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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一切再度被一条条白色的细线重新编织,一条金色的河流第三次出现在林晔的面前。
这一次不需要走向河流的尽头,熟悉的老者便已等在起始点。
林晔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开了口:“我到底是谁?”
老者有些浑浊的眼眸抬起,忽然笑了:“你觉得你是谁?是活在须弥的林晔,还是终结礼冠时代的林晔?”
林晔没有回答,他只是死死盯着眼前人的面容,好似要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些许端倪。
“我根本没有这段记忆?是你编造的?”林晔有些咬牙切齿。
“到底是我编造,还是本身拥有,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林晔。那份痛苦不是假的,你感觉到了吗?亲手终结礼冠时代所带来的痛苦以及……那数千人命的重压。”老者依然笑着,话语却如同锋利的刀。
林晔没有说话,但如果仔细看他垂在身侧的手就会发现他的双手此时正在颤抖。
此刻的林晔是前所未有的迷茫,他从未想过自己什么时候竟然与古老的礼冠时代产生了交集。
而如果刚才的那段记忆是真的,那么这三年又是怎么回事?
无形中好似有一头噬人的怪物正在悄然向林晔靠近,只要他被困在这混沌之中就会毫不犹豫将他吞噬殆尽。
老者笑而不语,他见林晔陷入混乱之中,也不出声提醒,只转身朝着河流的深处走去。
林晔被惊动,看着他缓慢前行的脚步,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老者便指着河流两边的黑暗问:“你知道这两边的黑暗里藏着什么吗?”
林晔一愣,乖乖摇头。
老者轻笑一声,忽然一挥手。
立刻有金色的流光从河流中飞出,绕着那两道转了一圈。
林晔瞪大了眼睛,他看到了堆积成山的枯骨,它们遍布河道两边,好似拱卫着这条不知道是何作用的金色河流,又好似争先恐后想要触碰这条河流,看着人心中发凉。
“猜猜这条河吧,这条河是什么,它通往的地方又是何处?”老者将林晔的注意力拉回来。
林晔沉默地看着脚下流淌的金色河流,金色的河水不知疲倦,涌向无人可见的黑暗深处。
老者并不催促,他缓慢的淌过河水,终于来到他总是喝茶的岸边。
他自顾自坐下,欣赏着流淌而过的金色河流,一边为自己斟水沏茶。
“是时间吗?”林晔早已经冷静下来,他坐在老者身旁,轻声问。
老者笑着摇头:“非也。时间是这世间最令人痛苦的事物,她从不青睐任何人独立于人类而存在,但这条河流不同,它与每个人息息相关,也正是这世间的所有造就了它。”
林晔仍然不解,老者笑眯眯地将一杯茶水推到林晔面前,语出惊人:“它是命运。”
“每个人的命途合在一起便成了整个社会,所有生灵的命途合在一起便成了世界。”老人轻啜茶水,指着那片黑暗,“那里就是一切的终结,当生灵凋零归寂,当边界被侵蚀殆尽,黑暗的海水将倒灌,将一切淹没在混乱绝望的海底。彼时,没有人会记得,世间曾存在过这样一片大陆。”
林晔逐渐从老者口中听出了一些异样,他蹙起眉:“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老者顿了一下:“礼冠时代的终结意味着你走向了神,而今天出现在这里的你意味着你将走向无人的王座。”
“你觉得这与你毫无关系,只因为,你还未理解,你出现在这里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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