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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动态平衡（第1页）

李哥听到老王的问题后，眼中居然露出悲伤之色，沉默了好久也没有回答，而是反问老王:“你呢，信不信？”

老王老老实实地想了了一下说，小时候不相信命，觉得未来有无数可能性，长大了感觉可能性越来越少了，越来越信命了。

老李道：“这么说，老弟还是相信【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种说法咯？”

老王嘿嘿一笑，说：“要说生死啊，过去常有人说【阎罗要人三更死，不会留人到五更】，但这说法更适合古代，现在就是将死之人，如果医疗条件好，怎么也能多活几日啊。”

老李突然说看老王身上正气很足，如果没有这正气护身，经常夜行水边，靠近阴气重的地方，很容易生病的。老王心想可能我当兵的时候练过硬气功，曾经还给首长表演过呢，嘴上说那当然我们当过兵的人身体底子好。

老李又说命和运是相连的，命是先天的，运气是后天的，多做善事多读书也许能改运吧，但是这老天也是残忍的，人间善恶老天眼里估计不值什么。

老王问善恶怎么分啊，我们在这里钓鱼算杀生作恶吗？

老李说个体的生命既顽强又脆弱，虽是老天所定，但是充满变数，没有一个人的生命能被精确预测，生命群体的命数也是天定的。老天定了三界规则，虽然天地万物在老天眼里没有善恶，但是总会有力量代老天来惩罚那些破坏规则的物种。就像一条河的生态系统，规则是总体动态平衡的，万物循环，周而复始。我们这里钓几条鱼的命，也许救了很多被其吞噬的小生命，这水里的资源就能多养活几条鱼，这和善恶无关，鱼上钩也是为其贪婪付出的代价……唉，鱼为饵亡，人为财死。但如果有人想把河里的宝贝一网打尽，可能神明还没有出手，人间的法律就会去严惩。如果没有外力，即便江海枯竭，不适合生存，也总有不屈的生命拼死寻找出路，死局亦有一线生机……！天道的规则到底是什么啊！历史到底是靠群体推动的，还是英雄塑造的，定数？异数？如果人类的浩劫来临，到底要依靠谁？老李说着说着突然陷入沉思。

老王以前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一瞬间觉得老李好有学问，他的问题也让老王感慨很多，曾经他和兄弟们都相信自己就是那支力量，可以惩罚边境的毒枭，可以消灭屠村的邪教徒.......

片刻后，老王打破沉默突然问道：“今晚上在城内水龙桥下，我跳河里救了一个女的，你说这是她的命还是运？”

老李盯着老王，似乎通过他的眼睛，看到了老王见过的一切！片刻以后，神情疲惫地说道：“渡人渡己，互为因果。命数是天定的，该偿的命还是要有人偿的！不过今天正是农历七月十五，阴气重，又是双鱼纠缠之年，本来就不会太平...…能懂得自渡也不容易啊！”

那天夜里时间过得飞快，老王回到家第二天天快亮了！老王是个守时的人，虽然电站设备科平时也没啥要紧的事，但是他每天都是很早到单位的。刚上班的时候就听见同事说昨天夜里有人看到一个年轻女的从大桥掉下去，早上尸体从江面漂上来才被人发现，不过警察已经破案确认身份，正在调查取证，传闻是被人推下去的！

老王心里一紧，不会昨晚那个女的又想不开了吧。他立马请了假，往那个女的家里赶去，心想如果碰到警察，也好说明一下那女的是自杀。结果到了她家附近，旁边一个人也没有。试着敲了敲门，没想到门打开了，就是昨天那个女的。现在才看清楚，这女的穿着朴素的居家服，看起来25岁左右，长相清秀，只是脸色苍白，头上贴着退烧贴，可能昨晚落水着凉了。住的地方只是一室一厅，房间里墨香四溢，桌上放了很多练毛笔字的稿纸。墙上贴了一幅书法：众生皆苦，唯有自渡！老王盯着那副字看，觉得似曾相识。

那女的认识是老王救了她，赶紧让他进屋。老王说过来看看，没事就好，也说了早上的传闻。老王怕她再出事，就说今年不太平，没事不要去危险的地方，人容易走极端，让她万事想开点。那女的也很真诚，跟他说了前因后果，请他放心。

通过聊天，老王才知道这女的名叫李清，同为南曲的外县市人，双江师大毕业后，原本在省城外企工作过一段时间，后来考教师编考到了曲江市。再后来有一位叫刘强的某机关单位司机，外表俊朗，又能说会道，疯狂追求她。恰逢今年父母催婚，所以就很快结婚了。婚后后丈夫本性暴露，她发现他喜好沾花惹草，甚至还好几次发现他和其他女人也有来往！后来他还变得嗜赌成性，不但刷爆了两人的信用卡，还背着她去找她娘家父母亲戚借钱。后来甚至外面还有人拿着欠条去她单位闹，害得学生家长投诉！

实在没办法，李清只好辞职，也果断申请了离婚，那个新婚的小家她是什么也没要，就一个人搬出来住了。还好她有教师资格证，教学专业素质也过硬，应聘在一家民办中学教国文，虽然不是稳定的编制，但勉强可以租房还债生活！

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债主找不到她前夫，还是找到了她，不断去新学校闹，而且她收到了法院传票，也咨询了律师，即便离婚，刘强的债务属于双方婚内借债，她也必须要还，如果不还，她也会被列为失信人。如果成为失信人，她可能过不了新学校的试用期。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她不知道如何面对的时候，那个不靠谱前夫，又找上门来，说要她再拿一万块钱，一万不行五千也要，五千不行两千！发誓拿到后永不见面！

她家里只有两千块钱，但是这笔钱是这个月的生活费和房租，李清说什么也不能给，但一个弱女子哪能拗得过一个男的，最终这点钱还是被抢去了！

平时她是很坚强的一个人，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天晚上突然心灰意冷，感觉她的人生完全没有了希望，或者没有意义！所以才失魂落魄的走到桥头，一跃而下！

她说昨天幸亏老王在桥下舍生相救，不然怎能对得起生养爱护她的父母！昨晚在水里就已经想通了，不会再寻短见，生命比什么都宝贵，只要命还在，就有希望。大不了和父母商量，把老家的房子先卖了，只要有工作有收入，养活自己没有问题！

老王听后对李清同情不已，但也不知道如何宽慰，就留下电话，让她有事联系。正要离开，老王手机响了，单位同事打过来的，说她前妻溺水身亡，警察找他录口供。

原来老王前妻杜莎莎的相好就是牌友刘强，和老王离婚后，杜莎莎和刘强并未结婚，但两人常常混在一起。也算是两人志趣相投，杜莎莎拉着刘强一起沉迷赌博，越赌越大，越赌越穷！后来刘欠下巨额赌债。因被债主追讨，七月十五晚上刘强先去找前妻借要钱，再逼着杜莎莎去找前夫老王借钱。

结果那晚老王去钓鱼了，杜莎莎去他家找不到人，知道老王一定在桥墩下钓鱼，就去了大桥。那时候老王正救了李清回去后，觉得河边太晦气，回去拿回了渔具换了更偏僻的地方。而刘强担心杜莎莎骗自己，一个人拿了钱不给自己！就偷偷跟着，果然发现杜莎莎从前夫家出来，却往相反的水龙桥方向去！

刘强非常生气，追到到桥上两个人再次争执，刘强逼杜莎莎把钱给她，杜莎莎急了破口大骂:“你这没本事的穷光蛋，临时工装大款，还要女人养，要钱没有，要命老娘给你……你敢打我......你有没有种推我下去！你有没有.....！”

杜莎莎的话让刘强的自尊受到了打击，刘强突然月光下变得暴怒。他狠狠地掐着她的脖子说:“如果不是你，我不会欠那么多账，好好家不会散，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骗子！我弄死你……”

第二天刘强就被警察抓到了，他承认有打了杜莎莎，但是矢口否认他把她推下去的，说他掐她的时候，杜莎莎把包给他了，他抢了包就跑了！发现包里没钱再回去时，杜莎莎已经不在了，一定是是她自己跳下去的。但是根据死者正面伤痕，警察认为无法排除他杀可能，刘强仍将面临法律的严惩。

对于杜莎莎，毕竟曾经夫妻一场，老王还是充满了愧疚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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