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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夜话（第1页）

夜话还在继续。

“关于我家的消息，你都听说了？”程瑛玥的话锋一转，说起了最近的事情。

墨小桃每天待在茶楼酒肆也不是单纯的在那里闭目睡大觉，以她的灵识来说，哪怕不刻意去听也可以将一层客人的话尽收耳中，作为这几天热度比较高的话题之一，程家要去往京城的消息成为了很多人茶余饭后的闲聊内容。

“你是指哪方面的？”墨小桃也不知道程瑛玥具体指的是哪一条消息。

墨小桃的反应也在程瑛玥的意料之中，程瑛玥偏头想了想后说：“关于和江家合作一同前往京城的事，你还有印象吗？”

“城中不少人认为，为了避免在路上遭遇到土匪和山贼时难以应对，才选择了和程家关系不错的江家来合作，至于为什么不是更为强势一些的城主府我也想不通。”

因为站在墨小桃的角度来看，经历了赏灯会的接触后，城主府和黑风山蛇鼠一窝，都算不得什么好人，但是这毕竟是局外人的角度。可在云州城人的印象里，云州城主热心与城中的治安问题，还在赏灯会后派兵围剿了黑风山，这一举动在墨小桃看来显然是在收买人心，做做样子，可在城中百姓眼里，城主大人爱民如子，为了无辜的遇难者敢于去啃黑风山这个硬骨头。

不得不说那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东西，再假戏真做这方面还是有几分手段的，也许在城中有不少人看出了端倪，可他们也不敢为此触怒全城的百姓，也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她最初为什么要以仙剑天师尊的身份示人，不单单是她口中所说的女子身份不方便去往京城，还因为那晚自己以云州城巡捕的身份追杀黑衣人，不可避免被那些她救下的人看到了自己真实的样子，而且她们想必也看到了那些被自己杀掉的黑衣人的面孔，毕竟城主府和衙门的捕快和巡捕都参与在其中。在城主眼中恐怕容不下一个能在云州城中留下堪比天灾级别重创的人吧。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一旦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墨小桃可不认为这位心胸狭隘的城主会安心让自己继续在云州城中继续当一个小捕快。

虽说自己在云州城中拥有绝对的无敌战力，莫说黑风山的杂兵喽啰，就是加上云州城城主府所有护卫再来十倍的兵力，她也有信心能全部镇压，甚至还是在不解除封印的情况下。看看她在那一晚的表现就好，十步杀一人，见血封喉，她若真想动手管保寻常对手连她出剑影子都看不到就要饮恨剑下。

莫说是她，哪怕是黑三也是如此，黑三的横练功夫极为强势，甚至比墨小桃还要强上几分，不敢与她硬碰硬。施展罡气过后的黑三拖着金背大砍刀轻若无物，手起刀落哪怕在城主府杀个七进七出刀口都不会卷刃，更何况是那些范围性的杀招，只需要将刀气胡乱挥舞，都能像刀切豆腐一样轻而易举的划破那些在凡人眼中坚硬无比的铠甲。

可这是在面对对手的情况下，一剑杀掉自然最简单易行的方法，某种意义上说甚至比说服他们还要简单一些。强而有力的威慑和胁迫往往比循循善诱的劝导和说服要来的简单粗暴得多。仙剑天师尊为什么要在她身上留下封印？除了和尘世流沙不能接触仙灵的特性之外，更多的是为了要保护这个脆弱的世界。

墨小桃和黑三二人的实力都算不得顶尖但是他们两人交手可以轻易的将一座阁楼夷为平地，在会场的街上留下数十丈方圆的深坑和裂痕，这还是墨小桃将罡气小鼎移去仙剑天的前提之下，若是让小鼎爆开，将小半个云州城推平也不是什么天方夜谭。可这并不是墨小桃想要见到的，她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这还是仙剑天师尊在限制了她的实力的情况下，她在师尊的几个徒弟之中虽说实力境界和修为都是垫底的，可那是和仙君和神君相比之下，在凡间她若是不收力，一巴掌拍飞城门倒是小事，一巴掌将一截城墙拍进土里也不是难事。

可人老成精的城主会给自己在他身上留下几个血窟窿的机会么？而且杀了他城中百姓会听自己的解释么？这几日里城中虽然封锁了不少区域可又怎么能拦得住她。但在最近几天的探查里，她凭着记忆去城中想去找寻那些被她救下来的几个人，可都是无果，如果不是她们举家离开了云州城，那么也就只有那一种可能了。

对于这种结果她也隐隐有过猜测，可她还是有些抗拒这个结果，那就是那一夜被她救下的幸存者，都被灭口了。

这种猜测一旦出现，墨小桃就跟本无法将其忘掉，在夜里逃过了黑风山的杀手，逃过了护卫的背叛却没能逃过劫后的天明。

她不是云州城的救世主，她也不想成为云州城的救世主，云州城主想当这个救世主，哪怕他是那个想亲手把云州百姓推向火坑的人也是如此。

云州城主是皇帝的傀儡，被调任至云州城也只是为了更好的监视退出朝堂的前任丞相罢了。前任丞相为了摆脱这种监视不惜派人接触黑风山，拿云州城作为赌注来吸引黑三与城主府对峙。

两个老狐狸就像是对坐桌前的棋手，只不过云州城主一方背后的皇帝远在京城，而看起来势微的丞相府则是身处云州城，二人以云州城为棋盘对弈，黑三是手执黑子的丞相手中的一记险招，也是他杀出执白子围守黑棋的城主封锁的关键之棋。原本在丞相的计划之中无论城主府是否有暗手来应对黑风山的进攻，对于丞相来说都不会影响他的后续计划，而对于城主府来说这一记重拳若是落在身上也必定是要伤筋动骨，但这老狐狸也不是善茬，来了一计将计就计，借助黑风山的势在城中大肆屠杀百姓再将黑锅丢给黑风山，借此良机顺势派兵围剿黑风山收买人心，不仅将危机化解还成功的让自己在城中的名望更上一层，这一步棋结果来说算是城主府更上一层。尤其是对于丞相来说黑三下落不明，和黑风山合作的计划也是就此终结。

不过这一场博弈之中的变局正是战力超凡的墨小桃，以一人之力逆转了黑风山对于云州城的进犯可她毕竟在暗处，不能明面上挑明城主府的阴暗一面，不然老狐狸只怕是绝不会放弃借此良机来以势压人，若是让墨小桃站在了云州城的对立面那么简简单单的将其打杀干净可算不得什么好计策了。

所以城主府和丞相府都在寻找这个破局人的行踪，这也是为何墨小桃需要隐匿行踪的一大原因。墨小桃在这场棋局中作为最大的变数，完全可以凭借一己之力改变胜负的走向，这就是实力的意义所在。

墨小桃思索之余，程瑛玥也是给出了一个答案。

“这是一个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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