,滚出去!”
“你……”简歆月激动的一巴掌扇了过去。“你觉得我是可怜你,是吧?你觉得这么多年,和你好和你生孩子都是可怜你,你可笑的自尊不准许是吧?你觉得我阻拦了你,我是恶人!行,我走!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老娘不伺候了!”
简歆月也是彻底生气了。她转身就要离开,霍沉渊终于冷静下来,慌了神。“别走,求你别走。”
可简歆月没有停下步伐。霍沉渊一着急,竟然左腿使力,从床上下来了。“嘶——”他倒吸一口凉气,单膝跪在了地上,疼得钻心。简歆月终于忍不住了,赶紧回头,把他搀扶起来坐在了床边。“你干什么?腿不想要了?”
她又气又急,眼睛通红,里面都蓄满了泪珠。霍沉渊看着她,大手温热地抚摸她的脸颊,擦去滚烫的泪痕。“我错了。”
简歆月看着他一宿没睡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那一瞬再多的气也撒不出来了。她唯有紧紧地抱住他。“霍沉渊,我知道你现在可能不是很理解她们。你换个角度思考,那天你握着炸弹,你想过思思吗?”
他愣了一下。“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想,反正我是没有考虑到。我只知道把她送出去,我就要回来和你同生共死。孩子是爱情的结晶,但最重要的应该是爱人,没有爱人,哪来的孩子。”
“如果拆弹没有成功,我和你一起走了,思思就成孤儿了,思思长大了恨我吗,你觉得应该吗?那重来一次,你怎么选?”
“不是你被放弃了,而是他们不得已,只能选择彼此,就像我们一样。孩子……已经不在考虑的范畴了。”
“所以……我比思思重要?”
很好,霍沉渊的脑回路和她永远不在一条线上。她面色涨红,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找补。他突然笑了,从得知霍枭垂危赶过来,已经过去整整三天了,他一直沉着脸,心思阴郁。这是第一次,露出笑容。他笑得像个愣头青。“我比思思重要!”
这一次是肯定的语气。他紧紧地抱住她。要不是腿上有伤,只怕他现在能激动地将她抱起来转好几个圈。他一直计较,孩子和他到底哪个更重要,明明是他的种,没有他也就没有孩子。可是,他永远在她心里排不上号。可现在,他再也不会胡思乱想了。他思杵了一会儿,又很严肃地说道:“你很爱我,对不对?”
“别胡说。”
“不,我没有胡说!你为什么要隐瞒?宁愿被我误会你和季焕有染,也不肯告诉我真相。你就是爱我,简歆月,你承认吧,你爱我爱得无法自拔,能为我牺牲一切。你很爱很爱我!”
那深色的瞳孔,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仿佛能勾魂夺魄。“那你还觉得我实在可怜你?”
她挑眉说道。“你是爱我,才心疼我。”
不是可怜他,而是爱上他。那样的感情,他不屑!他一直都不自信,现在他终于底气十足。“行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去隔壁睡觉。晚上要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喊我。”
“你要离开?”
“不是你让我走的吗?”
她没好气的说道。此话一出,霍沉渊吃瘪,现在就两个字——后悔!“不要走好不好,我现在就很不方便。”
“不方便什么?”
“洗澡。”
“我已经两天没洗澡了,整个人都快臭了!你帮我擦擦身子好不好?”
他带着诱哄的语气。她的脸迅速红了。“你在想什么?我都这样了,实在不能对你做什么?你该不会想趁我无法反抗,强来吧?”
“你……”她承认自己想多了,但绝对不是他说的这样!她气得砸了一拳,他立刻捂着胸口倒吸一口凉气。她心一惊:“没事吧,我也没多大力气啊……”下一秒,他紧紧攥着她的手,没皮没脸地笑。“我就是想让你多疼疼我,以前觉得你心疼我,会让我自尊受挫,让我怪没有面子的。”
“现在呢?”
她挑眉询问。“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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