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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见那张照片的时候,她是一直相信白戚薇没有死的,因为她并不相信这世界会有如此相像的人。可是后来娇珞的调查结果确实证实了那人并不是白戚薇,而梁思宇的调查结果也是与娇珞的如出一辙……
没什么可怀疑的了,白戚薇就是死了!被害死了!落薇的手紧紧抓住床单,似乎要把那床单抓成粉末,她强忍着心中的悲痛,笑了。
“伯母,你看我都能够释然了,就算娇珞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也别放在心上吧。”
“小薇……”程夫人看着落薇,心里也是复杂万千。她找不到任何言语去安慰白落薇,与自己相比,自己失去的是一个女儿,可是这孩子失去的是一个家。这样一来,自己的悲伤似乎不算什么了,可是自己那是自己的亲骨肉啊!就这样被人害死,这不是在自己的心尖喝血挖肉吗? “我……”静静地看了落薇几秒,程夫人低下了头,她觉得自己似乎说不出话来了。
看着程夫人的神色,落薇有些自责,自己不是来安慰人的吗?怎么又跑偏了?快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落薇又转身拉起程夫人的手,扬唇扯出一抹温和的笑意。
“伯母宽心了!娇珞这几日一定是遇上了什么烦心事才会那样对您说话的,您也知道,她一直就不是什么蛮横娇惯的人。”落薇一直猜想着程夫人是因为娇珞昨日对她的态度而伤心了。
也是,程夫人在娘家的时候就是千金小姐,来到程家以后程伯父对她也是宠爱万千,这么多年来娇珞也是乖巧听话,可以来说是从来没受过什么委屈了,而昨日娇珞的语气也确实重了一些……
“我……”程夫人愣了愣,一开始她确实是因为娇珞的话有些生气,可是后面就不是了……然而现在她要怎么向落薇解释自己现在的状况,难道要给落薇说出事情的真相吗?给她说其实现在的程娇珞就是她的亲姐姐,而自己的女儿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
不!不能这样!
其实她自己是有私心的。自己欺瞒自己也好,满足白戚薇的要求去继续欺瞒落薇也罢!她现在依旧不想说出事情的真相。说出来了,珞儿就真的离自己而去了。毕竟已经相处了这么多年了,现在看着白戚薇的脸庞就好像珞儿还在自己身边一样……
“我不会怪珞儿的……”程夫人强忍着内心的悲痛对落薇笑了笑。她终于知道这种内心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却要在人前强颜欢笑的感觉有多么痛苦了,落薇和戚薇这两个孩子究竟是如何过到今天的?
“那就好!” 虽然程夫人的笑容有些勉强,但是终于看见程夫人的笑容,落薇心里也是觉得欣慰了不少,落薇笑着,从一旁端起了点心,“那夫人先吃点点心吧!您已经饿了一天了!这是今天李嫂按照伯母您的口味做的,您尝尝……”
落薇觉得依照程夫人爱吃的天性,美食对于她来说应该是最好的疗伤药。
……
安慰程夫人,落薇又得去娇珞那里了。
落薇觉得自己的心有些累。娇珞平日里也不是这样爱计较的人,昨日怎么一从程伯母的房里出来就一头扎进了卧室,任谁怎么喊门都不开。
“娇珞!你开一下门,我有话跟你说。”
考虑到娇珞也一天没吃东西,落薇也给她准备了一些吃食——牛奶和蛋挞。这是落薇亲手做的,娇珞最爱吃了,以往去咖啡店的时候,娇珞就很喜欢点这两种东西。
敲了半天房门已经没什么动静,落薇无奈地叹了口气。“母女之间能有什么大的仇恨?忍一忍也就风平浪静了。我去了伯母的房间,伯母已经说了不生气了。无论谁是谁非,总要有人事先低头的,作为晚辈,你就吃点亏吧!你先出来吃点东西吧!吃完了我再陪你去认个错,这事这样也就可以过去了。”
“娇珞?”落薇又敲了敲门,“娇珞!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娇珞不开门,落薇不觉有些纳闷。昨日明明是娇珞对程夫人说了重话,今日生气最厉害的怎么反到成了娇珞了?她觉得她有些不认识娇珞了。“哎!我就只能说这么多了!东西我放在门口了,你要吃就自己出来拿吧!”
落薇把食物放在地上准备离开,娇珞的房门却在此时打开了。“娇珞!”
与落薇想象中的相反,娇珞的打扮并未表现出颓废的样子。只是与以往不同,今日的娇珞竟然穿了一身素白的纱裙,素颜朝天,身上也没有一丝香水的味道。此刻她一手扶着房门,一脸平静地看着落薇,而落薇也并未在她脸上看到任何伤心或着生气的痕迹。
“娇珞……”落薇愣了愣,这样的娇珞,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进来吧!”不理会落薇的惊异,娇珞转身回了屋内。屋内并没有开灯,娇珞也没有再说话,而是径直靠到了窗边,那纤弱的背影衬着屋外的灯火,显得有些无助。
这个背影自己似乎见过,也是这么的无助。对了,就是自己在咖啡店里遇见的那个狠戾的少年,也是这样的背影……
该死,自己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个!落薇摇了摇头,强行把那身影从自己的脑海中抹了去,随后端起食物跟了进去。在看见娇珞之后,她突然觉得脑中一片空白了,先前喋喋不休的话也不不知道被丢到那个国度。“我……”
“你什么也不用说,我都知道了。”娇珞没有回头,只是望着外面的灯火出神。
虽然自己昨日一时愧疚把那事给说了出来,但是此刻她没后悔。迟早都会被知道的,现在说出来了也好。
她自己早就想把这一切都拆穿了,在这样的谎言下活着,她自己也很痛苦。所有的事是时候平静下来了。等到一切的结束,她就把程家的一切都还给程家,到时候无论要接受怎样的惩罚,自己也能安心的接受了。
只是……落薇这里……
想到这里,娇珞回过了头。十几年了,她还是第一次这样仔细的看着落薇。虽然实在灯火晦明,但是娇珞依然能在心中想想落薇此刻的样子——坚强而又倔强。没想到,当初那个不谙世事的柔弱女孩,现在也学会在苦难之中成长起来了。
曾经的白戚薇不再是白戚薇,白落薇也不再是白落薇,可是现在好像突然又都回来了。娇珞无声地笑了,笑得眼泪都留了出来。
但是因为隐匿在黑暗中,落薇并未发现娇珞的神色有何异常,只是隐约看见娇珞突然转过身子,又用抬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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