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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宋母大喊一声。
姜氏回头怔怔地看向她,神情复杂,她是打心底不愿相信自己看上的儿媳会做出这种事。
宋母自觉对不住将军府,已经羞愧到无地自容:“顾夫人……我……”
“你干什么?”姜氏稍加思考,瞬间茅塞顿开,刚才宋母的反常举动全都有了解释,她视线逐渐聚拢在宋母身上:“宋知雅有孕是真的!你早就知道!”
“真是好一招瞒天过海啊!竟不想我被人耍的团团转!”姜氏拍桌而起,桌子哐哐乱颤。她甚至已经开始让人开始收拾婚房!
南筝见状,先行将大夫送了出去,回来时,就看见宋晚凝站在不远处看向自己,似乎是特意在等她。
宋晚凝走过来,行礼:“我是来感谢南筝妹妹今日为我说话的。”
“那倒不用放在心上,我也是看不惯那些人的嘴脸而已。”南筝回礼,却不想宋晚凝下句话惊了她一瞬。只听:“方才,我看见南筝妹妹其实是故意拉宋知雅下水的,对吗?”
她说话不紧不慢,语调轻松,微微一笑开门见山:“妹妹不用担心,我并无恶意,只是有件事情想同妹妹商议。”
前世,南筝只是在她到将军府之后,才有过那么一段的接触。印象里她说话并没有这么直白,只一心放在大哥身上,两耳不闻窗外事。
南筝思考片刻:“姐姐但说无妨。”
她赶回宋知雅闺房时,宋母正低垂着眸子,说不出一句话来。床上的宋知雅清醒一瞬,听见姜氏的质问,周身一凉,又晕了过去。
“退婚!我要退婚!”姜氏怒不可遏,南筝怕她气出个好歹,赶紧上前安抚:“母亲,您别太生气,气坏了自己身子实在不值当,幸好是成亲之前发现这个事情,还有转换的余地。”
听见姜氏的话,宋母开始慌了,眼泪说来就来:“顾夫人,顾夫人,是我们错了!我,唉!你打我吧,只要能让你消消气,求你了,只要别退婚,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如果你执意退婚,我女儿这辈子就真的毁了!你叫我这做母亲的可怎么活?我知道是我们有错在先,可我此举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啊!顾夫人,你行行好,救救我女儿吧!”
宋母扑到姜氏脚边,见她不为所动,情绪突然失控,朝着床上的宋知雅冲了过去,抓着她的肩膀不停摇晃:“你看看你做的好事,你怎么就那么不知检点!真是枉费我和你父亲的一番心血,辜负了顾夫人的满心喜爱呀!”
“你不用这般做戏给我看,她都已经那样了,你还是别乱动的好。”姜氏冷眼旁观。
宋母被无情戳破,转而声泪俱下:“顾夫人,是我对不住你,但是求你看在咱们两家多年交情的份上原谅我们吧,不然我女儿就真的完了啊!”
姜氏已经逐渐冷静下来,从鼻腔发出一声冷哼:“那是你的事,与我有何干系,我不追究你欺骗之责,你就谢天谢地吧!”
她再不想看见这张虚伪的脸,转身离开,临出门之际,她轻蔑瞟向床榻上的女子,丢下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这顿席,终究是没吃上。
这件婚事,是长公主亲自做了见证的,长公主又深得太后喜爱,若是直接退婚怕是会下了她的面子。
可要将此事告知长公主,姜氏同为母亲又于心不忍,更不知如何向长安解释,因此她从宋府回来直接气病在床,宋母几次求见,都被她拒之门外。
这天南筝照例过去陪伴母亲,走到门外就听母亲嘶哑着声音:“我看还是修书一封将此事告知长公主,然后赶紧把婚给退了,不能让我儿平白遭受这种委屈。”
“是,老奴也觉得,长公主肯定会理解。您是个心善的,才拖到了现在,这种事放到别家,恐怕早就闹得满城风雨了。”
“心善有何用,还不是被有心人利用?”南筝回头让身后的小丫鬟先下去,敛了敛眸子,迈进门槛:“心善没有错,错的是那些心思不正的人。”
姜氏见到南筝,总算有了一丝笑容:“囡囡来了,快,坐到母亲跟前来。”李嬷嬷搬了一个绣凳放在姜氏床头边。
“女儿给您熬了山楂红枣汤,您最近总喝苦药,胃口总是不佳,肉眼可见的瘦了。”南筝坐下,舀起一勺轻轻吹了吹,伸到姜氏嘴边:“小心烫。”
姜氏抿了一小口,她哪是没胃口,她是没心情。“囡囡,你说我是直接退了这门亲事,还是先告知长公主此事?”
她还不确定,直接退,无疑是不把长公主放在眼里,可若是告知长公主,这不是等于要她亲口承认自己眼拙?
“要我说,这婚不退,也未尝不可。”南筝装作不经意淡淡回应。
姜氏声音陡然升高:“你说什么?你怕是气昏了头吧?!”
南筝朱唇微启:“母亲迟迟不退婚,是不是因为长公主的缘故?既然如此,换个人不就好了。反正,只要大哥娶的是宋家的女儿,那时谁又会记得当初定亲的两人是谁?”
“宋家并非只有一个宋知雅,我记得不是还有一个宋晚凝吗?”她侧面提起,想试探母亲对宋晚凝是何态度。
还未来得及听姜氏表态,就有下人在门外禀告:“夫人,宋府来人求见。”
“不见,轰出去!”姜氏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又激动起来。
南筝忙伸手顺了顺她起伏不定的胸口:“母亲,不如听听他们还有何说辞,父亲与宋侍郎同在朝为官,两家又是世交,低头不见抬头见,不管怎样,总要谈出个结果。”
李嬷嬷接话:“到底是他们做下此等不要脸面之事,咱们还怕见他们不成?姑娘说得对,就听听他们还能如何狡辩!”
姜氏看看南筝,又瞅瞅李嬷嬷,道:“也罢,正好通知他们退婚一事,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你去,让他们先等着。”
说着她吩咐门口下人,撑着身子起来,让李嬷嬷给她洗漱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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