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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错事(第1页)

以前之事都是前世子所为,虽与现在的我无关,可终究是主导了这具身体,也享受了尊贵的身份带来的好处,坏处也要一并接受。

赵子渊挥了挥手,让人把蓸越扶起来,搀到了椅子上。

自己也搬了把椅子与蓸越面对面相谈。“以往之事,我确实是遗忘了,你且细细说来。究竟何时令你对我如此深恶痛绝,必先除之而后快!”

此事藏在蓸越内心也有两年之久,罪魁祸首既然还想说道说道。蓸越调整一下舒服的坐姿,娓娓道来。反正也是身受重伤,已无再次动手的可能,只得抛下这个念头。

况且还有一个九品大宗师在跟前,时刻守护着赵子渊的安全。自己行刺世子殿下就算有九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自知九死一生也就全都放下了。只可惜黄泉路上少了世子殿下作陪,实乃人身一大憾事。如若成功,虽算不上解救黎明百姓,可也算造福陵安城全城人民免受世子殿下的摧残。

仇恨之初还要从两年前的一个早晨说起,蓸越带着自己八岁大的儿子进陵安城逛集市。陵安城外的偏远山村长大的小孩子,进城不管看见什么都觉得新奇好玩。听见街道上叫卖的黑芝麻糖葫芦就根本走不动道。黑芝麻糖葫芦在自己的小山村里,只有稍稍富裕一点家的小孩子才吃过。自己根本就没有见过,今日看见就回想起小伙伴吧唧嘴述说的甜美味道。黑芝麻糖葫芦虽不贵,但是对于本就无米下锅的家庭来说,还是不小的负担。可见不得儿子乖巧又委屈的眼神。蓸越还是咬牙买了一大串黑芝麻糖葫芦。

蓸越自幼喜好练武,跟着一个半路出家的师傅习得武学基础后,十六岁因家中贫瘠没饭吃,便投身军营。数年的军卒生涯,无背景靠山,不会阿谀奉承,不懂人情世故,不会见风使舵,导致比自己后进军营的新兵都比自己地位高。勉强混个温饱也能心满意足,只是因为耿直的性格得罪了百户长,就被排挤出军营。回家后,又经人介绍认识了年龄相仿的姑娘,姑娘从小不能言语,但活泼开朗,也不嫌弃蓸越家里穷困潦倒,结婚一年,姑娘因怀孕时缺乏营养,导致孩子九个时就早产大出血,看见孩子出生的最后一面,便欣慰的闭眼了。小孩从小喝邻居家阿姨多余的奶水,跟自家唯一一条母羊奶长大。好不容易长到八岁,第一次进陵安城,高高兴兴拿着黑芝麻糖葫芦走在人头涌动的大街上,就碰见陵安城的活阎罗赵子渊策马扬鞭当街横冲直撞。

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蓸越转头发现自己手中的小孩根本不认识,才意识到牵错了小孩的手。马蹄铁健踏道路青石板的声音越来越大,距离也越来越近。曹越怕儿子被慌忙躲避的人群踩踏,急忙的呼喊寻找,待到马蹄声渐远,不远处有一群人,再街道中间围成了一个圈,不知再围观什么。蓸越从人群的缝隙中隐约看见地上躺着一个小孩。内心忐忑久久不敢上前查看。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胆战心惊的蓸越拼命的扒开人群,已然看见儿子一动不动,地上留下一滩血迹。

抱着儿子的尸体,悔恨不已。不该带着儿子来到着陵安城,不该被街边杂耍吸引目光而牵错了小孩的手,所有的不该都化为懊悔跟悔恨。

此时的罪魁祸首,在世阎罗世子殿下只是调转马头,单手牵引着缰绳面无表情的看着。就好像跟自己无关,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漠视人情法度,就连下马查看的念头,都不曾有过。

蓸越死死的盯着赵子渊的眼神,记住了他这副嘴脸。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世子殿下哪有耐心在此长留,拍打马鞭扬长而去。内心丝毫没受到影响,御马的速度不降反增。

人群中熙熙攘攘的闲言碎语中,难免会有一两个人,认出了那名骑马者就是世子殿下。

官府保护的是国法,而非人民。皇亲贵族凌驾于国法之上。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是个笑话。

愤怒的曹越击鼓状告世子殿下,当官员得知被状告者是豫州王府的世子殿下时,反以一个诬告的罪名杖责八十余棍,扔出了衙门口。还顺便把事情给压了下去。

王府中也无人知晓这件事情,世子殿下更没有因此事受到责罚。

话说至此,赵子渊也觉得以前的世子殿下确实不是个东西,自己能够取代他的身体,或许是老天对他的惩罚,好让我用他的身份替他赎罪。

从善如登,从恶如崩。

以前的赵子渊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的我不是很清楚,今后的赵子渊要走什么样的路,我已了然于心。

世子殿下站起身,指着墙角一群青楼的恶仆,厉声道:“都拖出去,杖责二十大板。”

这些恶仆仗势欺人,为非作歹惯了,这顿打挨得不怨。

赵子渊听着蓸越的苦大仇深内心甚是愤愤不平,总不能动手打自己吧!况且也不是自己所为,而是以前那个嚣张跋扈的赵子渊所为。只能让这些恶仆替前世子挨这顿打。

“以前之事,我没什么好说的,现如今我想改过向善,你能否给我一个机会。今日你刺杀我的事,我概不追究,除了我这条命。你想要的我都能满足你。”直接说我不是以前的世子殿下,别人也不会信,现如今只有想办法弥补,以前那个废物世子犯下的过失。

蓸越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以为自己在劫难带,没想到会出现今天这个局面,一时也不知如何作答。语塞过后,讥笑道:“我只要你给我儿子偿命,别无他想。”

这么多年的怨恨,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释怀的,恨入骨髓的痛,唯有偿命方可化解。

赵子渊对着青楼老板招了招手,吩咐道:“你,过来。”

青楼老板,以为到了清算的时候,哆哆嗦嗦慢悠悠走到世子殿下跟前,扑通跪下,痛哭流涕道:“这些可都跟我无关呀!还请世子殿下明察。这贱民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用世子殿下亲自动手,杀他必会脏了世子殿下的双手。就由小人亲自出手,我必会使出所有手段,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赵子渊冷声道:“我何时说过要杀了他。”

青楼老板自作聪明,嘿嘿一笑道:“了然,我定会留他一条小命,苟延残喘的活着,慢慢折磨,细水长流。”

赵子渊正声道:“别瞎揣摩我的心思。我把他留在你这里,帮他把伤给治好了,好生照料。他如果死了,我立马把你这青楼给拆了,顺便让你偿命......”

现在的赵子渊,已经能渐渐适应自己尊贵的世子殿下身份了,训诫起人来,还真有点像模像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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