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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7章 一一问话（第1页）

寅正两刻，一行人马步入军营，身骑白马的青年将军，腰板笔直地坐在马鞍上，在一身明光铠和素白帔风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的风神俊秀。

“不是说将军得了经脉不通的病症，不能走路，不能开弓，这样看起来不像有病的样子啊。”……

士兵们窃窃私语。

一行人在帅帐前下马，长史领着属官上前迎接，年轻的将军谦恭回礼，张嘴一口洛阳雅言，字正腔圆，声音好听得让人如沐春风。

将军解下帔风，撩甲裙端坐于胡床之上，离得近的将士们见将军长得臻首娥眉、媚眼如丝、肤白胜雪、唇若丹朱，眼角四周天然带着粉晕，果然是比女人还美。

将军转头之时，将士们惊见将军侧脸上竟有一道疤痕，从眼角一直划到嘴角，但一点也不影响将军的美，反而别有一种清冷的桀骜气质。

将军顾盼之间，那双桃花眼，似笑非笑、似醉非醉，眸子里的冷峻，让人不敢直视。

等到卯时，韩子高对长史道：“时间到了，开始吧！”

击鼓声过，开始点名……

首先是右军府属官，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军官上前拱手道：“右军司马戴僧朔参见将军。”

韩子高微笑：“我久闻司马勇敢善战的盛名，您的族兄、前右军戴老将军，经常把您带在身边，每逢出征就让司马领兵，打了不少胜仗。之前我因饮酒，毒伤了经脉，至今未能治愈，不能亲自练兵，以后练兵的事还要劳烦司马多担代。”【戴僧朔的族兄是前右军将军戴僧锡，此时调任南丹阳太守。】

“将军客气了，练兵本是属下份内之事。”戴僧朔拱手。

……等点完右军府属官，接下来按着列阵顺序，从军官到士兵，韩子高一一问话，士兵们尤其激动，高高在上的一军之长居然愿意跟普通士兵说话，而且全程未看名册，都能准确报出对方的字、籍贯和履历，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点到刀楯队时，一名身材魁梧的青年军汉上前拱手：“刀楯队队主鲁闲参见将军。”

韩子高点头：“我记得你，你从前是张太守的部下。”

鲁闲神色黯然，眼中似有泪光，低下头：“末将有罪。”

韩子高道：“你有什么罪，当时都是各为其主，可惜张太守明珠暗投，跟错了人。”

鲁闲含泪：“属下曾去若耶山拜祭过太守，知道将军每年都会派人去祭扫太守夫妇的墓，属下感激不尽，呜呜——”说到这，鲁闲哽咽得说不下去。

“你去祭拜过太守，可见你是个重情重义之人。降将收编，按例要降级，你从军主降到队主，实在委屈你了，后面我会向朝廷推荐你。”韩子高道。

鲁闲热泪盈眶：“属下能活着已是万幸，从来不敢想还能有升职的机会，谢……谢过将军。”

点完刀楯队，一位胡须花白的军汉上前拱手：“戟楯队队主张允参见将军。”

“德明的老家在河东解县？”韩子高问。

“是。”张允见将军并未看名册，就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字和籍贯，甚是惊讶。

“当过骑队队主、弓队队主、刀楯队队主，当了十多年队主，按理早该晋升，怎么还是队主？”韩子高接着问。

张允红着脸：“属下……出身白丁，一直在宫中宿卫，没机会参战立下军功，而且属下性子直，不会说话，容易得罪人，加上属下年纪大了，现在朝廷喜欢提拔重用年轻人，像属下这把年纪，能有口军粮，全家吃饱就不错了，已经不想晋升的事了。”

韩子高笑了笑：“果然是性子直。”

长史胡霖在旁喝斥：“这是你抱怨的地方吗？在将军面前，胡说什么？”

“他说的倒是实话，干了十多年的队主，怎么能没有点怨气，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韩子高道：“像德明这样的，勤勤恳恳干了很多年，不得晋升，在咱们军里不是一个两个，后面我会向朝廷提议，要把年资深浅作为晋升的重要条件，让年长的将士们也能得到公平晋升。”

张允含泪拱手：“多谢将军。”

点完戟楯队，已是日上中竿了，刘诚在旁提醒：“将军，您累了一上午，是不是进帐歇息，下面让长史他们代劳就行了。”

韩子高没有理会刘诚，对胡霖道：“长史请继续。”

……

直到申时，长史胡霖拱手：“将军，人马器械已经全部点完。”

韩子高抬眼：“不对吧，我记得还有屯骑营没有点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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