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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冬季,高山校园呈现出一片银装素裹的画面,在地面、在屋顶、在冰湖,皑皑白雪覆盖了一层又一层,为松树林套上冰晶,悬挂冰柱,似乎周围的一切都被盖上了一层雪白的棉被。
透过厚厚浓雾,映入眼帘的是白到发光的雪山,如同门神般挡住通往外界的一切道路。
几间房子和一个操场组成了个小建筑群,这是一所海拔近两千米的学校,管理机制像是半个集中营。
镜头拉低,能看到学校西北部被清扫出一片空地,露出隐藏在下方的红色塑胶跑道。在跑道一侧站着二十几名学生,寒风并没能将他们吹倒,他们的热情甚至能使雪花融化,这倒是不用再担心跑道结冰的问题。
在起跑线上摆着一排大小不一的杠铃,一共四个,最重的有近两百斤,最小的一个也有一百五十斤,这是加量训练的器材。
这破学校位置不好,资金不足,训练室也没有,体训队学生只能顶着大雪出来训练,让他们屹立不倒的只有热情和对未来的期望。
背上杠铃,深呼吸,挺直腰,慢慢下蹲,直到两腿弯曲至90度才停,然后快速站起!依靠惯性再发力,用前脚掌撑地!这能训练爆发力。
这样的动作重复了整整30次,随后立即放下杠铃,朝跑道另一侧狂奔,这一刻他的眼里不只有终点,还有人生目标。
下半年就要高考了,这是最后一次冬训,高中三年最关键的时刻,有一句话叫冬训吃的苦,开春猛如虎。
这种训练方式非常伤身体,但能在极短时间里提高成绩,每做完一组还要练习腰胯,确保肌肉不会拉伤,如果这时负伤,那么极有可能三年到头一场空。
冲过终点,赵先涛已然跑完最后一组,返回路上就连走路都有些不稳,双腿发软,摇摇晃晃几次都就要倒下去。
可他终究还是坚持住了,久违的日光撕开过重重屏障带来火与热,驱散严冬这魔鬼。
来不及休息,赵先涛又躺在地上捶打肌肉,让队友帮他踩大腿。他的腰之前受过伤,所以此时一定要及时放松肌肉,否则可能撑不到体考那天。
这里的学生都是大山中的孩子,对于他们而言考上一所普高足以在乡里炫耀,且摆上一二十桌酒席,但如今他们有了更高的目标。
体训队刚成立时有60多人,不过大部分是借着由头去玩,最终能坚持下来的只有13,教练甚至觉得这个数据乐观了,等到真正体考那天,会有更多的人选择放弃。或者是因为家里出不起去考试的钱,或者是因为压力过大选择退出,他们最终都放弃了,哪怕除了这个他们就没有更多优势。
“涛哥,怎么样,想考去哪儿?我觉得你高低得是个重本。”一个刚跑完1一百米的大汉走来坐到赵先涛旁边,气喘吁吁询问着。
“别吹牛了,能过基础线就是烧高香。”赵先涛家里是信佛的,从小就被教育只要一遇到事就喊菩萨保佑,虽然并不灵。
太阳落山没给这里带来夕阳与暮色,有的只是不断落下的雪花和越来越黑的天空,训练在此刻终结,大半夜再出来搞基本上就是找死。
梦想和现实的差距很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而赵先涛觉得这两东西并没有什么关系,具体什么情况……无解。
等到天色完全暗淡,赵先涛向宿舍走去。宿舍里没有热水,学校也没有澡堂,想要洗个热水澡得先去机房排队,打好水后再爬六楼回宿舍,高三的作息时间和这学校的糟糕环境让洗热水澡成了奢侈行为。
事实上,由于时间不够,训练完之后是应该先吃饭还是先洗澡这件事大家都有不同的看法,有一部分人觉得应该先洗澡,但是刚训练完身体是发热的,马上洗澡可能会得病,但是吃饭吧,又累又难受根本吃不下去。
“你好,同学,那个…能认识一下吗?”提水回宿舍路上,一名女生挡住了赵先涛的去路,对方的话搞得他一头雾水。
“额,也许吧……我现在有事,先走了。”听到铃声响起,赵先涛赶紧往赶紧往寝室跑去,现在他只有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洗澡,这是生命中的大事。
“真是的……”女孩收起手中纸条,拽成一团,一咬牙一跺脚走了。
“余晖小姐,余晖小姐!余晖小姐!!?”
课堂上,车厘子老师抵着余晖烁烁的课桌,叫声愈发低沉,眼中的怒火也愈盛。
在她进行下一步动作之前余晖烁烁终于从睡梦中惊醒,但仍然疑惑张望四周,对于自己此刻的处境并不了解,直到发现向她挤眉弄眼的暮光闪闪,瞥了眼周围的同学,余晖烁烁这才意识到自己在上课。
“余晖烁烁,最近你的学习状态非常不好,倘若不是生病了,那我是否可以断定你已经是自学了所有的科目,认为不用在这浪费时间了?”
熟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余晖烁烁终于发现站在自己旁边的车厘子,四目相对,顷刻间余晖烁烁精神焕发,打了个激灵。
“抱歉,我只是昨天晚上没休息好,最近……事儿比较多,下次不会了。”余晖烁烁赶紧认错,态度诚恳,这让车厘子的怒火消了一点。
“有的时候就是应该用些处罚手段,下不为例!”车厘子拿起书重新走上讲台,等到同学们不再关注,连大气都不敢喘的余晖烁烁方才松了口气。
“余晖……”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余晖烁烁赶紧向暮光闪闪打了个手势,示意下课再说。暮光闪闪点点头,转身就正对上车厘子嗔怒的目光,好在只是瞟了一眼,达到震慑效果便继续念书。
“幸好余晖烁烁没有和我聊,话说车厘子老师今天的脾气怎么这么差?”
幸运的是车厘子没有余晖烁烁的能力,并不能窥测她内心中的想法,但如果她想要,此刻余晖烁烁估计会毫不犹豫的送出去。
梦境、思绪、回忆夹杂的太多,逐渐让余晖烁烁有点找不到现实与幻想的边界,以往她窥测记忆时只能截取对方现在的想法,或者说是某一段回忆,就像是看了一场电影,并无其他影响。但现在就相当于把这场电影的时间无限延长,再用超高倍数在极短时间里全部看完,而且还要全部记住,如果换个心智不好的直接就变精神病。
“真糟……”余晖烁烁追悔莫及,撑着头,努力保持清醒。
伴随着悠扬的铃声,今天的课程也算彻底结束了,对余晖烁烁而言,这是漫长的。放学后,她的朋友们也是来到教室里找她,聚到一起。
“所以他今天也来学校了,吃饭的时候怎么没见到他?”云宝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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