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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教堂（第1页）

翌日，祝灏起了个大早，开始又一天的忙碌。

一如既往练完功，祝灏顿感身心舒畅，仿佛有一股暖流在体内流淌，让他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负手而立，感受着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经受洗礼，那是生命的力量，这股力量令他肉眼可见般变得更加强大。

曾经，他看过很多认为后世灵气稀薄不适合修炼的都市小说，他还对这种虚头巴脑的说辞不以为然，然而，现在的他深切地感受到了周围环境对人体的巨大影响。在这短短的月余时间里，通过重习体术功法，使他的身体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初来时他还是一个瘦弱的细狗，现在已经成长为了一个线条匀称、肌肉结实的翩翩少年，这样的改变在前一世那种空气污浊的环境中是不可能发生的。这让祝灏不禁感慨万分，他意识到人类对大自然的破坏是灾难性的。

匆匆收拾好行装，祝灏背起了装满鲜鱼的背篓。这几天他的食量大增，每天捕到的鱼获差点儿快不够他吃了，好在李老对他怜悯，偶尔会让他到自己的池塘捞鱼，这才保证每日足够的食物供应。背篓里的鲜鱼几乎也都是从李老池塘里打捞的，今天他要进城，也就帮着李老把这一背篓鱼给卖了。

背着背篓步履匆匆地赶往村口，远远地就看见了李大壮那魁梧的身影，看来李大壮早早就已经在那里等他了。李大壮昨晚得知他今天要进城，便主动表示要一起去，兄弟同心很多事做起来事半功倍。

今日石家私塾请的教授过寿，在那里就读的石胖子，李小海，王富贵三个兄弟自然要去给老师的寿宴送上贺礼，所以就没有跟祝灏一起进城。

李大壮家境优渥，足以负担得起束修的费用，但他家传统观念根深蒂固，认为李大壮就该子承父业，将木匠手艺传承下去。对于读书，他家老爷子认为只要能够认得自己的名字就足够了，至于其他的，根本无需去学。

祝灏一路上心事重重，眉头紧锁，显得异常沉默。他并不是担心再遇上黑痣壮汉那几个家伙，大不了再揍他们一顿就好了，即便纠集再多一些人手他也不怂，他相信以他现在的实力，已经无惧任何规则内的挑战了，他在担忧的是做市场调查以及探知徐家虚实的难度。

做市场调查相对更容易一些，前一世他初中读完就辍学，此后一直从事的都是打打杀杀的事业，这种技术性的工作还真不是他所擅长的。做市场调查需要细致入微的观察、深入的了解和精准的判断，而这些都是他之前没有接触过的领域。不过他有充足的信心，放低姿态多走访，与商贩们建立亲近的关系，付出艰辛的努力和不懈的奋斗他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但对于探查徐家虚实嘛……祝灏确实一点儿头绪都没有。这个时代官与民之间存在着巨大的身份鸿沟和等级差异，除非是与他们有息息相关利益的人，否则大部分百姓往往只能通过口耳相传或者道听途说了解一些表面的信息，很难接触到真正的内幕和背后的真相，这就是信息壁垒。

尽管困难重重，但祝灏并没有选择放弃，如果这点儿小困难就放弃了，以后如何面对更大的挑战，还怎么成长起来。

进了城，祝灏环顾四周，他还是像上次一样在集市上搜寻着合适的空位，这时只听身后有人喊道：“小哥儿，你来了，来，来我这里。”

转头看去，那是一个有些面熟的中年妇女，她身穿一件打着几块补丁的灰白色袄子，面色亲和，一看就是那种善良朴素的农村妇女。只略微回忆了一下，祝灏就记起这是上次摆摊时离着他不远的一位卖干辣椒、干花椒等干货的摊主。

“诶，大姐是你呀。”祝灏打着招呼向她身旁的一个空位走去，既然人家都好心叫自己过去，那他也就不用再挑位置了。

“卖鱼咯，新鲜的江鱼，肉质紧实美味不可多得啊！”摆好摊位拿出杀鱼的工具就开始叫卖起来。一旁的李大壮看得稀奇，也扯起他那粗犷的嗓音帮着叫喊，很快不少被他们喊声吸引的客人就纷纷围了上来。

当祝灏忙得不亦乐的时候，眼睛斜光不经意间看到远处街面上再次出现那群讨厌的身影，正是黑痣壮汉那一行人。只见他们依旧嚣张无比趾高气昂，不过倒也没再发生上一次那种情况，但凡有不交规费的人，他们也不掀掉他的摊子，而是分出一个人来站到摊位旁。有这么一个凶神恶煞的人占着摊前的位子，谁还敢来买东西，自然熬不过，要么乖乖交钱要么收拾东西走人。

“有趣！”祝灏心中嘀咕了一句，这跟后世那些文明执法如出一辙，看来他们背后也是有高人的。

“嘿，小子交规费……”

不一会儿那伙壮汉就来到了祝灏的摊位前面，领头的黑痣壮汉看到抬起头来的熟悉脸庞，刚开了个头的话顿时戛然而止，热闹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交多少？”祝灏笑了笑，他并不想打破既定的规则，江湖人行江湖事，打抱不平可以，破坏规则实非明智之举。

“五……五文”，黑痣壮汉似乎有些怕祝灏，说起话来吞吞吐吐。

“行！”祝灏答了声麻利得从钱袋子里摸了五个铜子给黑痣壮汉。黑痣壮汉接过钱也不去数，揣进钱袋里头也不回就去下一个摊了。

看着黑痣壮汉的背影，祝灏眯起了双眼，今天这事让他莫名感觉蹊跷，他打定主意找个机会一定要找黑痣壮汉打探一下，这背后到底有什么原因让他不再像以前那般跋扈，动不动就打人，对自己也变得恭恭敬敬。况且，他这种常年混迹城内的混混定然知道更多别人不知道的内部消息，找到他也许能发现一些珍贵的秘密。

城里百姓较之乡下百姓富足很多，所以祝灏带来的鱼一如既往好卖，还不到中午他的鱼就卖得精光。看了看天色，他一把揽住李大壮的肩膀说道：“二弟，今天多亏有你帮忙，中午想吃什么，我请客！”

李大壮大大咧咧也不矫情，直接了当说道：“我想吃豆花饭。”

“好呢！”祝灏毫不犹豫答应一声就带着李大壮走向街边的一家饭馆。

所谓豆花，在四川是一种口感类似于豆腐脑的豆类食品。但又与豆腐脑不同，需要过滤掉大部分的豆纤维，然后在锅中加以盐卤让其凝固沉淀，接着用簸箕轻轻压榨成型。吃的时候用刀划成一个个小方块，用汤勺连着窖水一起舀入碗中，蘸着油辣椒吃非常美味。这种食物简单且价格低廉，深受四川穷苦百姓喜爱。

一碗豆花两个素凉菜，祝灏和李大壮两个吃得很是津津有味，这家饭馆的油辣椒鲜香入味，并不辣得让人难以忍受，而是一种恰到好处的香辣味，对味蕾来说是一种欲罢不能的洗礼。

吃着吃着，祝灏突然发现对面墙上贴着一张印有十字架的纸张，最开始他还没留意，后来越看越觉得似曾相识，再仔细将纸上的内容往下读，仿佛一道闪光劈到他的大脑，他连忙喊过饭馆老板问道：“老板，这附近是不是有一家教堂啊？”

“有有”，饭馆老板在围裙上搓了搓手答道：“城中府衙对面就是教堂，那里有个洋鬼子天天出来拉人入会，说什么信上帝得永生，烦不胜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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