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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广玉大街以雅致着称的茶舍茗阅轩内,上官霆上了二楼,小二引他进了一个沿街的雅间。
挥退了小厮,上官霆一个人坐在雅间里等的焦灼。
前些日子的恶作剧,上官霆还没恢复过来,只要睡着,便会梦见自己泡在血水里,夜夜不得安眠。
上午,有人在门房上给他留了一封信,信里只有一张纸,纸上画了一块玉佩,纸的反面还有一行字,申时一刻广玉大街茗阅轩。
玉佩上整体雕刻着一个变形的篆字“诺”,是他祖父的名字,也是他祖父留给后人的警示。
诺,应也,诺言如玉,誓言如金。上官诺希望他的后代都是守诺重信之人。
在玉佩下方诺字的口中,有一个变形的篆字,是上官家的孩子写入族谱之时的名字。
这块玉佩同上官霆的一样,只是诺字口中是个“霈”字,也就是他那个本应死透烂没化为尘埃的大哥的名字。
看着这幅图上官霆心中震惊,之前那些人送回来的消息说他已经死了,连尸体都喂了野狗了,那这是怎么回事,是他没死,还是有人捡了这块玉佩回来找事?
上官霆心中没底,这眼看着就到了约定的时间,还没有人来。
他站在窗口,紧盯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试图找出一个答案。
时间已经到了申时二刻,上官霆耐心用尽,气愤非常,却也松了一口气,他认为肯定是有人像上次一样恶作剧,戏耍他,一脚踢歪了身前的椅子,嘴里骂骂咧咧的便要离开。
房间门来了,走进来个身姿修长,温润如玉的公子,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怎么,二弟这是等着急了,都怪为兄,路上有事耽搁了些。”
上官霆脑中轰鸣如雷,如同见了鬼般看着程霈,后退一步,伸出手指指着他,话里带着颤音说道:“你是谁?”
程霈扬起唇笑的温润,声音清朗舒缓,“二弟莫不是见了为兄高兴傻了,还学会与兄长开玩笑了。”
程霈转身吩咐小二再上壶茶几盘点心,拉开椅子坐下,抓起桌上的瓜子吃了起来。边吃边招呼上官霆,“二弟,你也坐呀,咱们兄弟俩这么久没见,该好好叙叙旧了。”
上官霆脑中的轰鸣声渐歇,他深吸一口气,也拉了把椅子坐下,看着从容嗑瓜子的程霈说:“大哥既然回来了,怎的不先回府,这几年没有大哥的消息,父亲与我可都是挂心的很呢!不知大哥这几年过得可好?”
程霈抓了把瓜子放到上官霆身前说:“该见的迟早都会见的,我这不就是先见到二弟了吗?说起来,我这几年托了父亲与二弟的福,过的确实很好。”
上官霆眯眼看着程霈,心底琢磨着他先来见自己的意图,莫非他知道是谁害了他,来寻仇不成?还是说,他回来是要抢夺世子之位?
程霈看着上官霆变换的神色,心中不屑,摇头叹息道:“二弟,我还以为,我不在京城的这几年,父亲肯定为你请封了世子之位,却没想到你竟还只是个庶子的身份?”
这话可戳到上官霆的心窝子上了,这几年,他满心的以为大哥没了,成国公府就是他的了,可是他父亲两次上奏请封世子的折子都被打了回来,父亲给皇上身边的李公公塞了银票,才知道原来是祖父留下话,成国公府只能由嫡长子继承。
上官霆心中恨呢,同一天出生,他却是从姨娘肚子里爬出来的,便只能做个成年后分一点家产被国公府当叫花子打发出去的庶子。
看着上官霆脸上凝聚的恨意,程霈接着说:“听说二弟的婚事还没定吧,过了年就十八岁了,也不知道会有哪位贵女愿意嫁个庶子,若是再这么尴尬下去,连为兄都觉得可惜。”
上官霆压制不住怒火,这也是他心中的一个疙瘩。
她母亲中意了几家贵女,求了他父亲请人去提亲,要么被他父亲直接拒了,要么他父亲只露个话头便被人家严词拒绝。
上官霆“啪”的拍了下桌子,咬牙切齿的说:“你说这些到底想干什么,来看我笑话吗?上官霈,你以为你回了京城便可以向我耀武扬威了吗?”
正好此时小二端了茶水点心进来,程霈给上官霆倒了杯茶,“二弟何必这么大火气,来,喝杯茶,冷静一下。”
将茶杯推到上官霆身前,程霈语重心长的说:“二弟真是误会我了,说到底,你我同根相连,是为手足,大哥倒是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上官霆不可置信的看了程霈一眼,冷笑一声转头看着窗外。
程霈接着说:“当然,我也是有求于二弟的,希望二弟也能助我一臂之力!”
听到程霈有求于他,上官霆才转过身,端起茶杯靠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说:“大哥真是说笑,若你做了世子,什么事办不成,会需要我帮忙?”
程霈摇了摇头说:“我对国公府世子之位不感兴趣,只要二弟答应助我,我亦可发下誓言,决不染指世子之位。我此来只为完成外祖父遗愿。”
上官霆听了这话心底虽不全信,倒也起了几分兴趣,“大哥且说说,有什么需要小弟效劳的。”
程霈给上官霆续上茶水叹了口气说:“二弟当知道这些年父亲与我母亲不过空有夫妻名分,实则无半分夫妻情分。外祖父在世时也常念叨,当年所没有若没有这桩门不当户不对的婚事,也不会害了母亲终生,直到外祖父临去之时,还是对母亲心有愧疚。”
程霈手中转动着茶杯,眼神迷茫,似是陷在回忆中,上官霖儿心中不耐,“大哥有话直说的好。”
“也是,咱们兄弟哪用的着拐弯抹角,是为兄小人之心了。”程霈看着上官霆认真地说:“二弟,我想让你助我,帮母亲与父亲和离!”
上官霆“噌”地站起来,“你说什么?”
“你没听错,助我母亲和父亲和离!”程霈拿出一封书信,郑重说道,“我这里有外祖父生前的亲笔手书,希望取消母亲的婚约,放她死后自由。二弟,我以世子之位换母亲死后和离,于你,于你母亲都是百利无一害吧!”
上官霆觉得头有些懵,死人还能和离吗,他抬头看着程霈,见他脸色郑重,不似作伪,难道他真的不想要世子之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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