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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23（第1页）

徐晚最终以沉默回应了李孝年。徐晚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杀伐果决的人，更何况之间牵扯的太多，首当其冲的就是小禾。作为母亲，她不能为了一己私欲弃她不顾，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能伤害她的女儿，包括她自己。

之后的几天，徐晚本想只当不曾发现他们苟且之事，情愿当一个睁眼瞎子，只图个眼不见为净。只是当孙卓又一次深夜未归时，当徐晚一次次听着孙卓的电话从等候音变成忙音时，徐晚彻底地绝望了，从四肢百骸蔓延开来的疲惫使她不愿再去计较孙卓此时到底寻芳何处。她颓然地放下电话，倚靠在沙发上卷着身子直愣愣地看着墙上的挂钟上，当指针毫不留恋地从12走向1的时候，开门声终于响起了。

孙卓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客厅的时候，正看见徐晚双眼无神地看着挂钟，他一步跨向徐晚，轻摇着徐晚不敢开口。

徐晚：嘘！让我猜猜你今天的理由，和同事去吃饭了？还是单位加班了？又或者都不是，你只是不想回家，不想面对如同蚊子血一样的妻子？

孙卓：小晚......

徐晚嘴角绽放了一抹明艳凄美的笑容：没关系啊，孙卓，你告诉我，她是你的白月光吗？

孙卓：小晚，你别吓我。

徐晚：孙卓，你不要我了是吗？连小禾都不要了是吗？

孙卓：不是，小晚，我......我怎么可能不要你......

徐晚：那我们重新来过，孙卓，你觉得我哪不好，我改，我都能改。

孙卓跪在了沙发前，把脸深深地埋在了小晚的胸前：可是小晚，来不及了......

徐晚：来得及，我.....我们还有小禾，你说过要和我陪着她长大......

孙卓猛地抬起头扯着声音喊着：来不及了小晚，何美丽她......

此时的孙卓如同困兽般绝望地撕扯着头发，血灌瞳仁，映衬得面孔狰狞无比。

徐晚心底的恐惧不断升腾：她怎么了？

孙卓：她.......她怀孕了。

孙卓的声音细如发丝，几乎微不可闻，但徐晚却听得无比真切。真像如同一盆冷水兜头盖顶浇了下来，直击得她四体生寒。她想过最坏的结果，何美丽以死相逼或是狮子大开口，无论那种情况都还可以挽回，但如今，徐晚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做掉孩子何美丽断然不会同意，那么这个女人和一个还没出生就已经被阴谋裹挟的孩子她要如何面对？难道要她以一个正妻的风范接纳她们？笑话！

孙卓：我让何美丽打掉，她说什么都不肯，说孩子是她一个人的，她自己也能养活，可是小晚，我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孩子是我的，我不能......我不能......

何美丽，你真厉害啊！你步步为营处心积虑，你算准了孙卓懦弱，算准了要逼孙卓就范，算准了孙卓会掉进你的圈套，你连怀孕都算准了。那么现在呢？你已胜算在握直取苍龙，还等什么呢？只等她盛怒之下拼个鱼死网破？

徐晚看着孙卓颓败地摊坐在地上，不知道是可怜还是可恨。徐晚想最初母亲中意孙卓的大概就是他的本分可靠，可现在让他们的婚姻走向绝境的也正是他的老实和愚直，单凡他能够奸猾一点，能够看穿何美丽的心思，或者花言巧语地骗她一辈子，也不是现在这个局面，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这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无论是客厅里的孙卓还是卧室里的徐晚，都在这个寂静的夜晚选择了沉默。徐晚不愿争吵声吵醒了小禾况，且无论她现在如何地把一腔的愤怒宣之于口，都不能抵消孙卓的背叛带给她的痛苦与羞辱，她更希望能在此时冷静地审视自己一路走过的婚姻。她必须承认她输了，何美丽在这场毫无胜算的战役中杀得她丢盔卸甲体无完肤，却依旧能够以弱者的姿态在孙卓面前博取同情，不得不说她何美丽赢得漂亮，赢得让人胆寒。徐晚惊叹于年纪轻轻的她怎会如此攻于算计，如此轻易地便俘获了孙卓，使她每一步都棋差一着，最后满盘皆输。

现在看来摆在她面前最棘手的并不是何美丽，而是何美丽处心积虑怀的这个孩子。孙卓其实未见得对何美丽用情至深，不过是这个意料之外的孩子让他如坐针毡，既不愿弃她而去，又断不了骨肉之情，左右为难，只想等着徐晚松口，让他能够从这个两难的境地里解脱出来，只是孙卓啊孙卓，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啊！

徐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既然何美丽已经公然挑衅到如此程度，那么她徐晚到底要如何应战呢？是为了小禾委屈求全任她予取予求，还是为了自己最后的尊严潇洒转身？但无论哪一个，对徐晚来说都是艰难的选择，而她的丈夫把所有问题都留给了徐晚，自己选择了做一只缩进壳里的蜗牛。

直到第二天早上，徐晚还是没能做出抉择。看着孙卓送小禾出门，她知道她必须尽快拿定注意，因为何美丽肚子里的孩子无时无刻不在威胁着她，如若她再拿不出个章程，那么有恃无恐何美丽会不会张扬得人尽皆知到未必，但可以想见的是很快她就会登堂入室，逼宫的戏码随时都会上演，到时候自己想选也没得选了。

那么现在问题的关键就是孙卓的态度，是认栽拿钱了事还是不明不白地认下这一脉骨血？如果是前者，徐晚还能站在悬崖的边缘拼死一搏，如果孙卓选择了后者那何美丽可真算得上是求子得子，求仁得仁了。

细想至此，徐晚立刻做了决定。她拿起手机给孙卓发了消息，算是最后的通牒，无论是和她还是何美丽，他必须尽快做个决断。这次孙卓的信息回的到时极快，满口应承尽快与何美丽谈好条件，彻底了断这件事情。看来孙卓的确是下了决心的，之后的第三天晚上便殷勤地在家做好的饭菜等她下班，并在饭桌上与徐晚说明了他与何美丽之间的谈判，孩子是要打掉的，虽然也是自己的骨肉，但是他有了小禾已经知足了，没有必要人到中年又老来得子。何美丽到是没有明确表态，但是孙卓答应会给她一笔数额不小的赔偿，具体的数额可以再详谈。

徐晚意外何美丽没有反驳，她会舍得这个关乎她下半生命运的孩子吗？也或许是想看看孙卓最后的赔偿数额再做决定也未可知，她绑着孙卓说到底也无非就是为了钱而已。

事情进展顺利，也是有了定数，徐晚心里稍稍稳了稳。盘算着既然要破财免灾，那这财到底要破多少为宜呢？少了自是按不住何美丽，但是要多到多少合适呢？总不能一直被她牵着鼻子走。徐晚想不出个所以然，问母亲吗？还是算了，母亲年过花甲，何苦让她为这些事烦心。想问王丽娜又不知从哪讲起，糟心的事连她自己都难以启齿。思想至此，徐晚不禁为自己感到可悲，人到四十，只有丽娜一个知心的朋友，

身边来来往往的这些人不过是泛泛之交而已，不近不远，似乎永远隔着一张捅不破的纸，看不见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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