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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他的私人要求做的。他右手拿着一个黑色的小塑料袋,拉链扣紧了,锁着。他向街道两端看了一眼。遥远的尽头有家嘈杂的酒馆,与王子街垂直相交的考利路十分繁忙,是从东区和伦敦进城的主干道。但是这一切都被路上的一个拐弯挡住了,使得街道的这一端幽暗寂静。他穿过一道木门走进花园,飞快地向通往屋侧那条走廊的侧门走去,走廊尽头就是后花园。
走廊十分狭窄而又阴暗。乌云遮住了月亮,街灯那点儿冰冷的光在这儿几乎毫无作用。走到走廊三分之二处,他停了下来。此时从街道上谁也看不见他。他把盒子和塑料袋都放在地上,开锁,拉开塑料袋上的拉链,小心地从里面掏出一套干净的塑料外衣、一副手套、面罩,以及头巾。他穿上外衣,仔细地扣紧所有维可牢尼龙搭扣,脖子、手腕、脚踝、腰,确保身体的每一寸都包裹好了。他透过塑料又看了一眼表,9:04。
后花园杂草丛生。侍僧小心翼翼地踏下每一步,悄无声息地走到了正对着花园的厨房门外。然后他停下来,侧耳倾听房子里的每一丝声响。除了似乎是从楼上传来的遥远的音乐旋律,别的什么动静都没有。
他穿过厨房,潜入了大厅,然后缓慢地、谨慎地爬着楼梯。他的每根神经都紧绷着,对每一种可能都做好了准备。一到二楼,他立刻检查了每个房间,确保屋子里只有他和他的猎物。然后他向卧室移去。现在他听出来那音乐是什么了——舒伯特的《 D小调第十四号弦乐四重奏 》中的快板,他的最爱之一。他站在门前,想听听有没有人的动静,但只听到沉重的呼吸和偶尔的呻吟。他轻轻地将门推了条缝,向里看去。
。
第19节:春分(19)
萨曼塔在上面,背向后弓着,脸朝着天花板。西蒙用手抓着她小而结实的乳防,两眼紧盯着她癫狂的表情。侍僧几乎无法察觉地颤抖了起来,数种情感突然狂泻而出——嫉妒、厌恶、着迷。它们汇成了一股性冲动的急流,顺着他的脊梁直冲而下。他感觉自己要僵在那儿了。然后,他意识到自己一秒也不能多等,于是低身将金属盒子放在地上,伸手从兜里掏出一把解剖刀。他拔刀出鞘,飞快地向前迈了三步,西蒙和萨曼塔还都没回过神来他就到了床边。
他灵活熟练地一把拉过萨曼塔的头,手起刀落,一挥就切开了她的喉咙。血从动脉里喷涌而出,溅满了整个房间。他继续用力,刀向里切去,片开了她喉头的肌肉。刚刚出口的尖叫立即归于沉寂,女孩重重地倒在地板上。她双手揪住喉咙,血从指缝间汩汩流出。她两眼大睁,死死地盯着侍僧,似乎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她再也没有机会了。
西蒙完全吓瘫了,侍僧抓住了这一两秒先机。他猛地砍上这个年轻人的喉咙,从左耳到右耳,一刀到底,几乎将头整个砍了下来。血溅上了他的面罩,他伸手拭去。西蒙的尸体抽动了几下,黑色的血从嘴里涌了出来,一转眼就给他蒙上了一个红色的液体面具。
侍僧任西蒙在透湿的床单上翻腾,自己从床上跃过,蹲到萨曼塔身边。她还活着。侍僧一秒也不能浪费。他将一只手放在她的前额上,另一只手托在她的颈下,然后用力一扭,“咯”的一声,她的脊柱就从最上面两节脊椎骨C-1和C-2之间折断了。她立刻成了瘫子。
他取来那个金属盒子,将它放在自己身边。然后将萨曼塔翻过去脸朝下。他轻松地挥了两刀,在她脊柱两侧各开了一道九英寸长的口子。他拨开肌肉,看到了她的胸腔。他从塑料外衣上一个带拉链的兜里掏出一把用电池的外科手术锯,几秒钟就锯断了她的骨头。然后他撬开肋骨,小心地用解剖刀切断左右两肾上的血管。
侍僧打开那个用来装器官的金属盒子,觉得满手冰凉,他可以看见盒子周围瞬间溢满了冷凝的空气。他听见床上传来一阵巨大的咯咯声,然后彻底安静了,那是西蒙最后的战栗,他死了。
侍僧将戴着手套的双手伸进萨曼塔温暖的身体里,慢慢地取出她的两肾。他将它们分别装进干净的塑料袋里,密封好,然后慎重地放进那盒子里。他从盒侧的一个袋里掏出一枚金属硬币,小心地放入萨曼塔背上右边的刀口里。他盖上盒子,扣好插销。然后从衣袋里掏出一块浸了清洁剂的抹布,擦擦双手,又擦去盒子把手和盖上的血迹,然后把抹布装回去。然后将刀入鞘,同样放回那个衣袋。
9:13整,进房子九分钟之后,他又出现在了房侧那条黑暗狭窄的走廊上。他脱去面罩、手套、外衣、鞋套,非常小心地不让一点点血渍或其他东西沾上自己的皮肤或者衣服。然后他换上一双干净的塑料手套和一副新鞋套,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口袋,把用过的外衣、面罩、手套、鞋套、解剖刀和抹布统统塞了进去。然后他摘下手上的手套,将它塞到最上边,封好口袋。他拿起装器官的盒子,迅速向屋前走去。他伏低身子检查街道。一对年轻人正从考利路那头向他走来,就离两座房子不远了。他急忙蹲下。他们走过去了,女孩呵呵地笑着。
那对年轻人走到了街道尽头,转过弯去,消失在了他的视线当中。侍僧又一次左右逡巡。干净了。他迅速而又镇定地跳过花园的矮墙,没用遥控器而是用钥匙打开了丰田车的后备箱。他将装器官的盒子放进去,用两根皮带子固定住,然后把那个塑料袋放在它旁边,盖上后备箱盖子,绕到车门旁。一进车里,他立刻脱下鞋套,把它们塞进座位上的塑料袋里。他拿一块抹布擦了擦手,然后也塞进塑料袋里。三十秒钟之后,他向牛津市中心开去,嘴里哼着贝多芬的钢琴奏鸣曲,因这晚的工作而心旷神怡。
牛津,1690年8月11日夜
马车到赫丁顿山时已经6点了,离城墙还有一英里,天气仍然热得难熬。他决定住在熊客栈,一个男仆搬起他的箱子走上旋梯,问他要不要把晚饭送进房里。男仆离开后,牛顿终于能歇歇了,他终于能够独处一会儿,回想一下过去二十四小时里发生的一切。
→虹→桥→书→吧→
第20节:春分(20)
他抽打着他的破马疯狂地逃出了剑桥。连着换了两次马之后,他终于用4个小时多一点儿的时间完成了这次行程,在中午之前抵达了首都。和往常一样,他在旅途中化名为威廉?佩蒂先生,也同样在格雷斯旅店街的天鹅客栈住了一晚。
整个旅途中,以及在伦敦那段安静的时间里,他一直在思忖面前的任务,有时也会想起自己抛在剑桥的过去与恐惧。他仍然不能完全明白,是什么让威金斯如此疯狂。也许,他纳闷地想,是那个球体里的某种力量给某些人施加了这种影响。他唯一确定的是,实验室里的这起奇怪事件进一步放大了自己本已高度警惕的危险感。他认识到,每一个转弯都可能有敌人在等着自己。没有人可以信任。因此,为了迷惑任何潜在的对手,和任何自认可以偷取这个无价珍宝之人,他决定要全力以赴斩断每一根线索。他首先逃往首都,然后从那儿坐上了一辆长途马车,这样,他就可以和大多数旅行者一样,用同样的方式到达牛津。威金斯在他脸上抓出的伤痕仍然隐隐作痛,但他没法隐藏它们。礼拜三清晨四点,他被仆人从疲乏的睡眠中唤醒,继续前往牛津的旅程,大约十三个小时后,他终于到达了这座城市。
此刻,在熊客栈里,牛顿突然觉得精疲力竭,很想躺下睡一觉,但是心中的兴奋让他的眼睛无法合上。他喝了点肉汤,就着灯光读书,面不改色地看着一只老鼠轻快地从木地板上穿过去。按事先安排好的,10点整,他听见朋友沿着走廊走了过来,轻扣房门。他走过去,打开门,门外正是尼古拉斯?度利尔。他黑色的卷发如瀑披泻,看上去比牛顿记忆中更加年轻英俊,他们只不过刚刚分别了三个礼拜。牛顿示意他进来,他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迈进了房里,两人拥抱了一下。
“你的脸。”度利尔关切地说。
“没事。”牛顿不耐烦地说,转身走开。
“你看起来很烦恼,我的朋友。发生了什么事?”
“在剑桥发生了点小事。不值一提。关心一下你自己吧,我的好度利尔。你准备好了吗?”
“我已经尽力而为,先生。你问的可不是件容易事。付出和回报总是不成正比,但是我相信任何人都不可能比我做得更多。兰兹顿和我已经来这儿两个礼拜了,我们已经获得了需要的一切。尽管时间有限,我仍然每天检查那些盒子,我有信心,一切都会很圆满。”
牛顿仔细端详着他年轻英俊的脸庞。“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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